普次克和倫堡的歸順,使但澤伯爵的領地終於完全囊括了整個西普魯士,而且因爲擁有強大的武力作爲保障,華倫也一改地方貴族、容克和自由城市並立的結構,開始加強集權化改革。已經是西普魯士之王的華倫,雖然沒有名義上的王權,但是得到了鄉村容克們的支持,而城市則屈服於華倫的武力,不得不接受華倫的新政,在保留自治權和治安權的同時剝離了立法權和司法權,接受西普魯士城市聯盟議會制定的法律。
整個西普魯士從過去鬆散的體制結構,正逐漸的凝結,這種變換倫堡也不例外。倫堡原本是個在西普魯士地區算不上名號的小城,但是隨着但澤軍隊的進駐,地位一下子提升起來。因爲隨着西普魯士地區統一納入華倫的管理下,倫堡成爲西普魯士同東波美拉尼亞邊界最近的城市。
“徵兵了徵兵了!快來加入伯爵大人的軍隊!每個月天天能吃飽肚子還有兩個古爾盾的軍餉!”在農村中經常響起的徵兵聲在倫堡的農村也響起來。
村子中心的小教堂前,臨時搭起的臺子上一個穿着軍士長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大聲的吆喝着。
“真的能吃飽?”土臺下有個年輕人問。
“當然能,而且還有一身漂亮的制服穿,你看看那些小夥子,帥氣不?”軍士長向着自己的士兵一指,十幾個揹着燧發槍的士兵正排成一列。
看着那些但澤士兵,農夫們的目光中並沒露出羨慕,臉上的猶豫反而很濃。
軍士長有點奇怪,看起來下邊的人似乎並不動心。
冷下來的場面,讓軍士長有點下不來臺,但是卻找不到話題了。
“那……,身份上有啥要求不?”半天后,纔有人又問了一句。
“身份?”軍士長楞了一下,軍士長是但澤港移民中參軍的,並不清楚這身份指的是什麼。
“沒有要求,我過去也是農奴,是大皮茨洛克家的農奴,他的弟弟小皮茨洛克好像就是這裡人!”在隊列中一個士兵主動答了一句。
聽到這士兵的話後,臺下的幾個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真的?那你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
看看自己的士兵,軍士長一揮手,把那士兵叫到眼前。
“伯爵大人有命令,每個容克家必須送一名子弟從軍,所以容克老爺們不會爲難你們的!我的家人現在在特切夫城裡給人幫工。”
聽到這裡臺下的人才高興起來,聽着士兵的話,意思是如果加入但澤伯爵的軍隊就可以脫離農奴的身份了。
“那我參加!”有人帶了一個頭。
“我也參加!”
“還有我!”
有人帶頭後,更多人的也表示願意參軍。看着開始登記的人們,軍士長這才露出點喜色,沒想到這些人都是農奴,也只有伯爵大人才會讓容克們老老實實的把人交出來。
此時的華倫並沒有在但澤城裡,只是休息了幾天,華倫和肖爾茨、迪姆、李斯特幾個人就帶着近衛隊消失了。又過了幾天,在同東波美拉尼亞的邊界上,華倫這些人神秘的出現了。
“你看這裡,地圖就標錯了!”華倫手中拿着地圖對身邊的一個人說道。
觀察了一陣後,那人連連點頭,“伯爵大人,確實是有錯誤,這座山的走向被標反了!”
說話的人是華倫特地從里加城裡請來的,奧斯克裡特是波羅的海範圍內最有名的地圖繪製師,他的家族在兩百年的時間裡一直從事波羅的海沿岸各地區的地圖繪製。
華倫曾經在他的店鋪中購買了大量西普魯士地區的地圖,但是在實際使用的過程中發現有很多錯誤。爲了能夠確切的掌握自己的領地信息,華倫這次用大價錢,把這位地圖繪製師專門請到但澤來。
“還有這條河也標錯了!”華倫又指出地圖上的一個錯誤,那條河現在已經改道了,如果行軍的時候用這個地圖,很可能會被改道的河流攔住去路。
奧斯克裡特有點撓頭,沒想到這個年輕的伯爵會這麼認真,這副地圖雖然是新進繪製的,但是依據的資料卻有些時日了,自己總想着做生意,卻忘記了地圖繪製師的基礎是要多觀察山川地貌。
“如果這時是在作戰中,我也許會要了你的腦袋!”華倫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奧斯克裡特的後背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自己原本是爲了一大筆報酬才親自來但澤,希望能同這位但澤伯爵建立良好的業務關係,但是沒想到這位年輕的伯爵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物,聽說剛剛纔打過仗,只是因爲地區的關係,外界並不知道。
到了現在奧斯克裡特才知道這個年輕的但澤伯爵已經統一了整個西普魯士,很難相信那些好戰的波蘭佬居然會默許有一個人這樣做,但是現在看,這個人做成了,那些波蘭佬竟然沒做出一點點的反應。
見到這個地圖繪製師被嚇住了,華倫笑了一下,伸手一拍奧斯克裡特的肩膀,“別介意,我開個玩笑!你是商人,我是買家,我只是對你的商品提點意見而已!”
聽了華倫的話後,奧斯克裡特連連點頭,原本同華倫並肩而立的他,現在也落後半個身子了,而且直挺挺的腰桿,也開始表示卑微的彎起來。
急着趕赴貝爾根公國的華倫並不想貿然的離開,之所以要和奧斯克裡特合作,就是爲了西普魯士地區的地形圖,華倫希望在自己離開前,能有詳盡的西普魯士地形圖分發到各個軍區,這樣在出現軍情的時候,指揮官們能夠有效的制定作戰方案。
華倫根據自己前世現代僱傭兵的經歷,編寫了一個簡單的高級軍官戰術入門教材,分發給了卡提內、維德馬赫、肖爾茨這些高級軍官,中低級軍官的培養學校也開始在特切夫建設,華倫希望在離開的一段時間裡,軍隊的建設能走上正規的道路,而不是這個時代的僱傭兵。
在氣勢上壓住奧斯克裡特後,華倫的談話就輕鬆了許多,奧斯克裡特只能老老實實的聽着華倫的話和要求。華倫要奧斯克裡特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派人校正地圖,而報酬則是可觀的五萬古爾盾。
這麼一大筆報酬,讓奧斯克裡特吃驚的張開嘴巴,眼前的年輕人實在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砰砰!”華倫一行人正在考察的路上時,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槍聲。
“警戒!”護衛隊長李斯特馬上高喊了一聲,一個連隊的親衛隊立刻把華倫幾個人護衛起來,接着肖爾茨帶領的五名輕騎兵向着槍響的方向跑去。
幾天前在村子裡徵兵的軍士長,帶着自己的士兵去接收那些參軍的農夫,到了村口的時候,卻發現對面同樣來了一隊傭兵。打了照面的雙方都楞了一下,軍士長原本想交涉幾句,問清對面人的身份,可沒想到對面的傭兵開始用火鐮子點火繩。
“裝彈,準備戰鬥!”軍士長大喊一聲。
但澤士兵平日的訓練這時就顯露出來,十幾個士兵迅速的開始裝彈,而且燧發槍擊發便捷的特點也顯露了出來。
“砰砰砰!”搶先開火的但澤士兵第一輪射擊就打到了四個人,剩下的傭兵轉身就逃。
“追!”軍士長一揮手。
跟着軍士長,但澤士兵三人一組,散佈開進行追擊,這些傭兵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必須搞清楚才行。
不一會五名輕騎兵出現在交火的地方,農奴們也聚到了一起,見到也是黑色制服的輕騎兵後,連忙指了一個方向。
帶隊追擊的軍士長很快發現這些傭兵逃竄的方向是東波美拉尼亞,又射擊了一輪後,便無功而返了。
“該死的,是瑞典人!呸!”對着地上吐了口後,軍士長檢查了一下子見到燧發槍,然後又背到肩上。
“剛剛怎麼回事?”趕上來的但澤輕騎兵遠遠的就詢問起。
“報告長官,是一隊瑞典人!”發現問話的輕騎兵袖子上的等級標識後,軍士長連忙回答。
謝意的點過頭,輕騎兵接着追了下去。軍士長和自己的士兵羨慕的看看騎兵的背影后,立刻返回村子,但到了村口發現這裡聚了一羣人。
“剛纔是你開的槍?”一個已經變聲的少年對着軍士長問道。
聽這少年問話很不客氣,軍士長有點不高興,這時身後的士兵提醒了一聲,“是伯爵大人的隨從!”
軍士長連忙看迪姆的衣服,雖然軍士長不認識迪姆,但是迪姆的衣領上有個獨特的領章,茶盤和交叉的劍,這時華倫爲自己的隨從專門設計的,意思就是生活起居和戰鬥夥伴。
“是的,大人!發現了一隊瑞典人!”華倫的隨從都有騎士身份,屬於貴族一系,軍士長連忙恭敬的回答。
“謝謝,跟我來吧!伯爵大人要見你!”迪姆點了下頭,然後示意軍士長跟自己走。
聽到伯爵大人要見你這句話,軍士長有點不確定,雖然華倫並不直接介入戰鬥,但是在但澤士兵中,華倫是戰神一樣的偶像,只要有華倫在,戰鬥就一定會勝利。
“別站在那裡,伯爵大人等着呢!”迪姆回身催促了一下。
確定沒聽錯後,軍士長連忙跟上去。
站在四個被擊中的瑞典傭兵身邊,華倫聽過軍士長詳細的敘述,然後點點頭,對軍士長說了一番激勵的話,這讓軍士長心花怒放。
接着華倫突然向着地上的一具屍體的手指踩上去,“你還準備躺到什麼時候?”
“啊!”叫了一聲後,地上的屍體一側身,沒被踩中的那隻手用力想把華倫的腳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