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裝死了?”華倫笑了笑,擡腿把人放開了,現在華倫已經是但澤伯爵,有了身份有了地位,根本沒必要爲難一個普通傭兵。
幾個護衛上前把那人身上摸了一番後,確定沒帶着其他武器後,把人拉了起來。扶着被踩痛的手,傭兵膽怯的站着,眼光不時掃過華倫幾個人。
這些瑞典傭兵身上穿着棕色的制服,看來應該是正規的瑞典傭兵。華倫撓了撓頭,然後吐了一口氣,根本沒想要問什麼,對着李斯特一揮手,“把這個人和那幾具屍體吊到村口!”
“大人,大人!”聽到自己要被吊死,傭兵連忙大聲懇求起來。
但是華倫頭也沒回的離開,接着肖爾茨的輕騎兵開始給駐紮在倫堡的但澤指揮官送去新命令。
華倫對剛剛接管倫堡地區的但澤軍隊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堅決反擊進入西普魯士地區打劫補給的瑞典傭兵,而且不要俘虜,任何被打死、被抓的瑞典傭兵全部吊死示衆。
華倫的這個命令非常的冷酷,作爲一個虔誠的信徒,肖爾茨對華倫的這個命令有點不解,現在同瑞典人並沒有進入作戰狀態,甚至還有點盟友關係,華倫的這個命令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對於肖爾茨的疑問,夜晚吃晚餐的時候,華倫給出了答案,“其實這也是一場戰鬥,不過不是對瑞典人,而是對這些傭兵!”
華倫給出的答案讓肖爾茨很不解,華倫這話說的很有意思。
“對不起,大人,我不太明白!”肖爾茨很虛心的想華倫求教,對於年輕、睿智的但澤伯爵,肖爾茨有着充分的尊重。
對於自己的高級軍官們,華倫最喜歡的就是肖爾茨,這個虔誠的清教徒性情上很類似現代人,這讓穿越者的孤獨感少了許多。
舉起啤酒杯,華倫同肖爾茨碰了一下,稍稍喝了一口後繼續說起來,“以戰養戰這事情你過去也做過吧?”
聽到華倫的話後,肖爾茨一笑,沒有否認,傭兵們的補給很少有供給的,大部分都是依靠沿途搶劫獲得,這是慣例沒什麼值得否定的。
“可是這裡呢?這裡是西普魯士,是會被我們當做家的地方!”說話的華倫用手指敲敲桌子,然後站了起來,“現在有一羣人來你的家裡搶劫,你要怎麼做?這個時代能依靠的只有武力,這也是你爲什麼要當傭兵的關係吧?掌握了武力纔有活下去的手段!”
華倫用力一握拳頭,肖爾茨心裡很吃驚,華倫似乎從來沒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這樣的神態。
“我要守護我的家園,只有這樣領地上的民衆才能知道華倫是他們的守衛者,而不是一個只知道給自己謀求私利的貴族!我也要讓那些打鬼主意的人知道,如果侵犯西普魯士的利益,那就要承擔後果!你說我應不應該發佈這個命令?”
華倫第一次在肖爾茨面前露出了霸氣,這是每個軍事貴族身上應該擁有的。肖爾茨也聽明白華倫話中的含義,現在西普魯士已經是大家共同的家園,大家爲了共同的利益,必須要做出一些改變。
華倫新發布的政令,在倫堡的邊界地區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過去瑞典傭兵來搶劫的時候,民衆們只能被動的接受,而現在新的統治者開始爲他們的安危反擊瑞典人,幾天的時間裡,在每個村子的村口都有瑞典傭兵被示衆。
在倫堡的市政廳中,華倫看着新收集上來的數字,大約有一百多瑞典傭兵吊到了倫堡的村子,這等於在東波美拉尼亞的瑞典人減少了一個連隊。
“伯爵大人,這些瑞典傭兵穿着的是棕色制服,是瑞典人新招募的隊伍!”倫堡新任的市長向華倫介紹着。
打破了僧侶、貴族和富人、平民的三級會議後,西普魯士各城市中管理者出現了大規模的更換,但是辦公效率反而提高了,因爲很多善於管理的商人、中產階級進入了政府。現在倫堡的市長就曾經是一位律師,對於倫堡的周邊情況極爲了解。
聽着新任倫堡市長的介紹,華倫慢慢點着頭,瑞典棕色軍團的士兵大多是西普魯士人,華倫這個西普魯士的新管理者,用這種冷酷的手段,給這些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貿易路線最近怎麼樣?”華倫放下手中的文件,問了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倫堡的貿易都是陸路貿易,看起來似乎不會太好。
“一切還好,大人您取消了境內的雜稅,商人們現在只做西普魯士的貿易,收益很好!東波美拉尼亞那邊的商隊有他們的方式,只是來我們這裡的很少,都是走海路。”倫堡市長對自己的業務瞭解的很好,給出的回答讓華倫很認同。
“那些僧侶、貴族們怎麼樣?有沒有鬧事的?”這也是華倫關心的問題,因爲取消了三級議會,這讓僧侶和貴族們的特權受到了重創,原本僧侶和貴族不需要繳稅,而現在一視同仁,必須繳納財產稅。除了但澤地區,馬爾堡和普次克的僧侶和貴族都在法令執行的時候出現了反抗,但是被華倫堅決的鎮壓了,有三座修道院和兩名貴族的財產被沒收,這個榜樣讓法令推行的阻力頓時大減,而華倫換來了“民衆的伯爵”“貴族的叛逆者”兩個綽號。
華倫清楚自己現在做的同歷史上普魯士王國崛起的路線非常相似,都是依靠武力來作爲後盾,同時又同地方上的容克們妥協來獲得,但是爲了發展這些犧牲都是必須的。
“雖然有人藏匿財產,但是總的來說進行的很順利,只是我們的會計人員很不夠!”託倫市長照實說道。
“那就多招學徒!哦,不,那就成立個會計學院!”華倫點了下桌子,“倫堡這裡人口不多,開一個學院是個不錯的主意!多一個產業,多一份人氣!”
華倫的提議讓倫堡市長眼前一亮,沒想到伯爵大人還是個開明貴族,這樣因爲新政增加的稅款就有了合理的應用了。
“學員不分貴賤,那些家貧的學生學院要有獎勵,這可以由市政承擔一部分,城市的富商承擔一部分,這個獎勵可用贊助人的名字來命名!”
華倫的話又讓倫堡市長眼前一亮,商人們和律師、會計師還有其他職業的中產階級,因爲收入的增加,對於名望、地位的需求也在增加,但是因爲僧侶、貴族的打壓,基本沒甚麼滿足感,而現在的但澤伯爵幾乎把舊的一切都推翻了。
“伯爵大人,會計學院的名字我打算命名爲華倫學院,你看可以嗎?”倫堡市長借花獻佛的想拍怕華倫的馬屁。
擡頭楞了一下後,華倫有點尷尬的一笑,“其實我的全名是華倫斯坦!前弗裡德蘭親王華倫斯坦是我的叔叔!”
華倫的解釋讓倫堡市長的眼皮一跳,華倫斯坦這樣一個名字實在讓人驚訝。
兩個人之間有點冷場,迪姆匆匆跑了進來,“大人,瑞典公使求見!”
“他怎麼來了?消息傳的可是夠快了!”華倫知道瑞典公使一定會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看來在但澤的瑞典公使同在東波美拉尼亞的瑞典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快捷的消息渠道。
耶爾斯羅姆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瑞典人鍾愛的藍色外衣上滿是塵土,看來瑞典公使是從但澤急匆匆趕來的。
見到坐在辦公桌邊的華倫,耶爾斯羅姆臉上立刻出現怒容。
“但澤伯爵大人,我需要您的解釋!您對因爲迷路誤入倫堡地區的瑞典士兵的作爲,極不符合人道,這對您貴族的名聲是個巨大的損失,同時對瑞典王國也是巨大的挑釁!”
聽着耶爾斯羅姆說的一大串,華倫笑着起身,絲毫沒在意耶爾斯羅姆臉上的怒容,這些外交人員就是高級演員,臉上的神態說來就來。
“我的老朋友,你怎麼找到我的?”拉着怒氣衝衝的耶爾斯羅姆坐到一張椅子上後,華倫揮手讓迪姆去拿杯水來。
發現華倫根本沒在乎自己剛剛說的什麼,耶爾斯羅姆立刻把臉上的怒容收了起來,但澤伯爵明顯是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以自己對但澤伯爵的瞭解,這個年輕人大概早就有對策了。
看着耶爾斯羅姆把迪姆送來的一大杯水都喝乾後,華倫才笑呵呵的問到,“你剛剛進門的時候說什麼了?我沒聽清楚!”
華倫送過來一個軟釘子,對於瑞典公使的外交抗議根本沒放在心上。看着華倫臉上的笑容,耶爾斯羅姆想把剛剛喝進去的水都吐到華倫的臉上,當然作爲一個外交人員,耶爾斯羅姆不會這樣做,而且對於以戰鬥知名的但澤伯爵,耶爾斯羅姆也不敢這麼做。
硬着頭皮把自己進門時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後,耶爾斯羅姆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脫力了。從但澤伯爵的眼中,耶爾斯羅姆明顯看出對方早就知道這話中的真假。
“迷路嗎?”華倫問了一句,“那真遺憾了,貴方有這麼多的士兵迷路,而且走到這麼多的倫堡村莊!他們是弗蘭格爾伯爵的士兵嗎?在東波美拉尼亞的瑞典軍官,我只認識他一個人!”
說完,華倫把辦公桌上的一張紙交給了耶爾斯羅姆,那是對出現瑞典傭兵村莊的統計,還有這些村莊過去幾年中的損失。
“弗蘭格爾親王剛剛回國述職了!”耶爾斯羅姆接着一轉話鋒,“這不過是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