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心結的華倫迅速開始佈局,剛剛平靜不久的但澤地區又開始熱鬧起來,軍營中的軍人開始領取彈藥,城市中的商團開始爲軍隊的後勤補給籌備貨物,吸收了過去的經驗,幾家商團甚至城裡了聯合體,來同霍根韋斯特的商團競爭。
什圖姆的卡提內被華倫命令領兵圍困馬爾堡,維德馬赫則向東移動到同波蘭王國的邊界,防止波蘭人藉機搞小動作。
肖爾茨的騎兵部隊則集中起來,由華倫親自帶領,隨時準備奔襲普次克。
“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完成了兵力集結後,肖爾茨在第一時間裡向華倫請示。
看着這位新婚不久的騎兵主官,華倫先拍了拍肖爾茨的肩膀,“我們需要等海上的消息,有了那五艘船的消息後,我們立刻出發!”
明白的點過頭後,肖爾茨返回了部隊,之後命令兩個輕騎兵連隊開始向普次克方向進行偵查,活動時間是三天。
“落後的通訊啊!”站在窗前,華倫看着只停泊着兩艘瑞典戰艦的海港,心中忍不住嘆息到。五艘但澤戰艦沒有一點消息,這讓華倫看似平靜的內心,稍稍有點焦急。
升着滿帆,“海妖”號劈波斬浪的前行,只是目的地並不是但澤,而是里加。如果華倫知道這情況,一定會大爲驚訝。
海灣的一場突襲戰獲勝後,範歐普豪伊森發現但澤戰艦雖然在數量上不佔優,但是火力和操控性能極佳,這讓這位艦隊司令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依靠這幾艘但澤戰艦來對普次克港口進行封鎖。新式艦炮的射程優勢,可以讓但澤戰艦在遠離海岸的位置對岸上建築進行炮擊,這種情況下消耗的只是彈藥。
下定了決心後,範歐普豪伊森迅速做出部署,“傳令官記錄!第一命令,我命令‘海妖’號立刻卸下備用彈藥交給其他戰艦,同時所載海軍陸戰隊也拆分至其他戰艦!第二命令,我命令各艦傷病員集中到‘海妖’號,準備返回但澤。第三命令,‘海妖’號作爲信使返回但澤進行彙報,並請求補給,希望瑞典海軍依照協定助戰!”
完成了交接後,“海妖”號開始升帆返回但澤,範歐普豪伊森帶領其他四艘戰艦準備進行一場大膽的冒險,這讓霍爾克暗暗興奮。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海妖”號並沒有按照範歐普豪伊森的要求行進,而是在行駛了一陣後,調轉了方向。
在戰鬥時就顯現出了極大私心的“海妖”號船長的作爲,沒能引起範歐普豪伊森的警覺,,這釀成了一場大變故,“海妖”號船長準備帶船叛逃,這樣一艘優良的戰艦,作爲武裝民船再好不過了。
“我們在什麼航線上?”“海妖”號船長站在船臺上,看着正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這些水手應該知道偏航了,但是這些人一聲不吭的舉動,很讓人滿意,因爲按照傳統,在一艘船上,船長擁有無限的權威。
“船長大人,我們現在在去斯德哥爾摩的航線上,半天以後就可以改變航行到里加了!”身後的大副解答了一下。
“很好!”“海妖”號船長點點頭,到了里加除了可以補給彈藥外,還可以重新招募水手。
“我應該能帶着這艘船到新大陸!”想到自己擁有這艘戰艦後所能帶來的財富,“海妖”號船長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對新大陸航線的船隻進行劫掠,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在“海妖”號的水兵室中,傷病員們有的在閒聊,有的正聚在一起用撲克牌或者骰子賭博,只有特朗普扒着舷窗在向外看,幾天裡的航行讓他產生了一點點的疑問。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特朗普已經是有着四年航海經驗的老水手,因爲生計所迫,特朗普很早就和父親一起在船上工作。
“這航線不對啊!我們嚴重偏航了!”特朗普突然喊了一聲,這讓其他傷病員都把頭轉過來。
因爲在夜襲中取得了功勳,雖然特朗普的年紀不大,但是在水手中已經有了威望。聽到他的話後,能走動的傷病員紛紛來的舷窗邊,這些老水手只要看着太陽就能確定方向。
“我們確實是嚴重偏航了!”一個老水手拿出一架四分儀對着太陽比劃起來,這儀器雖然精度不高,但是確定方位還是很好用。
“我們這是在向着斯德哥爾摩去!”經過簡單的計算後,老水手說出了答案。
傷病員們把目光都看向特朗普,在海上出現如此嚴重的偏航,如果不是爲了躲避風暴,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那就是船長串通船員要進行叛逃。
“你們都帶着武器嗎?”從後腰上抽出一把燧發手槍後,特朗普問了一句。
“我帶着!”
“我也帶着!”
“……”
十幾個聲音響起來,幾乎每個人都帶着武器,這讓特朗普點點頭。
“大家都知道叛逃的後果吧?但澤伯爵給了我們新的生活,大家現在過得怎麼樣?”特朗普問了一句,現在想要把船奪下了,得知道這些傷病員在想什麼才行。
“比過去好太多了!”有人回答了一句。
“伯爵大人是個好貴族,拉夫龍根市長也是!”又有人回答了一句。
掃了一遍衆人後,特朗普給自己年輕的心鼓了鼓勁,“我打算把船奪回來!有人想退出嗎?我們不能失去榮譽,不能讓我們的家人在但澤失去榮譽!”
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水手不乏懦弱的人,但是在一些重要的關頭,並不缺少亡命徒的血性,聽到特朗普的話後,滿屋子的人都點了點頭,同意特朗普的建議。
見到水兵室中的人水手都同意自己的建議後,特朗普感激的點點頭,然後讓所有人都不準離開。自己進了對面的另一個水兵室中。同樣,聽了特朗普的話後,這裡的傷病員也很震驚,接着對特朗普的建議都認同起來。
把船奪回來,特朗普找到了足夠的盟友,除了因爲瘧疾,有三個人不能動外,一共有二十七個水手,更讓特朗普高興的是,人人都帶着武器。
當人聚集起來後,總有人會自發的成爲領導,很快二十七個人中推選出了幾個領頭人,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應該怎麼辦。
“我們又轉向了!”有人通報了一聲。
這聲音讓緊張的衆人,臉色緩和了起來,也許是船長髮現了偏航,在回到航線上。
皺了下眉頭,特朗普向外看了眼後,閉眼思考了一陣,“不對,這是在向着里加走!我們已經全速航行了三天多,早就過了但澤了!”
特朗普的判斷很快得到了認同,這更讓衆多水手對特朗普信服起來。
“特朗普上尉,你來安排任務吧!”有人馬上給特朗普安排了一個頭銜,這等於認同了這個孩子的領頭人地位。
拿着匕首,特朗普在甲板上刻出了戰艦的草圖,標示出幾個重要的位置。
“甲板上有人值夜,除了瞭望手,我們得把其他人控制住,這需要五個人!”特朗普一點,然後又繼續說,“下甲板艙口只要控制住就可以,前後兩個倉庫十四個人就可以。剩下的人和我去二層甲板的船長室。”
戰艦的水手們沒有艙室,只能在下甲板上休息,只要控制了上甲板的艙口,就可以控制整個下甲板,特朗普的這個安排很合理。
夜晚,有人來給水兵室的傷病員送晚餐,特朗普像是無聊一樣,同送餐的水手攀談起來,在話題中很無意的說道似乎是偏航了,這讓送餐的水手臉上很是緊張了一下,然後敷衍的一帶而過。
這讓特朗普相信“海妖”號上的水手並不是不知道現在正發生的問題,只是特朗普不清楚支持這種叛逃的水手有多少人。
深夜,甲板走廊上燃起了昏黃的燭光,每走七八步要經過一段黑暗後,纔會有亮光,在一層甲板的水兵室中悄悄的潛出一個個身影。
“海妖”號的船長,作爲一個僱傭來的荷蘭船長,並沒有但澤長期居住過,並不清楚自從華倫掌握但澤後,給但澤人所帶來的凝聚力,沒有在水兵室門口安排守衛成了這場叛逃最大的漏洞。一個好貴族的名聲,讓但澤人對這位年輕的但澤伯爵充滿了信服和崇拜。
藉着黑暗,潛出的人們按照各自接受的任務直奔目標,特朗普帶着五個人迅速的下了甲板,直奔船尾的船長室和副官室。
在戰艦上船長室是最寬敞的地方,從門縫中在船長室隱隱有燈光露出。特朗普一用力迅速把門推開,走了進來。讓人意外的是船上的大副、槍炮官和水手長都在船長室中,這讓特朗普省下了不少麻煩。
“別動!誰動我就開槍!”舉着手中的燧發槍,特朗普小聲的警告。身後跟上來的水手立刻上前把這些人都繳械了。
“砰!”甲板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接着下甲板也開始傳出槍聲。
特朗普年輕的臉上稍稍有了點緊張,接着又堅定下來。這神色的變化,讓“海妖”號船長看着眼中,這個年輕的孩子似乎是這些人的頭,不過他可是個年輕的孩子。感覺自己貌似有成熟優勢的“海妖”號船長開始說話了。
“孩子,還是別冒險了!這麼小的年紀丟了性命多可惜,這艘船上都是跟着我的人!你不想被他們打死吧?”“海妖”號的船長還想繼續說下去。
面色一冷後,特朗普幾步走上來,用燧發手槍的握把對着“海妖”號船長的嘴就砸上去。“海妖”號船長頓時滿嘴開花,沒想到這個特朗普這麼狠辣,“海妖”號船長被嚇得不敢出聲了。
“把他們押出去!”特朗普一甩頭。
下甲板的艙口上,上下兩夥人正在交火,但是沒人敢冒險衝出艙口,只是不時有子彈飛出,打在艙壁上。
“叛逃的船長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你們想跟着他送死嗎?”特朗普大吼了一聲。
甲板下猶豫了一陣後,還是有人開槍,這擊傷了一個想向下探看的水手。
“打死負隅頑抗者但澤伯爵一定會獎勵你們,想想你們在但澤的家人,這種背叛會被主唾棄的!”特朗普再次喊了一身,同時向着身後被抓的“海妖”號軍官看了眼。伸手把水手長拉過來後,把他打量了一遍。
這位水手長在整個但澤艦隊都聞名,因爲這個人是懲罰水手的鞭刑執行人,這讓他成了水手中最聲名狼藉的人,但是平日裡水手們只是敢怒不敢言。
特朗普不善的目光,頓時讓水手長揪心起來,張着嘴,抖動着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把人想着身前一推,接着又踢了一腳後,水手長向着那艙口就衝過去,艙口下立刻響起一串槍聲。身上被打中了幾彈後,水手長翻滾着掉下樓梯。
“我再說一遍,叛逃人沒有好下場,你們考慮清楚了!我們現在已經控制了甲板,船現在正在掉頭返回但澤!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特朗普的喊話在下甲板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守着艙口下的人只有幾個,這幾個人面帶惶恐,緊張的向上看着。這幾個人是水手長的親信,也是準備跟着船長叛逃的死忠,但是其他人不是。聽着特朗普的喊話,已經有人開始偷偷的取出燧發手槍,並且開始裝彈。
“你們幹什麼!”驚慌的呼聲在下甲板響起。
“你說幹什麼,我們可不想陪着去送死!”接着又有槍聲傳出。
從艙口上特朗普只見到火光閃爍,接下來的沉靜讓特朗普絲毫不敢大意,難保這不是在做戲。安靜了許久後,特朗普把被抓的船長拖到身前,接着又把他推開了。做了一個深呼吸後,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