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榴彈的威脅讓尚阿思的警衛們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一支真正的軍隊,正在羣龍無首的時候,默特薩克的聲音在外邊又響起了。
“弟兄們,只要抓住尚阿思,過去的事情伯爵大人絕不追究!抓住尚阿思!抓住他!”最後一句,默特薩克已經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來。
被嚇得疑神疑鬼的尚阿思,聽到這喊聲後,趕忙看向自己的左右,兩個隨從的臉上似乎寫滿了懷疑。
“不能相信他們!”尚阿思腦海中一閃,伸手把另外一個隨從的發條火槍也拿到手裡。
“你們要背叛我?誰也不許背叛我!”尚阿思神經兮兮的抖着手裡的發條火槍。
“大人,我們沒有,我們沒有!”兩個隨從高舉着兩手,小心的後退着。
發覺尚阿思有些癲狂後,主教大人一閃身回到了尚阿思的辦公室裡躲了起來。
“不許背叛我!背叛我!”尚阿思握着發條火槍的手不斷的抖着,突然“砰!”一聲走火了。
一名隨從以爲自己中彈了,嚇得一捂前胸,翻着白眼嚇暈過去。
另外一名隨從嚷了一聲後,向着尚阿思就撲上去,“快來啊!打死這個該死的!”
一愣神的工夫,尚阿思的厚嘴脣上重重的捱了一下。發狂的隨從伸出兩手,狠狠的捏住尚阿思的臉蛋,用力向兩邊拽着。
“呃……”隨從兩手在用着力。
“啊!”尚阿思慘叫着,想把隨從的兩手掰開。
但是身材矮小的尚阿思根本沒法讓隨從鬆手,兩個人最後一起倒到了地上。
聞聲而來的警衛們,很快見到了在地上廝打的兩個人,尚阿思的醜臉已經被抓滿了血痕,一條條指甲印上紅肉向外翻着。
“啊!”尚阿思再次慘叫起來。
隨從這次擰着尚阿思的兩個耳朵,撕扯起來。警衛們看着可怕的一幕,尚阿思的胖臉像是一個布袋一樣被拉寬,兩個耳朵被揪了起來,然後像是突然斷掉的皮筋,帶着一塊臉皮被撕了下來。
看着滿臉鮮血的尚阿思,脫力的隨從終於暈了過去。
有點茫然的警衛們,見到裝滿古爾盾的箱子後,立刻衝上去大把的抓起來,把一個個扁圓的銀幣放進衣袋,然後衝出大門。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舉着兩手,帶着大把大把的銀幣,警衛們站了出來。
這時的華倫正在接見貝爾根城治安隊長派來的治安官,這位求援的信使,費了大氣力纔到這裡來。
看看治安官破損的衣服和上邊的血跡,華倫看看厄尓梅克,這位大功臣。
一直在挺胸擡頭的厄尓梅克,一低身子,治安官帶來的消息,讓厄尓梅克感覺到不妙,怎麼說自己也是城市乞丐們名義上的頭,現在發生的事情,自己難逃其咎了。
“華倫!”邊上的卡提內提醒了一下華倫。
看着卡提內提示的方向,華倫見到公爵府的警衛正在大門外排開。點點頭後,華倫沒急着去見那些警衛,進公爵府,而是把李斯特叫了過來。
“隊長先生,現在你安排二十名近衛給這個人!”華倫一直厄尓梅克,“厄尓梅克,你帶人去恢復貝爾根城的秩序,你的那些人能聽你的最好,不能就交給我的近衛們!”
“是是是!”厄尓梅克連連點頭,但澤伯爵華倫一改幾天前的隨和,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決斷生死的傭兵將領,厄尓梅克不想觸黴頭。
向貝爾根城派了一支小規模的援軍後,華倫才由衆人陪着走到公爵府前。
看着一羣衣袋裡滿滿當當的警衛,華倫沒做任何的評判,只是讓近衛把這些人都押送到小禮拜中。
接着四十多名近衛進入了公爵府,華倫幾個人站在大廳中,看着地上的幾個人。
“他就是尚阿思!”默特薩克把尚阿思揪了起來。
滿身是血的尚阿思,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被宰殺的豬,前突的嘴脣因爲腫脹突出的更厲害,被撕下的耳朵,帶着臉皮掛在肩上,閉着的眼皮和身體都在輕輕的顫着。
“尊敬的宮相大人,你應該還能聽見吧?不打個招呼嗎?”尚阿思的形象,讓華倫心中生出了一點可憐,但是自己這趟貝爾根之行,似乎所有的阻力都是源自尚阿思。
“你,你是誰?”尚阿思有氣無力的問到。
華倫微笑着,把自己的寬檐帽摘了下來,露出一頭黑色的頭髮,“我就是但澤伯爵華倫,這個公國真正的繼承者!”
尚阿思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露出個笑容,可惜比哭還難看。
“她是我的同謀,朵利尼阿徹!”指着假女公爵,尚阿思帶着恨意喘息着說。
正用自己的身體給卡提內當着柺杖,朵利尼阿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緊張來。雖然能感覺到卡提內很依戀自己的身體,但是能做出決定權的是但澤伯爵華倫。
朵利尼阿徹和卡提內兩個人之間的動作,讓華倫目光嚴厲的瞪了眼卡提內。心中一驚後,卡提內連忙靠到奧德尼茨的身上,把朵利尼阿徹推開了。
“朵利尼阿徹?呵呵,女公爵大人,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呢?”接着華倫又回身看向尚阿思,“不過她不是你的同謀,只是一個你找來的工具!一個不聽話的工具!”
華倫的話像是最後一棵稻草,壓垮了尚阿思心中僅有的一點僥倖,誰能想到華倫會留下假女公爵,而不是殺了她。
“大人,我們發現了一個人,他說他是主教!”兩名近衛帶着主教大人走過來。
看着身穿黑色長袍,手拿聖經神色從容的主教,華倫走上前,單膝跪地。
“主賜福與你,我的孩子!”主教擡起自己的右手,讓華倫在上邊吻了一下。
“尊貴的主教大人!”華倫說完,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文書交給了主教。
把這些古老的文件看過後,主教很恭敬的交還給華倫,然後很鄭重的對着華倫半鞠躬,“未來的公爵大人,歡迎您的到來!”
“主的福音遍佈貝爾根,而我願意讓他發揚光大!”華倫對主教的迴應,非常的滿意,投桃報李的做出了許諾,“我願意捐助建造一架管風琴,主教大人希望您能接受!”
“我的孩子,您真是遠方來的聖徒!”聽到華倫的話,如果不是現在的環境不對,主教一定會親吻華倫的額頭。
獲得了主教的認可後,華倫知道剩下的就是貝爾根世襲貴族們的認可了,而現在宮相尚阿思的這場鬧劇也可以收場了。
在貝爾根城內,治安隊長的內心正陷入恐懼中,因爲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場屠殺的儈子手。治安隊長的佩劍已經砍缺了劍刃,可惜這場屠殺現在還不是停止的時候。
現在在貝爾根城中趁火打劫的已經不僅僅是城市乞丐,一些市民也加了進來。治安隊長只能採取先警告,後出手的方式,在街面上出現的任何人,只要手中拿着物品,如果不聽從治安隊的命令,所有人的人格殺勿論。
也許治安隊長的手段有點恐怖,但是有效是不能否認的,被治安隊梳理過的街區,混亂很快平息下來。
但是麻煩不久就出現了,在市場中,一羣獲得了武器的貝爾根士兵集結了起來,這些同城市乞丐一起進城的貝爾根降兵,除了找到能禦寒的衣物外,還在市場裡搶劫了一家武器店。
治安隊區區四十名士兵根本沒法同這些士兵抗衡,只能封鎖住市場,等待着但澤伯爵的援軍。
由迪姆和小舒爾茨帶領的大部隊收到了李斯特的求援後,開始了急行軍。當又接到華倫的命令後,小舒爾茨帶着一個連隊直奔貝爾根城,迪姆則帶人趕往公爵府。
入夜的時分,小舒爾茨的騎兵連隊進入了貝爾根城,隆隆的馬蹄聲,讓市民們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態度。膽子大的回開窗來看看這些遠道而來的但澤人,而膽子小的則藏到了牀底下。
華倫派在城內的二十名近衛,見到援軍後,立刻開始交接防務。同時治安隊長也親自來同小舒爾茨見面。
“我是貝爾根城的治安隊長,大人您好!”治安隊長摘下帽子。
“您可以叫我舒爾茨上尉!現在城裡還有騷亂?”小舒爾茨問到,貝爾根城的街道並不寬闊,騎兵們在街道上顯得有些擁擠了。
小舒爾茨的德語帶着濃重的普魯士口音,但是也傳遞出容克子弟們彪悍的風格。治安隊長連忙提出帶路,小舒爾茨分派了各騎兵小隊的任務後,帶着騎炮兵趕往市場。
在這個華倫殺了兩個人的市場裡,貝爾根降兵在唯一的進出口上搭起了路障。
“他們提出什麼要求了?”小舒爾茨問,這些人把唯一的出口都堵死了,肯定是有什麼打算。
沒想到但澤的軍官看了一眼就能問到要點,治安隊長連忙介紹,原來這些人要求同但澤伯爵華倫面談,目的是能夠帶着搶劫來的物品安全離開貝爾根公國。
小舒爾茨臉上笑了笑,這些人是一點也不瞭解伯爵大人,華倫不是一個能夠被要挾的人。
“騎炮兵準備!”小舒爾茨果斷的下了命令,再明天但澤伯爵進城前,這些人必須被肅清。
爲了能跟上機動迅速的騎兵,騎炮兵攜帶的都是輕便火炮,但是不等於殺傷力低下。兩名野戰炮很快拜訪在街口,一門炮中裝填了專門對付簡易掩體的栓彈,另外一門裝填了散彈。
“裡邊的人聽着,我是西普魯士騎兵上尉舒爾茨,現在命令你們馬上投降,我可以確保你們的安全!”小舒爾茨對着市場裡喊道。
“見鬼去吧!”
“我要我們的錢!”
“……”
市場裡響起各種迴應,就是沒有同意投降的。這讓小舒爾茨果斷的一擺胳膊,等待命令的炮手把引火矛在火炮引火孔上一放。
“轟!”栓彈一下子飛了出去,在空中分解成一根根橫着旋轉的鐵棒,頓時把臨時搭建的障礙物擊得粉碎。藏在障礙物後的人,帶着武器也被砸成幾節,成爲一塊塊爛肉。
驚呼聲剛剛響起,第二聲炮響也傳出來,成片的散彈徹底清理了市場口。
兩門野戰炮配屬的炮兵訓練有素的脫開火炮,讓出的街口後,但澤騎兵揮着馬刀衝進了市場,倖存的貝爾根士兵一個不落的全都祭獻給了但澤騎兵的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