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更地位!”曾經在戰亂的南美和非洲當過僱傭兵的華倫,對這句話有深深的體會,在充滿戰亂的地方改變地位非常的容易,只是這一切需要以強大的武力來做後盾。在現在的歐洲,無論是帝國內上串下跳的薩克森伯爵還是巴伐利亞親王都是如此,而最成功的當屬法蘭西王國和瑞典王國。
耶爾斯羅姆帶着同華倫草簽的協議匆匆離開了,協議的內容需要儘快交給瑞典攝政卡爾親王,華倫相信這份協議的內容所帶來的實惠,會讓卡爾親王認爲放棄駐泊戰艦,同但澤伯爵是個合理的回報。
華倫清楚同瑞典的友好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但是這份利益是讓瑞典王國很難放棄的,因爲波羅的海東岸是主要的糧食產地,而這裡的貿易基本被但澤商人壟斷了。爲了維持對瑞典遠征軍的補給,瑞典王國就必須同但澤搞好關係。
只是對法蘭西王國卻相反,法國宮相黎塞留對但澤的期望是中立,雖然這種期望被愚蠢的馬拉美給破壞了,過度崛起的瑞典王國,超出了黎塞留的期望,法蘭西並不需要一個強大的夥伴。所以華倫同瑞典人之間的熱度需要被降溫,只是操作上,現在難度增加了不少。
清閒下來的華倫開始翻看今天剛剛收到的文件,馬洛舍夫每天都會把在但澤收到的文件派人送到倫堡,這樣即使華倫不在但澤,也能瞭解自己的屬下們和屬地在發生的事情。
“維德馬赫同波蘭人打了一仗?這可是沒想到,波蘭人新的託倫公爵看樣子不是很友好啊!”華倫看看詳細的內容,維德馬赫的士兵同大約一個連隊的波蘭士兵發生了交火,己方有兩個人受傷,對方的死傷並沒有數字。
新任的託倫公爵開始不老實了?華倫已經很久沒有波蘭人的消息,託倫的波蘭貴族推選了新的託倫公爵後,並沒有告知華倫,而且因爲華倫佔據了作爲託倫門戶的格魯瓊茲,雙方的關係並不太友好,邊界上經常有巡邏兵之間的衝突,但是連隊規模的這還是第一次。
這份戰報讓華倫感覺自己現在離開並不是個好時機,波蘭和東普魯士這兩個鄰居同西普魯士的關係還需要理清。
“年輕而且衝動的鄰居,得把他打服才行!”華倫聽說新任的託倫公爵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位急着樹威的新公爵大概把找華倫的麻煩看做手段之一了。
“讓維德馬赫密切注意波蘭人動向,另外要加強格魯瓊茲的防禦,這個重要的楔子絕對不能丟!”華倫馬上做了批示,然後又拿出下一份文件。
“卡提內對地方的軍政分離很不滿意,認爲這有損於他的權威,另外他的那位小夫人的家族,似乎在經營上不是很老實,已經有過兩起走私事件!”這份彙報的內容看來來自馬洛舍夫的情報渠道了,講述的內容並不是官方的口吻。
“他性格中的投機還沒有改變嗎?”華倫看了這份彙報後,心中突然緊了一下,卡提內現在已經是個男爵,而且自己給了他極高的地位,如果卡提內在忠誠上出現了問題,那對於華倫的發展將是一個巨大的創傷。
回想着在紐倫堡同卡提內的相遇,那時還沒發跡的卡提內就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物,也許結交華倫是無心之舉,但是這一步確實走對了。現在的卡提內在西普魯士可謂權高位重,但是人心很難預料。
華倫很快陷入到沉思中,右手的食指開始輕敲着桌面,節奏的“噠噠”聲不斷響起。從忠誠到背叛,這例子並不鮮見,前弗裡德蘭親王華倫斯坦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那些曾經忠實的手下,最後卻殺了他。
“這些僱傭兵啊!”華倫輕嘆了一句,對於僱傭兵的特點華倫再清楚不過,爲錢賣命不過就是表象,在本質上說,僱傭兵就是在投機,以自己的性命做着投機買賣。
“卡提內!你讓我應該怎麼辦呢?”擁兵一方的卡提內讓華倫有了尾大不掉的感覺,現在的華倫很難有一個合適的職務來架空卡提內,而且作爲對東普魯士的防禦,華倫現在也缺少合適的將領。
“肖爾茨、維德馬赫!”華倫發現另外兩個重要的高級軍官,自己反而放心不少,肖爾茨和維德馬赫出自瑞典著名的藍衣軍團,在軍人的職業化程度上同普通的僱傭兵並不一樣。
暫時沒有應對辦法的華倫只能把問題放到一邊,馬洛舍夫其他的彙報內容都是關於經濟發展和地方政務的,需要華倫介入的事情很少,看了不多會後,華倫就把迪姆叫了來,讓他派人把自己的批示送回但澤。
第二天,華倫、伊莎貝拉、索菲亞三個人由倫堡市長陪同着,在郊外的一座原修道院進行了倫堡華倫斯坦會計學院的揭幕儀式。這座女修道院沒花費華倫一分錢,因爲這是沒收來的。修女們有個稱號,被叫做“嫁給主的人”!但是在這裡卻變成了變異的妓院,對此華倫命令嘎西摩多,以但澤伯爵懺悔神父的名義,把這些修女全部驅除出西普魯士,這修道院也被華倫沒收了。
對這學院的命名,伊莎貝拉以華倫斯坦遺孀的名義,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也對倫堡表示了感謝。
接着華倫以西普魯士最高統治者、倫堡守護者的名義,對會計學院的第一批學員進行了勉勵。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但澤伯爵,發現這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後,大家都表達了震驚和崇拜。
回城的路上,華倫像是對着兩個陌生人一樣坐在馬車中,冷冰冰的氣氛讓伊莎貝拉坦然接受,而索菲亞不適應的直扭着身子。
“華倫,我錯了!”索菲亞突然說了一句。
華倫像是沒有聽清一樣,看看索菲亞。
“我錯了!我錯了!”拉住華倫的手,索菲亞放聲大哭起來,激動的情緒中,全身都在抖動。
憋着嘴,用鼻孔長出了口氣後,華倫看看伊莎貝拉,自己同這兩個人的關係太微妙,索菲亞的懺悔讓華倫有點茫然。
看着華倫送過來的眼神,伊莎貝拉伸手輕撫着索菲亞的後背。發覺華倫並沒有什麼反應後,索菲亞哽咽着靠到伊莎貝拉的懷裡,然後像是脫力一樣一動不動了。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華倫看着索菲亞,這個小女人算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就像是有過肌膚之親的初戀情人,雖然最初兩個人並沒什麼感情,只是因爲相互間利益的需要。
“別哭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華倫只說了一句,沒說原諒還是不原諒。
頭埋在伊莎貝拉的胳膊下,臉上還掛着悲容,聽到華倫的話後,索菲亞在心中凝聚着濃濃的恨意,什麼過去就過去了,華倫的話明顯是根本沒原諒自己。
眼中帶着歉意,伊莎麗白看了看華倫,無奈的輕嘆了一聲,看來華倫和索菲亞之間的結是沒法打開了。
短暫的路程很快結束了,下車後華倫叮囑伊莎貝拉好好的照顧索菲亞,又說了下自己最近的行程,希望兩個人在倫堡這裡等自己回來。
當華倫離開後,用兩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抹了幾下後,眼中閃着恨意,索菲亞對着伊莎貝拉說了一句話,“伊莎麗白,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他,我對主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輕撫這索菲亞的頭髮,伊莎貝拉把華倫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索菲亞,都已經過去了!”
看着伊莎貝拉,咬着嘴脣,索菲亞沉默了起來,一直很理解自己的伊莎麗白這次似乎並不支持自己。
華倫也在想着索菲亞的話,原諒,並不是華倫說不出口,而是兩個人的觀點完全是在相反的方向上,這是根深蒂固的分歧。即使華倫重新接納索菲亞,那也不過是個肉體的玩具,同牀異夢並不是華倫能接受的。
在華倫的心中,現在索菲亞和伊莎麗白就是兩個秘密的載體,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載體,兩個但澤伯爵特殊的囚徒。
又過了一天,但澤伯爵終於結束了在倫堡的考察返回但澤,在深夜的時候,華倫回到自己的寓所時,書記官馬洛舍夫正在等着華倫。
“大人!”馬洛舍夫站起身。
而阿麗讓娜連忙接過華倫脫下的外衣,然後識趣的上樓了。
“伯爵大人,最新的戰報!”馬洛舍夫的話讓華倫很意外,戰報,現在的西普魯士是和平時期,怎麼會有戰報,這就是馬洛舍夫等自己到深夜的原因?要自己在第一時間知道嗎?
接過馬洛舍夫手中的文件,華倫迅速的瀏覽了一遍,然後一下子坐到沙發上。
“維德馬赫怎麼說?有什麼後續的安排?”華倫的眼中閃着濃濃的戰意,沒想到剛剛平息下來的局勢又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