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的名字叫許阿寶。
許阿寶有個特殊的身份,現任縣委書記程運來的外甥。
但在夏天的眼裡,許阿寶不過是個流氓兼街頭混混。
夏天對許阿寶太熟悉了,他和程子涵還有許阿寶,是高中時的同班同學。
許阿寶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是城關鎮出了名的二流子,要不是有孃舅程運來罩着,他不知道會進公安局多少次了。
讀書時夏天就沒少收拾許阿寶,當秘書那會,他也曾在街上懲罰過許阿寶。
抱打不平,揚善懲惡,是夏天最樂於乾的事。
“老王頭,這到底怎麼回事?許阿寶也能進工作隊,那工作隊不成破壞隊了嗎?”
王石皺着眉說:“問題就在這裡,這次十二個工作組的人員組成,一半從機關抽調,一半從社會招聘,有人拍程書記馬屁,就讓許阿寶混進來了。”
夏天道:“這可不行,許阿寶在城關鎮已經禍害了不少婦女,不能再讓他到農村去禍害婦女。”
“我很同意你的想法。”王石苦笑着道:“但現在問題在我這裡,因爲工作隊是倉促組建,縣紀委和縣委組織部來不及對每個成員進行嚴格的審覈,居然把審覈的任務交給了我們黨校。”
“呵,這是得罪人的事啊。”夏天咧嘴一樂。
“唉,誰說不是呢。”王石搖着頭嘆氣,“可我要是放過了他,萬一他惹出事來,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天肯定地說:“別人我不敢斷言,但許阿寶這個傢伙,不惹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話說得好啊,孃舅狗屁,外甥皇帝,也許程書記也有爲難之處吧。”
夏天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忽地,嘴角一撇,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這個原地踏步的死老頭子,說是要殺上兩盤,卻沒去拿棋,還把這次參加培訓的工作隊員名單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分明是在耍心眼使心計呢。
“嘿嘿,我說死老頭子,你想讓我幫你幹壞事,就乾乾脆脆說出來嘛。”
王石也跟着笑起來,“小夏,你是瞭解我的,與世無爭,我得保持晚節喲。”
夏天倒也爽快,“行,反正我是有前科的人,不怕再多背個處分,但無利不起早,我是有條件的。”
王石瞪了夏天一眼,“臭小子,死性不改,狗改不了吃屎,敢跟我提條件了。”
“我的條件不高,你完全可以做到的。”夏天學着陳林揚的樣子,舉起幾根手指頭笑着說:“一,你得請我喝酒,二,這兩瓶酒我帶回去,你還得送我兩瓶,三,聽說這次培訓是要考試的,你得幫我過關,不給優秀,起碼也得給我一個良好。”
王石哈哈一笑,“第一條第三條都沒問題,但這第二條也太那個了,送給我的酒你好意思拿回去嗎?”
“不許討價還價。”夏天一本正經地說:“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很有好意思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送我六瓶酒,我照單全收。”
“行了行了,就依你,兩瓶還你,再贈兩瓶。”
頓了頓,王石問道:“你說,你打算怎麼幫我?”
“讓許阿寶進不了工作隊。”
“說辦法。”
“天機不可泄漏。”
“你可不能亂來啊。”
“去,我象是亂來的人嗎?”夏天自信滿滿地說:“作爲新時期的大學生,我將來是要當縣長市長省長的,我怎麼可能會亂來呢。”
王石大笑道:“還縣長市長省長,你怎麼不大言不慚,說自個將來要當總理*呢。”
“哎,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果然是大言不慚。
“那未來的縣長市長省長,你行行好,你到底打算怎麼幫我啊?”
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夏天說:“你老人家得配合我,等會不是有個報到登記的程序嗎,你讓我負責這事就行了。”
王石一邊思忖一邊點頭道:“嗯,聽你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料你小子也幹不了什麼壞事。”
上午八點剛過。
黨校門口,擺着一張中學生用的舊書桌。
書桌旁邊放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十二個大字:
縣農村工作隊培訓班報到處。
夏天在書桌邊正襟危坐。
不就是收拾一個小混混麼,夏天心道,殺雞用牛刀,手拿把攥,手到擒來的事。
八點十五分,報到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
當過縣委書記的秘書就是不一樣,臉熟,不少人認識他,遠遠的熱情的招呼起來。
夏天笑着嚷道:
“各位各位,王校長有特別指示,報名時間要推遲一下,請大家在此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