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還有在義安,說什麼江豚能治病?”李世民繼續敲打。
王況開始也是有點吃驚,這李老二和史料裡記載的可不大一樣,看起來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可當他看到案腳下露出一隻輕輕拍打着地面的靴子時,樂了。神態可以裝,語氣也可以裝,但身體語言你是絕對裝不了的。
“回陛下的話,池州之事當是誤會,當日清明,是某請徐天使停船一日去買香燭祭拜先人,沒料想卻驚動地方,是徐天使當機立斷,起錨起程。至於義安江豚之事,也是某所爲,江豚能輔助治療不假,但也僅限於輔助而已,且能起作用的病症不多。”
徐國緒聽了王況這麼一說,心下暗暗感激,沒想到王二郎如此重情重義,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了,也知道王況這話堵不了皇上的嘴,他徐國緒是什麼身份?天使,天使豈能聽一個平民百姓的?連忙搶話:“回陛下,王二郎極重孝道。。。”
“罷了,罷了。”李世民擺手止住了徐國緒的話頭,他是看出來了,這個王二郎渾然不懼他剛剛的敲打,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說起來徐國緒王況他們還是有功的,不說其他的,就光棲霞嶺剿賊這一項,放到軍中那就是大功勞一件,可惜了,他只是個宦官。如果再敲打下去,被魏老頭知道了,又要參自己一本,說自己有功不賞,別沒事找事的讓魏老頭抓了把柄。沉吟半晌,他對徐國緒說到:“你且下去收拾收拾,先歇幾天,這幾天就你來負責王二郎的行止,內府局少監的位置還空着,等這事完了,就你來做吧。”說完端起茶甌細細的喝着,邊喝邊琢磨,這個王二郎該怎麼賞才行?
等了半天,沒聽到徐國緒的謝恩,擡眼望去,就見王況正擠眉弄眼的衝着傻呆呆的徐國緒笑,手裡還比劃着吃酒的模樣,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個王二郎,還真是膽大包天,天子面前也沒個規矩。
“嗯哼!”李世民不得不假咳一聲提醒提醒他們,這殿前還有別的宦官在,他們這樣也太沒體統了點,要不是王況是布衣出身,不懂規矩情有可緣,不然他還真想叫人來掌他幾下嘴。不過想想魏老兒的奏摺,又忍下了。揮揮手,讓邊上伺候着的宦官宮女全退了出去,免得王況他們兩個鬧太大笑話出來。
徐國緒那心就像是坐過山車一般的,先是直衝低谷,然後忽地又直接拔高,大落大起,饒是他常在宮中也經受不住,明明聽着是要罰的,怎麼一下就變賞了呢?還是宮個美差,內府局那可是管着宮中一應用具物品的進出存儲的,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呢,就這麼的,去了一趟建安,就落到了自己頭上,雖然是隻是個少監,但內府監這個位置這些年就一直空着,少監就相當於內府局的最高長官了,叫他怎麼不傻了?而且,這還只是開頭呢,要等正式文書下來,還會有其他的實物賞賜,王二郎呀王二郎,你還真是某的福星喲。
徐國緒驚醒過來,趕忙的謝了恩,退在一旁,等着皇上發話看怎麼發落王二郎,纔好帶他去定下行止,皇上說讓自己負責王二郎的行止,那就是說,這些天裡,自己可以自由出宮了,又能吃着王二郎烹的吃食,他心裡是美滋滋的。
要說徐國緒本來也不可能那麼護着王況,但是作爲一個宦官,甭管品級再高,還是背地裡被人恥笑的,平**雖然面上對他尊敬,可那眼裡透露出的鄙視卻是非常的明顯,只有王況,從第一眼見到起,就拿他當個正常人看,從沒瞧不起宦官的意思,所以徐國緒心中對王況其實是很感激的,也纔會這麼護着王況,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王況是有官職在身,他就是想親近也不能,只能避着,否則被人安上一頂結交外官的帽子,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況哪知道他的小九九,他只不過是無意中發揮了穿越一族腦子裡固有的平等待人的想法罷了,在他看來,宦官也是人,一種職業罷了,要不是沒得法子,有幾個人願意淨身的?
“王二郎,黃良的摺子裡估計也有你出的主意罷?否則以黃老頭以往的秉性,斷不可能上這麼個摺子來。”李世民見着王況本人,看他言行舉止,也琢磨出味道來了,黃良年紀也大了,快到致仕年紀,所以以往上的奏摺都是屬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只有這份摺子,一改唯唯諾諾的脾性,大誇特誇起王況來。字字暗指長孫皇后的病症,推薦王況前來。
要知道,王況可不是郎中,退一萬步,就是郎中又能怎麼樣?充其量也是個鄉野郎中,孫真人都對皇后的病束手無策,鄉野郎中就更別提。要是一個不好搞砸了,就是掉腦袋的事情,所以李世民絕對不相信黃良一個人敢冒這麼大的險。
“回陛下,黃使君平日常到客棧吃酒,言談間常愁眉不展,言道恨不能爲陛下分憂,好讓陛下更有心力爲天下百姓謀福祉,某得知使君所憂之事,因此自告奮勇央使君推薦。故纔有使君的這份摺子,不瞞陛下,這摺子還真是某的主意,也就想着爲陛下分憂。”也就王況,見慣了大場面(電視上),纔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換別人,哪敢這麼說,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慫恿官員上摺子,那就可以安上個目無王法國紀的罪名。
李世民現在已經習慣了王況的“不懂法紀”,也沒想深究,長孫皇后的病可比這重要多了,要是王況只是個賣弄嘴舌的巧詐之徒,到時候一併算總帳就是,最不濟就把他棲霞嶺上的功勞給抵了,我一個皇帝,總不能和一個布衣白丁一般見識。
“你倒說說,對皇后病症有無把握?”
“回陛下,皇后的病症,某並無把握,若要是某能醫此病症,某早就行醫去了,也犯不着靠賣吃食餬口。”王況實話實說,癆病,也就是肺結核,就是到了民國也是沒有治癒的法子,大多靠的是病人自身的抵抗撐着,身體強壯且病又不重的也能撐過來,但大多數還是撐不幾年就撒手西歸了。
“大膽!既然沒把握,爲何又要讓黃良上摺子欺朕?來人呀。”李世民一聽勃然大怒,好呀,鬧半天原來是耍我來着。
“別呀,陛下,我話還沒說完呢。”王況一聽也慌了,影視劇後遺症立馬就顯露無疑,都是這麼演的,皇帝一聲:來人呀。然後把人就拖出午門喀嚓人頭落地。所以他這一急,也就不“某”啊“某”的了,直接說出“我”來。沒等侯在殿外的侍衛衝進來,連忙大叫:“雖然沒把握治好,但是我卻能保證以後不發病或者少發病。”這時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把腦袋保住再說。
“哎呀,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咳暈過去了。”無巧不成書,殿偏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宮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王況一看,嗨,還是主角的運氣好,老天爺你把我丟這來,總不能就這麼地讓我被李老二給喀嚓了。至於爲什麼是宮女而不是宦官跑來報信他也不管了,趕快問到:“皇后娘娘早上可是吃了油膩的吃食?”這可是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就看宮女的回答了。
“咦,你怎麼知道?”那宮女還沒喘過氣來,被王況一問嚇了一跳:“娘娘早上吃了碗羊肉羹,油是不少。”宮女的回答讓王況鬆了口氣,還好,還是主角運氣幫了自己,既然這麼着,眼下脖子上的傢伙算是暫時保住了,卻是不知道李世民從來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剛纔也只是想掌他的嘴而已。
聽到這一問一答,李世民的眼睛一亮:有門。徐國緒則是抹了抹額頭上剛乾了又冒出來的冷汗,心裡埋怨個不停:王二郎呀王二郎,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王二郎,你隨朕去瞧瞧。”李世民撂下這句轉身就走,徐國緒等皇帝走了,上前對着王況屁股就是一腳:好你個王二郎,還楞着幹嘛,趕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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