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嶽 離宅】2017年12月22日18:16
離沉嶽的手機,在二樓的書桌上震動着。隨着鈴聲的此起彼伏,手機在桌沿處搖搖欲墜。正與穆煜曦在家裡用餐的離沉嶽急匆匆爬上樓,搶在手機落地前輕巧地接住了。
“哥,嗯,正在吃餃子呢……什麼?要一份檢測報告嗎?”電話那頭是離沉嵐,聽語氣好像很着急。
“本來不需要讓你跑一趟,但是事情緊要,最近公司一直停工,又趕上今天冬至,值班人員也都早早地下班了,只剩下幾個沒有權限的保安……不說這麼多了,反正你先去公司,電腦在我二樓辦公室的抽屜裡。十分鐘後會有司機來家裡接你,到了你再跟我聯繫。”
“知道啦,哥,我跟媽媽說一聲。還有——媽讓你們記得吃餃子!”離沉嶽聽到母親百雨在樓下讓他傳話,便乖乖地照做。
掛上電話,離沉嶽蹭蹭地下了樓向母親說明了情況,之後飛快地吃完了碗中剩的幾個餃子,拉起女友的手:“走,曦曦,陪我去趟公司,也帶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高科技。”
“這樣不好吧……你家公司裡都是些國家級的機密……”穆煜曦猶豫着。
“膽小鬼!放心吧,最近都不開工了,工程師也不在,沒事兒!”離沉嶽道。一直以來他都不把公司的安全條例當回事,現在依舊如此。
門外響起了喇叭聲,“快,快!車都到了。媽我們走了啊,公司派了車來接。”離沉嶽邊說邊幫女友裹上圍巾披上外套,順便向廚房裡的母親打了聲招呼,便拉着女友出去了。身後傳來母親百雨的聲音:“路上小心啊,弄好了就早點回來!別在外面亂跑……”
【離沉嶽 湖心島?蟠螭總部】2017年12月22日20:37
公司園區裡的黯夜在引擎聲和車燈的照射下不復存在。SUV經過簡單的安檢直接開到了辦公中心門口——停工的這段時間,除了門口的保安和幾名核心工程師值班外,平時幾乎沒有人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好恐怖啊……”面對着空蕩蕩的大樓,穆煜曦覺得有些恐怖。
“沒事,跟緊我。”離沉嶽捏了捏穆煜曦柔軟的小手,安慰道。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心裡也有些許的不安。辦公中心白天裡是一片燦爛的陽光,晚上不開燈卻一改日光下的**神聖,讓人感覺到一絲未知的恐懼。月光從建築物的鋼鐵框架中灑進室內,斑駁的陰影讓兩人感覺像行走在一頭巨獸的骸骨中一般。尚未完工的“極晝盤”如鬼魅般飄浮在天空中,更給大廳裡增添了一份幽黯的色彩。
離沉嶽打開手電筒,兩人拉着手從樓梯慢慢爬上了二樓。沒有人的房間仍然與平日裡的工作場景無異,甚至還有沒有喝完的咖啡和吃到一半的零食,就彷彿在一夜之間工作人員都蒸發了一般。
離沉嶽一手拉着穆煜曦,一手舉着手電筒,兩隻腳在地上試探着緩緩向前走。兩人摸黑進了樓上的辦公室,打開了頂燈。
見到了光,二人心中這才感覺踏實了一些——兄長的辦公室裡,除了亂七八糟的文件、資料以及設計圖紙,還有一面大廚櫃,擺滿了離沉嵐收集來的各種文物。“哇!這是西周的夔龍簋……這是秦代的玉簡!還有古蜀的金面具!想不到哥竟有這麼多藏品!”平日裡就喜愛研究歷史的離沉嶽,此刻發現與自己有一樣癖好的兄長,竟私底下藏了這麼古玩文物,真是羨慕非常。
離沉嶽在文物前磨蹭了半天,纔在兄長的抽屜裡找出了筆記本,接通電源並撥通了兄長的電話。
“哥,我已經打開筆記本了。文件在哪裡?”
“文件在D盤的‘檢測報告’文件夾裡。文件夾是加密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蒼天啊,哥你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居然用生日當密碼……”離沉嶽又嬉皮笑臉地跟兄長開起了玩笑。
“這時候我可沒心情跟你鬧,父親得靠這個報告說服聯合國的那幫專家。”兄長把他頂了回去,可以聽出語氣之中的一絲焦急:“你找到一份叫做《2013年5月12日材料同質異晶特性轉變檢測數據》的文件,然後傳過來。”
“好的找到了,那我直傳過去了,有問題我再給你電話。”離沉嶽掛斷了電話,將報告通過一體通訊機發了出去。報告很大,百無聊賴的他便開始在兄長的古董櫥櫃旁仔細欣賞起來。看了一會兒,穆煜曦突然從一旁的桌上抓起一樣物件,驚奇道:“這個東西……上面的花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看看,我看看。”離沉嶽伸手接過穆煜曦手中的那枚金屬小盤——烏黑髮亮的金屬盤個頭不大,卻有十足的分量,他一接過來便立即吃驚地張大了嘴:“這花紋……和我的玉玦不是一模一樣嗎?!”說罷離沉嶽便從領口掏出了自己的玉玦。
“它……居然在發亮!”穆煜曦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隨着玉玦的光量逐漸變強,離沉嶽手中的金屬盤也泛起了微光,變的炙熱異常。房間裡的燈開始閃爍起來,併發出電流的“嗞嗞”聲。隨着傳真發送完成的提示音響起,房間內四處濺起一片耀眼的火星,瞬間變得一片漆黑,穆煜曦分明聽見一個物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沉嶽……沉嶽你沒事吧?……沉嶽?!”穆煜曦聲音顫抖着呼喊起來,但是四周一片沉寂。她使勁咬住下脣,忍住心中的恐懼,摸索到手電筒。打開電筒的那一剎那,她看見在慘白的光柱中,離沉嶽渾身散着蒸汽倒在地上,面容痛苦。“沉嶽!……”穆煜曦大腦一片空白,趔趔趄趄地撲了上去…………
【離沉嶽】
離沉嶽在朦朧中,發現眼前聚了很多人。人頭攢動,似乎正在圍攻一個人。
他的四周一片昏暗,氛圍顯得不太正常,藍灰色的陰影將整個房間內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慄的幽黯。隨着人羣中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離沉嶽聽見了斷斷續續地幾個字:“……謊言……殺……!”他心頭一驚,心中像是有感應一般,猛然間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便使勁向人羣中望去。
只見一名魁梧的男人,正手持一把尖刀,向被圍在人羣中的一個女人走去。女人無論是衣着還是背影,離沉嶽均感到似曾相識。
“這……這裡是哪裡……”他的印象中找不出任何一段記憶能夠匹配當下的場景,可就在他絞盡腦汁時,那個遲到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女人的身旁。
女人坐在人羣中,不住地顫抖,口中似唸唸有詞般說着什麼。男人卻絲毫不理會女人的叨唸,一把揪起她的頭髮,迫使她高高揚起頭,露出雪白的脖頸。離沉嶽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目露兇光,手起刀落,隨後一股鮮血從女人頸中的傷口涌出,噴了男人和周圍的人一身,可怕的景象彷彿地獄中的刑場。
隨着女人的死去,原本瘋狂嘶喊着的人羣轉而沉寂下來。男人鬆開手,任由女人的屍體癱軟地倒向地面。隨着慣性,女人的頭緩緩轉向離沉嶽的一邊。可就在他看到女人面容的那一剎那,離沉嶽只覺得心中疼痛萬分,彷彿被一柄大錘在自己的胸口狠狠地錘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從胸中翻涌上來的血腥味。
離沉嶽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