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帝死了

離沉嶽湖心島?蟠螭總部2014年06月28日16:38

時間過得很快,等離沉嶽發現太陽已經西斜的時候,他還在二樓的可塑‘性’實驗室裡,與已經‘混’熟的工程師一起,像做模型般在三維構造儀中,專注地將材料塑造成各種複雜的納米級零件

。可離沉嶽沒有注意到的是,‘胸’前的‘玉’從剛纔起就一直在微微地發着光,隨着車子離公司越來越遠,‘玉’的微光也慢慢地熄滅了。

“等一下,先送我去大學城吧!”離沉嶽突然想起來今晚跟‘女’友約了一起晚餐,看了一下手錶。“還好才五點多,應該不會遲到……”他長舒了一口氣,希望美食能讓自己淡忘掉剛纔驚險的一幕。

穆煜曦大學城2014年06月28日18:42

初夏的夜還有些許的涼意,穆煜曦正在學校‘門’口等着她的男友離沉嶽。

穆煜曦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美‘女’。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她年幼喪父,父親去世後她又曾與哥哥一起被人擄走。雖然年長一歲的哥哥拼盡全力救下了她,可回來後的穆煜曦對此事的記憶幾乎完全喪失,走散的哥哥也再無音信。

穆煜曦的臉龐雖稚嫩未消,但童年的苦難卻讓她淡紫‘色’的眼瞳中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堅毅與獨立。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白‘色’的髮箍將略微卷曲的鬢角整齊地固定在耳邊。瓜子臉上一枚‘挺’‘挺’的小鼻子,笑起來皓齒朱‘脣’,閉月羞‘花’。

個‘性’堅強的穆煜曦沒有什麼脾氣。由於從小到大很多事情她都悶在心裡自己處理,所以在她看來,任何人的任何行爲都一定有其恰當的理由。離沉嶽雖然家境優越、‘性’格不羈,但是心思卻十分細膩。正是穆煜曦這樣的脾氣,讓他覺得天下只有穆煜曦才真正理解自己,反而在她面前能夠無拘無束地做自己。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在校‘門’口鼎沸的人聲中顯得特別刺耳,隨後離沉嶽便從車中跳了下來。

“你怎麼了?沒事吧?”正準備走向前的離沉嶽,被穆煜曦突然發問,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狼狽的樣子:黑‘色’的夾克衫因爲從電梯井裡爬出來‘弄’得滿是灰塵,‘褲’子撕了一個口,鞋帶也散開了。

“……意外啊意外,下午遇到點小‘插’曲。吃飯要緊,吃飯去!”他裂開嘴不置可否地一笑,便拉着穆煜曦一起向飯店走去。

飯店位於大學城中心湖畔,坐席則在一片懸空在湖面上的半封閉‘露’臺上。‘露’臺外包着復古雕‘花’的窗格。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放眼看去就是寧靜的湖面與湖邊華燈初上的校園。

二人吃着晚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穆煜曦心裡很擔心離沉嶽的狀態。從見面到現在,他們之間的談話僅限於今天去了哪裡、天氣如何,晚飯好不好吃等。每次她想嘗試多瞭解下一些離沉嶽如此狼狽的原因,他便總是閃爍其詞,或者轉移話題。

其實,離沉嶽心裡非常想找人傾訴今天遇到的一切,但兄長叮囑過不要和任何人談起今天發生了什麼,自己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明白,每次都‘欲’言又止。

於是穆煜曦再沒有多問,她聽出離沉嶽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想提及的麻煩既然他不想提,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再問;等他想明白的時候,也就自然會跟自己說。

離沉嶽深吸了一口氣並緩緩吐出,今天的一天彷彿夢境一般,直到現在他才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不知不覺,他已握住穆煜曦的手,欣賞着窗外的夜‘色’。

深紫‘色’的天空中,晚‘春’的點點星光、地上的燈光同水中的倒影遙相呼應,大學城上空,璀璨的銀河貫穿天際。離沉嶽的眼神隨着銀河,落到了夜空中那正在修建的巨大圓盤上:“極晝盤”已在軌道上搭建好了框架,從地面上看去,銀白‘色’的合金在天幕上織出一張圓形的大網。不時能看到一兩個亮點劃破夜空的寧靜,從地平線上直衝雲霄,那是運送物資和材料的空天飛船。

飛船將離沉嶽的眼神轉移到玻璃中‘女’友的倒影上。今晚穆煜曦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小坎肩,曼妙的身材在牛仔‘褲’的包裹下更加活力四‘射’。此時她正用手指把玩着耳邊的一簇捲髮,手邊放着的是一本新書。

“今天去書店啦?”離沉嶽沒話找話道。

“嗯,買了一本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呢。”

“那本書我看過,‘上帝死了,要重新評價一切’對吧?”離沉嶽很小的時候就看過這本書,書中的那些有着衝破一切世俗氣勢的語言讓年幼的他記憶深刻。

“上帝死了……”離沉嶽又望向了夜空中那個正日漸豐滿起來的的巨盤。今日所見震撼的未來科技、驚魂的電梯一刻、車身上的彈孔、兄長的叮嚀與神秘的“靈芯”……所有一切如翻滾的‘波’濤般地再次襲向記憶的堤壩。離沉嶽突然覺得‘胸’口很悶:時天空中那碩大的人工造物,竟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未知的恐懼。他隱隱感覺到,這一切似乎都與“極晝計劃”有着說不清的關係!父親和兄長並沒有小題大做!可兄長‘欲’言又止的,關係人類繼續生存的問題,又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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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快到晚餐時間啦,肚子餓得咕咕叫了……”離沉嶽停下手中的活,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哥這是去哪裡了?不會是被我說動,去找‘女’人了吧?老爹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心裡覺得這兩個大男人實在是太有工作狂的特質了,居然放心冒冒失失的自己在這裡幫忙。無意間,他瞟到窗外的大‘門’口,一路車隊正飛快地駛入。幾輛印有公司標誌的黑‘色’的suv夾着中間一輛卡車,儼然是護送什麼重要物品的架勢。他走到窗邊,發現父兄正坐在第二輛suv中。

車隊緩緩靠近,陸續駛入了車庫。離沉嶽這才清楚地看見,每輛車的車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孔‘洞’。

“……好像是彈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離沉嶽心中突然一緊,奔進電梯就往一樓去:“我這還晾着一個事關人類生存的問題呢!你們可別嚇唬我!”離沉嶽忍不住爲父兄擔心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父兄的工作竟然還會引起槍戰!

下降中的電梯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很快便停止了移動。漆黑的轎廂中,只能看見自備安全電源閃起了斷電警告提示,隨後便亮起了紅‘色’的應急照明。“地震?!停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禍不單行?!”開始還不斷告訴自己沒什麼事的離沉嶽有些害怕起來,從應急安全箱內取出了氣囊,拉開保險拴,讓氣囊在腳下膨脹開來。

氣囊還沒有完全打開,電梯轎廂外就已經傳來了安保人員雜‘亂’的聲音。突然那種劇烈的晃動又一次襲擊了電梯,只聽外面一陣‘混’‘亂’的嘈雜過後,仍緊張地安排起了救援工作。離沉嶽聽見有人打開電梯井來到了電梯轎箱上,不一會從打開的轎廂缺口處,幾束手電筒的光柱便打在了他的身上。只見老爹和兄長在電梯井外七手八腳地將自己拉了出來。

“臭小子沒受傷吧?”離衍表情中帶着明顯的擔心,並反覆查看了兒子的身體。

“想不到老爹居然還會擔心我!不過該問這話的應該是我吧?!”離沉嶽心裡有些小小的驚訝,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離衍便已經示意離沉嵐將弟弟帶離公司。

離沉嵐同兩三個安保人員護送着他,從樓梯迅速抵達了車庫。剛纔開進來的卡車似乎沒有受到震動的影響,仍然在有條不紊的卸貨。從手電筒‘交’錯的光柱中,離沉嶽看見幾名傷員渾身血污,被擡上了擔架。還有一枚金屬心臟般的物體,被兄長下令封裝了起來,通過車庫邊的一個標有警告標誌的通道運進了研發中心。

“難道這就是之前偷聽到父親與兄長的對話,話語間所提到的‘靈芯’?這都在演哪出啊,像電視劇一樣……又是什麼人,竟能在市裡實施武裝搶劫?”離沉嶽心中嘀咕着回過頭,卻看見兄長額頭上早已沁滿了秘密的汗珠。

“哥,你們車上怎麼會有彈孔?!剛纔的地震又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地震,剛纔僅僅是電梯故障造成的意外。其他事情你也別擔心,我和父親會處理的!”兄長道:“今天沒法和你細說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天看到聽到的一切,尤其是母親!我還要留下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會有人護送你回家的。”

兄長不容質疑的態度讓離沉嶽更加覺得有些不對勁。兄長雖表面佯裝鎮定,但骨子裡卻讓離沉嶽明顯感到不同於平日的緊張。他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乖乖的閉上了嘴,沒有多問,靠在椅子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車子在刺耳的輪胎聲中駛出了園區,開向暮‘色’中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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