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衍 神農架?地下設施】2018年04月10日13:51
前夜離衍和李蒙在大雨中滯留了許久，才被押進甬道。甬道直通鑽井中心，兩人乘一部巨型電梯下降了許久，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座山腹中的巨型地下試驗室，以無比震撼的方式從四周包圍過來。純白色的牆壁，一塵不染的地面，無不反射着高亮的燈光，晃得人如同在夢境中一般。而李蒙卻完全不受這宏偉的人工造物吸引一般，迷離的眼神中卻露出一絲怯意。
離衍和李蒙沒有受到任何的拷問，反而被分別帶到不同的地方沐浴，並換上了柔軟的厚絨衣褲。離衍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內飽餐了一頓，用餐過程中他一直擔心這會不會是個圈套，但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美食的誘惑。
“想那麼多幹什麼，先補充體力纔是最要緊的！”離衍這麼想着，躺在房間裡那張柔軟的大牀上很快便睡着了。一覺醒來，竟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離衍這才發現，房間的牆上有一面巨大的玻璃，黑影正在玻璃後等着自己醒來。
“離總，看來你的心情還不錯，居然還能如此這般呼呼大睡啊！”黑影見離衍醒來，用電子合成的聲音毫無感情地打着招呼。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認得我？又怎麼會有如此的能力在山中修建這樣巨大的工程？”離衍突然連珠炮似得發問。
黑影似乎在與什麼人交談一般，低聲咕噥了一番，纔回答道：“我有一個棘手的問題，與那個你稱之爲‘窺’的事物有關。你可能還不知道，‘窺’可不僅僅是一個可以用來以古鑑今的放映機，它蘊含着你到現在還不曾瞭解的，可以改變一切的力量！導致這一切的謎底到底是什麼？造成這所有一切的原因是什麼？這些問題便是你會出現在這山中，並且被我擒住的原因吧？如果我記的沒錯，你在這山中第一次發現它的時候，應當是1993年的5月，我說的沒錯吧？”
離衍心裡一沉：“竟會有其他人也同自己一樣瞭解到了‘窺’！這個人，不僅一語道出自己潛心研究數十年的事物的名字，而且居然知道自己發現‘窺’的準確時間！這黑影到底是誰？！”離衍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對手太過於恐怖。突然間自己就彷彿被暴露在陽光中，沒有任何秘密，也無處躲藏。
黑影見離衍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又是一陣怪笑，繼續道：“這片地下的建築，並不是我建立的，我只是將它修葺整齊，再次投入使用罷了。你第一次發現‘窺’的那個地方，我其實早就探查過了。雖然那裡只是這片地下建築的冰山一角，但是卻藏着一份獨一無二寶藏——你應該稱其爲‘靈芯’吧？！”
“‘靈芯’……”離衍努力壓制着自己的不安，在腦中飛快地思考着：“……關於‘窺’的事情，自己除了和兒子們提過之外，連參與項目的人員都毫不知情。雖然之前穆煜曦差點泄露了‘窺’的相關信息，但那只是一個偶然。所有關於‘窺靈瓏’和‘靈芯’的一切研究活動，也都由他親自完成。除此之外，自己還對什麼人提起過呢……？”
逐漸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年邁的身影：“難道是——宇明導師？！”離衍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怔了一下，但轉念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不可能啊！自己當年蒙宇明導師相中，破格進入學校深造。雖然剛發現“窺”的時候，私下裡他和恩師聊過不少。但是，恩師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經去世。而且以恩師的爲人，也不可能將答應替自己保密的事情告知他人……”離衍反而爲自己會懷疑恩師而感到臉上一陣發熱。
腦中一片混亂的他，又聽見黑影繼續說：“很久之前，我便多次去那裡，也研究了許久。但由於當時的技術所限，並沒有辦法將‘靈芯’複製出來……不過隨着技術進步，憑着我的聰明才智，我幾乎與你同時成功製造出了這個我引以爲傲的替代品！可惜的是，這個耗費了我大把光陰，自認爲已經完美到極致的儀器，竟仍有着致命的缺陷！導致我昂貴的‘種子’頻頻死亡！”
黑影啐了一口，恨恨地自語道：“都因爲我手中沒有那枚可以完全開啓它的鑰匙！造出這把鎖的那人，竟連死了都要和我作對！”
黑影聲音雖小，離衍卻聽得真切，心中一驚，便立刻知道黑影所說的鑰匙是指自己的玉璧。雖不知道黑影口中的那人是誰，可他卻十分奇怪，那黑影怎麼會知道這一珠一璧的存在？
離沉嶽數次昏倒，似乎都同這一珠一璧有關，離衍此刻不由得慶幸珠壁不在自己身邊。雖不知道黑影要幹什麼，但此時此刻，只要能阻礙敵人，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只見黑影揮了揮手，門外立時衝進了兩名彪形大漢，將離衍架了出去。他聽見身後傳來黑影的聲音：“曾經機緣巧合，讓我有幸使用過那枚鑰匙。一直以來，我耗費了大量財力物力尋找那枚鑰匙。
你能夠克服‘靈芯’上的這種缺陷，要麼就是鑰匙在你那裡，要麼就是你找到了替代鑰匙的方法。從我知道‘靈芯’研製成功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想殺了你，這樣得到你的所有研究資料將令我事半功倍——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能太過於引人注意，也需要保存自己的實力。
如今上天助我，你竟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你究竟有沒有命活着離開這裡，就看我究竟能不能從你這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哈哈哈哈哈……”
之後不久，離衍便被投入了另一間牢房。這間牢房和之前的環境大相徑庭，陰暗、潮溼，散發着淡淡的黴味和腐臭的氣味。自從被抓來後，他就一直沒有見過李蒙，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平安。而李蒙在山中發狂攻擊老謝的樣子，仍然讓離衍感到後怕——不知道這同離沉嶽年歲相仿的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
約有一個鐘頭後，牢房的門開了，又一個人被重重地摔了進來。那人擦了擦摔出血的嘴角，又猛地撲向門口。可惜鐵門已經重重地關上，那個人發瘋似地用指甲撓着鐵門，發出讓人汗毛直立的刮擦聲。撓了一陣，那人見沒有效果，便回過頭來觀察着牢房內的一切。離衍定睛一看——竟是李蒙！而此刻他的雙眼仍舊通紅，散發出砍殺老謝時的那種兇光！
李蒙看到了離衍，卻像是不認識自己似的。他彷彿在觀察一頭獵物般，死死地盯住了離衍。離衍眼角一跳，李蒙便已經逼到他的身前，雙手像一對鐵鉗，死死的卡住了離衍的脖子。口中還嗚嗚地說着含糊不清的話：“……殺光你們所有人……”
很快離衍便感到眼前發黑，但是他卻不會這麼容易讓人制服。他用拳猛擊李蒙的腰側——這裡是肋骨和盆骨的中空地帶，最爲柔軟。李蒙吃疼，身子往邊上一躲，離衍便趁機擺脫了他雙手的鉗制，朝相反方向一個打滾，雙腿往前一甩，反而用膝蓋攀住了李蒙的脖子。他一邊用力夾緊雙腿，一面爬起來，用手將李蒙亂踢的雙腳向下猛壓。這一招讓李蒙疼得再也發不出什麼力氣，雙手只能在地面不停的拍打。逐漸離衍感到身下的人全身肌肉開始慢慢放鬆，停止了掙扎。他這才放開手，坐在一邊大口喘息着。
“我是不是又發瘋了……”過了許久，李蒙趴在地上開口道，聲音和語調都恢復了正常。
“你……這是怎麼了？”離衍問道。他從見到李蒙的第一眼起，便覺得這個孩子身上肯定有着一段複雜的過去。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是他那種陰沉憂鬱的眼神，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所應當有的——那是看過太多生死後，已近乎於冷漠的眼神！
“又回到這裡了……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
離衍往後連退兩步：“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離總，你別害怕。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我雖然在這裡長大，但這裡卻是我一生所無法逃避，無法忘卻的夢魘！在這裡，我被像小白鼠一樣地被迫參加試驗！也正是各種實驗，讓我患上了這種喪失心智的瘋症！”
離衍聽李蒙所言，早已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閃念：“難道……難道那個黑影所說的，關於‘窺’的致命缺陷，便是會讓人瘋狂？！那這黑影所說的鑰匙——”
他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卻止不住地回想起件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