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梓榮南疆?邊境1983年12月08日19:59
待塵埃落定,陸續醒來的營梓榮和努薇掙扎着爬出機艙,查看了當前的形勢:飛機沒有爆炸,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二人都只受了些輕傷,可卜翳摔斷了一條‘腿’,躺在草窠中不斷地呻‘吟’着,石班長也仍昏‘迷’不醒。
營梓榮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四周漆黑一片,月亮卻沒有升起來,看來已是入夜。寂靜的林中傳來了前來搜捕的越軍的聲音,聽上去有數十人之多,而且早已氣急敗壞。營梓榮忙背起石班長,讓努薇扶起卜翳,四人來不及休整,一前一後狼狽地向邊境線奔去。
剛奔出幾百米,營梓榮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咔嗒”,隨後便聽卜翳用顫抖的聲音道:“地……地雷。小族長她……她踩雷了!”
營梓榮回過頭,只見努薇面‘色’慘白,一隻腳踩在地面上,保持着一個很奇怪的姿勢,而卜翳則倒在了一邊,驚恐地看着她。
營梓榮也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折騰了,他將石班長在原地放下,折回頭來。這時他才發現,林地裡到處都有土壤被挖過的痕跡,他們竟走進了雷區!
這種情況下,可一點都大意不得!營梓榮讓所有人都不要‘亂’動,隨後小心地從旁邊的矮樹上折了一根樹枝,在土壤中不斷地戳着,一邊試探一邊向努薇靠近。所幸發現的及時,否則此時他們很可能都被炸成了一堆齏粉。
營梓榮示意努薇和卜翳不要‘亂’動,伏在地上觀察了一番。萬幸的是,這只是一枚鬆發雷,只要找一個東西壓住觸發器,便不會爆炸。
營梓榮努力讓努薇的情緒和呼吸平復下來,並幫助她將身體調整到了一個比較適合長時間站立的姿勢。隨後他自己則‘抽’出大砍刀,將刀背向前,一點一點地小心‘插’入努薇腳底和地雷觸發器之間的空隙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正當營梓榮努力得兩頭大汗,已經成功將大半截刀刃‘插’入縫隙時,突然林中傳來一個聲音:“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着救人?這兩個苗人一個踩了地雷一個‘腿’壞了,還不趕緊拿了‘魂’完成任務!”
隨着聲音響起,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這人是營梓榮和石班長的上司,情報機關出身的宋怡。
宋怡雖然年齡不大,但卻深諳官場之道,平日裡爲了自己能夠向上爬,更是極盡溜鬚拍馬之能事,常將營梓榮他們的大部分戰功據爲己有,班裡的戰友都十分討厭他。此次宋怡擔任的是接應撤退的任務,衆人竟在這裡遇見他,說明離大部隊已經不遠了。
驪瑤聽宋怡如此一說,眼神突然一變,竟然甩開石班長的手,便要擡腳。營梓榮見狀不好,忙丟下手中的刀,雙手向上一翻,將驪瑤的腳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驪瑤叫道:“你們這些沒信用的人!如今我已拿到了聖物,你也的確未向他人泄‘露’我族的秘密,這噬心蠱已算是破了!這人又是什麼人?你們如果敢奪取聖物後將我們扔在這裡等死,遲早都是死,我就跟你們同歸於盡!”說着便又掙扎起來。石班長見狀從後面一把抱住努薇,不讓她再動彈。
可趁着這當口,宋怡竟然走到了衆人身邊,伸手便要去撿掉在地上的“魂”。千鈞一髮之際,營梓榮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掏出槍瞄準了宋怡:“不要再動了!否則我不客氣了!”
“你……你,你好大膽子!還有沒有組織‘性’和紀律‘性’?!”宋怡見營梓榮端起槍來,也不敢再貿然行動,他用手指着營梓榮,大罵道:“你這個兵,日常便無組織無紀律,等這次事情都了結了,我一定要向上級通報,把你除名!‘混’……”
宋怡還未罵完,卻聽見夜空裡突然一聲槍響,宋怡‘胸’口突然暈染出一片紅‘色’。紅‘色’逐漸擴大,宋怡似有些沒有想到般,死死盯着營梓榮,隨後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努薇被營梓榮這一舉動嚇到了,立刻停止了掙扎。石班長也有些後怕,道:“你這下可捅了大婁子了!”
營梓榮卻道:“如果不斃了他,我們可能已經都死了!先把地雷處理好,在說善後的事情吧!”說着便又繼續將刀緩緩‘插’入努薇腳下。終於,觸發器被寬大的砍刀擋住,不會再彈起。石班長送了一口氣,便讓努薇把腳挪開。
努薇嚇得已經邁不動步了。石班長沒有管她,忙在附近尋找器石頭來。可這裡都是喀斯特地貌,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石頭,來代替營梓榮的雙手壓住砍刀。
“別找了!越軍越來越近了,你們趕緊走,別管我!”在一片沉默中,營梓榮突然斬釘截鐵道。
“你瘋了吧?好不容易從越南人手中逃出來,我不會就這樣把你丟在這裡的!”石班長怒道,絕望地用槍托去咋周圍的岩石。
“我留下斷後,你們快走!”營梓榮怒道,說完便翻身一屁股坐在砍刀上,誰也不再搭理。
正當石班長想要再勸他時,一旁的卜翳道:“你們帶着小族長走吧,留給我一支槍,我留下來擋住越南人!”
“卜大哥,不要……”努薇流着淚,哽咽道。
石班長也淚流滿面,可時間早已不容耽誤了。卜翳轉過頭去衝着營梓榮笑了笑,伸手按住了營梓榮身下的砍刀,伸手將他從砍刀上推開,藉着將整個上身都壓了上去。
“卜大哥,我不走!”努薇哭喊道。
“小族長,你別再猶豫了,找到剩下的族人,帶着聖物去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這兩個當兵的是好人,知道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我把你‘交’給他們,放心!”說着他轉向營梓榮:“一定要保護小族長的安全!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營梓榮點點頭,一把將努薇扛在肩上,繼續用樹枝刺探着雷區裡的路,向前方快步走去。很快,身後的林子裡便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努薇在營梓榮背上又哭又鬧,營梓榮卻不理她,用手臂將她死死地箍住。槍聲響了越有數分鐘,突然一聲巨響,爆炸聲裹挾着樹枝和泥土,在一片沖天的火光中向衆人撲來。
努薇大聲哭喊道:“卜大哥!”營梓榮也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卜翳用最後的生命燃起的絢爛之華,也不由得感動異常,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可就當衆人以爲卜翳的犧牲已經擋住了越南兵時,火光中卻又跳出了數十名手持武器的人影,向他們追來!
越軍離他們只有數十步之遙,見還有人在逃跑,不問青紅皁白舉槍就‘射’。三人感到子彈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準頭也愈來愈準,帶起的勁風幾乎將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劃傷。正當三人已經覺得要被越軍包圍全殲之時,突然他們的正面林中,幾盞巨大的探照燈亮了起來,刺得人眼睛都無法睜開,隨後,槍響了。
密集的火力網很快便將三人身後追擊的越軍消滅得一個不剩。只見一個人從燈光後走了出來,身上的軍裝,是解放軍的65式軍服,是自己人!
營梓榮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自己人,這才覺得後腰一陣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滑膩膩的全是血!他登時覺得天旋地轉,也不知道自己傷勢究竟如何,往地上一倒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