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們沒有惡意……”見陳諾忽然失去了蹤影,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漢子心中一驚,趕緊叫了一聲。
他叫到一半的時候,陳諾已如一條毒蛇般無聲無息地貼住了他的身子,左手像鐵鉗般鎖住了他的咽喉,頓時將他嚇得臉無人色。
出乎陳諾意料之外的是,其他人也紛紛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拿箭射我還說沒有惡意?”陳諾冷笑一聲,閃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後,拖着他往後退了幾步,將他當作了人肉盾牌。
“水無毒,箭無頭!”那中年男子心驚膽戰地叫道。
陳諾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右手中抓着的那捆箭,這才發現果然沒有箭頭,箭頭都被斬斷了,每根箭都像一根小木棍而已。
“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陳諾有些疑惑地沉聲喝道,同時左手略略一擡,離開了那中年男子的咽喉。
“是老爺子讓我們來試試你的功力!”中年男子如蒙大赦地解釋道。
“老爺子?”陳諾眉毛一挑。
“就是上官雲董事長。”中年男子趕緊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老爺子,我們果然失敗了,木頭不僅避開了我們的水和箭,而且一招就制住了我。”
說完這句話後,中年男子便把手機遞給了陳諾。
手機裡傳來了上官雲爽朗的笑聲:“木頭,我想試試你最真實的功力,你可不要介意啊,哈哈哈……”
“老爺子,你這是唱的哪一齣?”陳諾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幾個拎着水桶走過來的大漢,有些鬱悶地說道。
“我只是想證明我的一個猜想而已。事實上我猜得沒錯,你在拳賽時果然是留有餘力啊,哈哈哈……”上官雲還是一個勁地打着哈哈。
“木頭,沒事了,老爺子和你開個玩笑……”手機話筒裡又傳來了邊嵐的笑聲。
陳諾身形一閃,掠到一個大漢面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劈手奪過一個水勺,從桶裡舀了一勺水,劈頭蓋臉地潑在他的臉上,甚至他張着的嘴裡也潑進去一些。
那大漢驚叫一聲,“呸呸呸”地亂吐着,同時手忙腳亂地去擦臉上的水,卻沒有任何異狀,只是他的臉卻變得藍一塊黃一塊,分外可笑。
“這是摻了藍墨水的水,真不是毒水……”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知道陳諾還是對這所謂的“毒水”不放心,於是苦笑着解釋了一句。
見那大漢身上並無任何異狀,一直比較謹慎的陳諾這才放下心來,嘿嘿一笑,說道:“我也是開個玩笑。”
到現在爲止,陳諾才完全相信這確實是一個試探,只是上官云爲什麼要試探自己,陳諾就不太清楚了,只猜他可能對下注有興趣。
但出乎陳諾的意料之外,上官雲卻提出了一個邀請:“木頭,等你從拳壇退出時,可以考慮做我的貼身保鏢嗎?放心,薪酬一定會很優厚的,不比你打拳差。”
“到時再說吧。”陳諾沉吟了一會,含糊地答道。
他忽然想起了李義振邀請自己當保鏢的事,要不是和李義振有過些矛盾,懷疑他不懷好意,恐怕陳諾早就去給李義振當保鏢賺錢了。畢竟李義振是名義上的全球首富,上官雲的薪酬再高,也不可能高過李義振,所以陳諾只是順口這麼一答,並沒真考慮今後去當保鏢。
“那好吧,到時候你一定要慎重考慮。”上官雲聽出了陳諾的敷衍之意,有些失望地說道。
“好的,再見。”陳諾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給那中年男子,然後大步離去。
…………
走出昌盛中藥加工廠後,陳諾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方晴,大海怎麼樣了?”見是方晴的號碼,陳諾趕緊接通了,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已經開始治療了,身體也好一些了,德國的醫生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能治好。”方晴輕聲說道。
“那就好。”陳諾頓時高興起來。
“剛發病的時候,大海不肯花錢來治,後來不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就很配合治療了,甚至練起了氣功,希望可以幫助治病。醫生說他很配合治療,求生慾望很強,對於下一步治療很有利,所以給他多加了百分之二十的治癒希望。”方晴笑道。
“錢夠嗎?要不我再給你匯一點去?”陳諾欣慰地問道。
“夠了,如果治療順利,治療週期有可能縮短,還用不着這麼多錢。”方晴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一會,又問道,“陳諾,你現在在哪呢?聽說你離開金沙市了?”
“我在玉海市找人,順便繼續考察一下你的未來女婿……”陳諾簡略地把尋找王霏和林子喧父母的事說了一遍,自然沒提自己打黑拳的事情,也沒提什麼神龍集團,以免方晴擔心。
“雲楓這孩子到底怎麼樣?”方晴好奇地問道。
“這人挺靠譜,以後你見到他就明白了,關鍵是得給佳佳和他創造在一起的機會……”陳諾把雲楓的情況簡要地介紹了一番。
方晴沉默了一會,忽然轉移了話題:“無雙沒和你一起嗎?”
“她去美國了。”陳諾簡潔地答道,心裡卻微微一酸。
在來玉海市後,聶無雙給陳諾打了幾個越洋電話,之前假意分手的事已早就解釋清楚了,二人冰釋前嫌。
分手的事,果然和陳諾猜想的那樣,聶無雙只是迫於星海集團一些董事的壓力,因此假稱自己與陳諾已經分手了。而現在星海集團既然已由聶無雙的大叔和二叔接手,她自然不會再瞞着陳諾,把前因後果都解釋清楚了。
聶無雙還說,她的兩位伯伯正在爭取讓聶子木保外就醫,出來治病,已經有了些眉目,但還要再等一些時日。
陳諾有一個月沒見到聶無雙了,還真有些想她,甚至想請幾天假飛到美國去看她,只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之後,現在明顯不適合這樣做,他也只得耐心等待了。
“哦……玉海市你不熟,一定要小心。”方晴不放心地叮囑道。
“嗯,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安心照顧好大海就行了。”陳諾和方晴聊了一陣,就掛了電話。
想到遠在大洋彼岸的聶無雙,陳諾心中柔情頓起,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
“喂,想我了?”聶無雙驚喜地接通了電話。
“嗯。”陳諾嘆了口氣。
“你在幹嘛呢?”聶無雙溫言問道。
“在黑暗的街頭,孤獨地想着你。”
“切……又油嘴滑舌了。”聶無雙輕笑一聲,話語卻更加地溫婉,還帶上了一些撒嬌的意味,“想我就來美國看我嘛。”
“我怕你大伯和二伯知道以後,把我剁碎了喂狗。”陳諾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現在對我怨念很深啊,如果我來了美國,他們知道後,一怒之下不肯那麼出力救你爸爸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聶無雙默然良久,也嘆了口氣,說道:“說點別的吧。”
“你現在過得好嗎?”
“好。”
“別被大洋馬給迷住了哦。”陳諾開了句玩笑。
“呸……我纔不會呢。倒是你,可別趁我不在當花心大蘿蔔哦。”聶無雙不放心地叮囑道。
“放心,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都不入我的法眼。”陳諾笑道。
情人之間總是三天兩頭地要表一番忠心,這雖然有些多餘,有時卻很有效。
“你安心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聶無雙沉默了一會,忽然笑道。
“什麼驚喜?”陳諾有些疑惑地問道。
“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聶無雙賣了個小關子。
…………
陳諾和聶無雙打完電話後,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寂寞,於是很有些想喝酒,便坐了輛的士車來到下榻的賓館附近,找到了一家“天心酒吧”,走了進去。
“來三杯威士忌。”陳諾走到酒臺前,輕聲說道。
“先生,想試試‘冰火魔欲’嗎?這是現在最流行的雞尾酒。”站在吧檯後的調酒師微笑道。
這是一個算不上很漂亮、卻很文靜的女孩,她的五官比較清秀,身材嬌小,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她穿着一身藍色職業套裝,長長的頭髮垂到了背上,卻只用一根紅繩子扎着一個簡單的馬尾辮。見陳諾要喝威士忌,她微笑着提出了另一個建議,卻十分委婉,沒有半點勉強的意思。而她那雙眼睛,則像會說話一樣,眼神裡滿是溫柔和體貼。
這樣的女孩,就像你的鄰家小妹,讓人很難拒絕她的要求。
“好吧,來三杯。”陳諾笑道。
“三杯?”女孩文靜地淺笑道,“會不會有點多?”
“喝多少是客人的事,你只管調酒就行了。”陳諾微笑道。
女孩不作聲了,低下頭去調酒。她先舀了些碎冰放入搖酒壺中,然後依次倒入一種洋酒和薄荷糖漿、橙汁,最後又把一個檸檬切開,將一些檸檬汁擠入搖酒壺中攪勻……
她的動作很麻利,轉眼間,一杯綠意盎然的雞尾酒就調好了。
陳諾接過那杯酒,一口喝下,只覺得一股涼意穿透了腸肺,一直落入胃裡。而幾秒鐘之後,一股火辣辣的熱氣撲騰直上,一直向上竄到了咽喉裡。
“好酒,過癮,繼續。”陳諾笑道。
女孩抿嘴一笑,麻利地又調好了兩杯,遞到了陳諾手旁。
陳諾杯到即幹,任那種又冰又熱又辣的感覺在胸膛裡一再泛起。
“你叫什麼名字?”陳諾揚了揚眉,問道。
“林葉,樹林的林,葉子的葉。”女孩微笑道。
“林葉,你這酒調得很不錯,再給我來上三杯!”陳諾說道,“不,四杯,我請你喝一杯。”
“謝謝,可我從不喝酒。”林葉抿嘴一笑。
“什麼?你從不喝酒?那你怎麼做調酒師?”陳諾有些疑惑地問道。
據陳諾所知,調酒師一般都會喝一點酒的,這樣才能知道自己調出來的雞尾酒口味好不好。
“做藥的人,不一定都要吃那種藥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是神農或李時珍的。”林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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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勇敢”提供的龍套“林葉”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