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孫權正在營帳之中愁眉苦臉着。
現在的孫權,是後悔莫及,他已經完全被袁耀給打殘了,只能龜縮在這江東,長江天塹之後,不敢往前半步,原先的孫權是敢於和劉表掰掰手腕的,但是現在每當孫權看着劉表,看着袁耀,一股子氣火攻心的念頭就會涌上來。
他比誰都清楚,之前和袁耀一戰,自己完全是因爲佔了長江的好處,袁耀雖然已經佔據中原,但是他有短板,他的短板就是淮南的水軍,現在淮南水軍幾乎只是董襲董元代一個人在負責,而董襲獨自一人,也無法打贏江東的數萬水軍。
而且,最讓孫權有些無力的是,連張昭都已經去了袁耀的手下,魯肅雖然是江東者,但是畢竟和孫權不算是特別親暱,但張昭可是江東的元老級別的人物,當時他投降了袁耀的時候,孫權差點把張家的旁支張紘家族的人一氣之下全都給佔了。
要不是虞翻和諸葛瑾攔着,那孫權真的就痛下殺手了。
對了說起這諸葛瑾,正是近期才加入孫權帳下的一員謀士,在孫權這種落敗的狀態下,還有謀士來投,實在是讓孫權喜出望外。
除卻喜出望外,孫權對這個諸葛瑾也是懷有感激在的。
畢竟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要來的好的多。
而在孫權的打探之下,這個諸葛瑾,竟然是諸葛亮的哥哥,就是投奔劉備之後一直都在給袁耀上眼藥,而且還每次都打到了袁耀的痛點上面的諸葛孔明。
有其弟必有其兄吧。
孫權惡狠狠的磨着牙,無時無刻不想給袁耀點顏色看看。
若不是袁耀,現在的他,早就能和劉表曹操作爲一方雄主了。
而諸葛瑾也的確是孫權眼中的大才,雖然孫權被袁耀幾乎給打殘了,但是在諸葛瑾、虞翻、嚴峻和張紘的調度下,倒也在袁耀回徵曹操、攻破荊襄聯軍還有袁譚袁尚的時候恢復了大部分元氣。
“主公,消息傳來了,袁耀已經大破袁譚和袁尚的軍隊了。”就在孫權有些急切的等待着的時候,剛從外面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周泰將消息送到了我們孫權的耳朵裡面了。
“他可曾回軍?”孫權急急忙忙的問道。
“主公召集我等,到底何事?”諸葛瑾看着孫權將諸位江東的將領一個不落下的全都召集了來,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而且孫權現在對袁耀不敢攖其鋒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若是膽小如鼠,僅僅因爲袁耀回軍,那就讓諸葛瑾徹底有點失望了。
雖說在天下謀士眼中,碧眼兒必當是一方豪傑,若真的難以匡扶,那諸葛瑾也不得不說自己真是瞎了眼。
諸葛瑾也是個剛烈的性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衝着孫權直接就吼了起來,“如果主公因爲之前的戰敗,就對袁耀有如此膽顫,那我真是不願再爲主公出一謀。”
孫權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諸葛瑾的心情,但他一點都沒有怪諸葛瑾,反倒有點慶幸。諸葛瑾能這麼說話,那是真的要全心全意爲他着想的,這比張昭那叛徒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孫權眯了眯眼睛,看向周圍的所有將領。
程普、黃蓋、周瑜、周泰、陳武、淩統、徐盛、丁奉,駐紮南疆預防山越爲江東平定後方的賀齊,潘璋和小將呂蒙都在帳下,按照親密程度分列孫權左右。
諸葛瑾、虞翻、張紘和全綜等人,也是站在孫權身側。
這是孫權所有的家底,也是孫權能夠翻身的資本。
“主公可有話說?”見到孫權沉默不語,諸葛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竟然咄咄逼人了起來。
孫權繼續問向周泰:“袁耀回軍了沒有?”
周泰先是衝着諸葛瑾怒目而視瞪了一下,然後抱拳說道:“主公,那三袁大戰結束之後,袁耀令麾下將領駐防河北,已經回軍淮南。”
孫權嗯了一聲,然後環視諸將,咬着牙問道,“袁耀回軍了,你們怎麼看?”
“主公你到底爲何如此。”諸葛瑾氣的鬍鬚亂顫了起來,對着孫權質問道。
“你就真的如此害怕袁耀,害怕袁耀轉過身來攻打我們江東麼?”諸葛瑾說道,“長江是天塹,袁耀手中,又只有一個董襲作爲水軍將領,想要強行渡江破我江東,根本就不可能,能破我江東之人,只有劉表。”諸葛瑾肯定的說道。
“但是劉表此人,主公當初與他數次交手,可見這人雖有大志,但毫無行動力,並且已經遲暮垂垂老矣,是不會對我們江東再率先發動戰爭了,這不屬於他的利益,留我們給袁耀啃骨頭,作爲他東大門的守護者,他巴不得呢。”
孫權點點頭,這點倒是沒有錯,想要攻破荊州,只有三個方向,第一就是袁耀直接南征攻打襄陽,而襄陽乃是第一大城,袁耀想要攻破襄陽,說不定會死去很多的兵馬,這就給了還在直隸的曹操一個可趁之機,袁耀也勢必不會與荊襄玩攻城戰。
荊州太富了,要是劉表真和袁耀玩拉鋸戰,最先承受不了的只會是袁耀。
現在劉表就像是一個蝸居在荊州的老王八,在龜殼裡面,論誰都拿他沒辦法。
而第二個方向,就是我們的江東了。
想要破荊州,水軍是重中之重,董襲的水軍現在連江東都打不過,更何況荊州的劉表軍隊了,雖然劉表的軍隊戰鬥力不怎麼行,但是要知道,在原先的軌跡上面,劉琮向着曹操投降,僅僅蔡瑁和張允,就給曹操貢獻了三十萬的水軍。
第三個方向就是從漢中繞個圈打了。
先不說現在漢中還是張魯的地盤,就算是無主之地,袁耀也根本不可能有一列兵馬,深入西部直插荊州腹地,那樣,袁耀的這隊兵馬,幾乎就是給別人送的野餐,想要什麼時候吃掉,就什麼時候吃掉。
在這種情況下,留着苟延殘喘的孫權給自己當東邊的看門狗,十分符合劉表的利益,他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地盤,來讓自己成爲袁耀唯一的敵人。
說不定還會提供給孫權錢糧兵馬。
那都不是事兒。
孫權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疑慮在的。
袁耀這個人,發展的太快了,而且也太可怕,他總是有一種深深地預感,要是袁耀再度南下,一定會給他江東帶來一個驚喜。
孫權的斥候也不是吃乾飯的,袁耀所建造的藍翔技校已經出名了,裡面的劉曄終日都沉浸在奇淫技巧之中,他沉浸在這些歪門邪道里面倒也沒什麼。
但是孫權的斥候,竟然打探到袁耀竟然在造船!
不是機密也不是挖掘到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我在造船!
孫權有種深深地無力感。
若是真讓袁耀造出來船隻,那就真的是他孫權江東的覆滅的時候了,他孫權想逃都逃不掉。
不是孫權害怕也不是孫權被嚇破了膽子,實在是袁耀的實力在那裡,天下最強的諸侯實至名歸。
在曹操和袁紹接連崩潰之後整個中原整個腹地,無人能與袁耀正面對決。
荊州也不行,荊州無大將。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因爲袁耀回軍就想要與諸位商量什麼投降或者是撤退事宜。”孫權溫柔的看了一眼諸葛瑾,“這江東是我父兄留給我的產業,我不能將他敗光,賀齊將軍在後方每日平定山越兵馬,並且爲我們輸出兵力,也不是想要看着我們在前線被袁耀給打的潰不成軍。”
“我今日召集衆人前來,是因爲我收到了兩封書信,想要詢問一下諸位的意見。”
“哦?”
聽到孫權這樣說,下面的將領眼中都滿懷期待,不知道孫權要發佈什麼命令。
武將的眼中都是小星星啊,要說誰最不怕袁耀,那自然就是他們,雖然被打散了,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埋着一股子惡氣呢,就等着那天跟袁耀一起撒了。
當初太史慈前來江東,單槍匹馬的就劫持走了主公的生母,之後又在正面戰場將諸位打的散落不堪,甚至還親手逼的主公跳江逃生,硬生生的練成了游泳健將,這種奇恥大辱,若是讓任何一個諸侯遇到,可能都再無法忍受,可衆人既然都忍了下來,那就沒有不反抗的道理。
難道孫權是要出兵?
不過在袁耀回軍的時候出兵,合適麼?
“我從斥候的手中得到了消息,袁耀正在建造船隻,不止我們,袁耀袁仲亮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短板,甚至在幾次大戰之中,董襲從來沒有停止過操練。”孫權沒有賣關子,直接跟諸位說了起來,“現在中原腹地幾乎都是袁耀囊中之物,曹操是袁耀放他鎮守直隸,雖說養虎爲患,但卻真的暫且抵住了西隴馬騰韓遂兵進中原,荊州又是塊比我們還要難啃的骨頭,先下江東,是他唯一的選擇。”
“嘶……袁耀他,他竟然在建造船隻?”諸葛瑾倒吸一口冷氣,原本以爲孫權是被嚇怕了,但現在看來袁耀在兵進北方的時候,就早已經決定要南征了,不過他到底是想要江東還是荊州,沒人猜得透,因爲袁耀實在是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諸葛瑾也猜不透他。甚至諸葛瑾知道,連自己的弟弟諸葛亮當初隆中之時,都與自己斷言天下大試應當在曹操孫權兩人手中,不曾將袁耀放在眼中。
而諸葛瑾問他,爲何選擇劉備。
諸葛亮很自負,他說不是他選擇劉備,他選擇誰都可以,他都可以扶大廈於將傾,他只想爲大漢留一股氣,而劉備比劉表,多了梟雄氣質,僅此而已。
可現在這袁耀的崛起,誰都看不透。
袁耀造船,江東勢必危如累卵,也怪不得孫權如此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