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太原(9/10)

9“親訓師”的覆滅,給閻錫山當頭一棒——軍心開始渙散。

怎麼辦?閻錫山六神無主。遙想當年,我閻錫山正準備做64歲生日,你徐向前打運城,攪掉了我的祝壽宴,我不在乎,因爲那幫烏合之衆,都是蔣介石的嫡系;遙想當年,我把“特別能守城”的66師投放到臨汾,被你徐向前吃得只剩下400名兄弟,我也不在乎,因爲66師是二爹生的——與胡宗南有瓜葛;可如今,我撕掉你徐向前的“勸降書”,你徐向前就把我自己組建、苦心經營的“親訓師”斬首了,我能不在乎嗎?

此時,蔣介石來電,“大膽與**決戰保衛晉中”。理由是**主力已開往中原、西北、華東和東北戰場。

閻錫山手握老蔣發來的電報,心裡早已吃透了老蔣的把戲——借刀殺人——利用解放軍殺我閻錫山軍隊。閻錫山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從老蔣那裡學來的話,“娘稀匹,站着說話腰不痛!”接着,閻錫山吩咐副官:“快請日本顧問,共商對策。”

10閻錫山聘請的這幾位日本顧問,就是當年把他趕出山西地盤的侵華日軍軍官城野宏、第10總隊司令今村、野戰軍副總司令原泉福。

“共商對策”是在閻錫山公館的小客廳共進晚餐開始的。閻錫山通報了“親訓師”覆滅的經過和蔣介石的“與**決戰”的電報。此時,閻錫山破天荒地喝了一杯山西白乾——汾酒,滿腹的心事隨着酒氣噴射而出:“不瞞幾位說,蔣介石借刀殺人,徐向前橫刀奪愛,啊呀!我這個‘山西王’臉面都丟盡了,現在丟失太原的命運似乎註定啊!”

城野宏、今村、原泉福面面相覷。今村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閻先生高看**了。徐向前兵馬不過五六萬,閻先生將士十二三萬,而且槍炮精良,戰將如雲。我想,只要戰術運用的恰當,不可能打不過徐向前手下那幾個蟊賊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閻錫山是讓徐向前給打怕了。閻錫山搖搖頭,說:“啊呀!徐向前打仗不像過去那樣捉迷藏了,而是專門尋找我閻錫山的野戰軍對決,從運城到臨汾是這樣,從臨汾到晉中也是這樣,這說明徐向前部隊戰鬥力大不一樣,提高很快啊!”

這番話讓原泉福吃驚不少。面前這位可是閻錫山啊?!此公性沉謹長智略是出了名的,與蔣介石玩過手碗,與日本皇軍對過壘,如今遇上徐向前,就這個樣子了?這是怎麼了?難道說真是天地輪迴,日子真的能打磨人?於是,原泉福眯起那對小眼睛追問道:“閻先生在前線與**浴血奮戰,介中喜怒哀樂,我等局外人難以體驗,對當前時局得失必有高見,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唉!”閻錫山長嘆了一氣:“高見談不上,心得倒是有一點。”他想了想,也沉痛般地眯起眼睛,心一橫,說:“戰爭的關鍵在於造勢。蘇共善於造‘量’勢,在戰爭的數量上造出浩大聲勢,贏得了軍心民心;美軍善於造“技”勢,以先進武器嚇唬敵人,從而贏得戰爭勝利;**呢?他們善於在局部上造勢。1947年,胡宗南對延安的進攻,兵力之比是10比1,**在如此劣勢下,先是在西華池吃掉何奇的48旅,接着一戰青化砭、二戰羊馬河,三戰蟋龍鎮,四戰清澗城,不斷在局部造出贏勢,從而達到鼓舞士兵,最終讓在延安兜圈子。這些,你們都是知道的。現在,徐向前也是採用局部造勢法,在對付我閻錫山,在運城,徐向前贏了;在臨汾,徐向前又贏了;如今,徐向前吃掉了我的‘親訓師’,統統這些,他們都是在局部造出贏勢。不可輕視啊!不可輕視**的這種局部造勢啊!”

城野宏、今村、原泉福這幾位日本顧問,聽得如同小雞啄米。自然,這幾位日本顧問的最終判斷是:當前徐向前兵團沒有離開山西,而是以尋找和殲滅山西省境內的閻錫山野戰軍主力爲目標,從而控制山西全境。

對於這樣的判斷,符合閻錫山的思路。他在心裡暗忖,蔣介石說的“**主力已開往中原、西北、華東和東北戰場”的謊言不攻自破了。

共商對策的最後意見:尋找徐向前主力決戰並殲滅之。有利條件是:閻錫山的部隊兵力比徐向前兵團實力多一倍哩!城野宏、今村、原泉福和閻錫山信心倍增起來。

於是,閻錫山當晚就下達作戰命令:位於榆次附近的第1、2、3、6團、工兵師以及第8、9總隊,在野戰司令部統一指揮下,向祁縣佯動;第33軍速退汾陽並堅守之,第34軍速退平遙並堅守之,兩軍都不要輕易出動,等佯動部隊試探出徐向前主力後,第33軍和第34軍轉入大會戰,一舉殲滅徐向前部隊。

徐向前部隊的命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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