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的開啓按鍵掌握在裁判手中,只有當打鬥有了一定的結果之後(即有一方喪失繼續戰鬥的能力)纔會開啓,觀衆們無疑都是在等待衝進去的兩人把光幕打開。
裁判不負衆望的啓動了光幕開啓的按鍵,所有人都能看見,剛纔被頂端收入的各種色彩,又像流質一般,重新被那圓形儀器放了出來,沿着視線無法觀察的那個半圓滑下,將因爲戰鬥結束雪霧飄散,剛剛可以看見一些東西的觀衆,又擋在了外面。
“戰鬥中有人受傷,請相關人員做好準備,圍觀衆人不得表現出碰觸參戰人員的意圖,安全負責人有權自行判斷靠近人員意圖,並允許進行攻擊,請各位學員讓出通向出口通道,在場學生幹部維持秩序,謝謝各位的合作。”喇叭的聲音不緊不慢,即便是有人受傷也一層不便。
“祈禱吧!”貓王倒不是很着急:“鬥場的輕傷情況是不會這樣播音的,你最好祈禱受重傷的那個不是你新的朋友,要知道,在這裡斷個胳膊去個腿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莫知鴻不爲所動,只是輕巧的擠開了擋在自己前面的學員,站在了最靠近學員讓出的那條通行通道邊上,任憑後面再怎麼擠,也不再挪動分毫。
學生會和風紀委便服旁觀的幹部,這時總算體現了一個學校的高級學員素質,毫不費力把剛纔衆人讓出的一條小通道,開成了一條大道。當然,小小的使用一點暴力,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其中分別,就是下手輕重不一而已。
莫知鴻在這推擠之中,依然穩穩的站在最外面一線,卻是始終沒有學院幹部能揮上他一拳。他總是能在拳頭揮到之前,就沉穩的向後退上一大步,彷彿後面的人根本不會擠他一般,即便是有心試試他的,也得先去操心身邊不住往前擠的那些問題所在。
這一切有條不穩的進行着,當光幕完全收回之後,那條寬闊的走到也分了開來,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的兩個擔架人員,小跑着奔向了受傷學員的所在地,而每一個旁觀者這時也能清楚的看見失敗者了。
極光依舊抱劍站在一邊,身上的積雪已經在打鬥中散去,兩個蹲下的負責人前面,躺着不住大口喘氣的帝江。
帝江一隻手被擋在裁判蹲下的位置看不清楚,可另一隻手上應該存在的骨刺已經不再能看見。貓王在那打鬥的時間中,對這情況也做出瞭解釋:當擁有獸力者完全失去戰鬥能力時,身上強行激發的誘變產物——骨刺,會在第一時間顯示其衰弱的症狀,毫不計較情況的立刻收回持有人身體內部。
帝江身上的傷痕,更是讓很多人驚訝其頑強。
衆所周知,獸力者能夠用肌肉阻止傷口的血液流出,而刀劍之類的傷痕滑過之後,獸力者更是能做到和沒有受傷一樣。可現在,隨着喘息者不住的大口呼吸,帝江的身上,鮮血不停的從各個較大的傷口涌出,光是算算帝江身上涌血的傷口,就不下10處。
直到擔架人員把帝江擡上擔架,裁判才把兩隻手鬆開,前來的人立刻按住了裁判剛剛鬆手的部位。而所有人看得清楚的地方,是帝江另外一隻手的手背部分,手背上已經失去了全部皮肉,森森白骨讓所有人都覺得身邊溫度正在下降。
很快,大家就明白帝江受傷的不只是身前,這個喜歡正面應敵的戰士在被移到擔架上之後,在頃刻間將那白色的面料染了個通透。
儘管每個人都知道受傷者疼痛非常,可帝江在整個過程中不但沒有發出哼聲,而且還在努力的轉動腦袋尋找着什麼。
這樣無視傷痛的戰士,儘管沒有獲得勝利,也一樣給圍觀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只是這一表現,就叫許多人在心裡原諒了這戰士剛纔的粗魯行爲。
擔架走過莫知鴻身邊,帝江終於找到了尋找半天的目標,慚愧對着莫知鴻笑笑道:“不好意思,上面真的強人很多,不能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受傷情況不容小覷,可帝江終究咬字清晰的向莫知鴻道了個歉,若不是較快發現帝江這一舉動的擔架員按住了他的身體,莫知鴻可以確定,帝江一定會坐起身來。
帝江走後,議論半天的衆人又把目光投到了今天的勝利者身上,金髮碧眼的外區姑娘們最先表現出火熱的激情“極光好棒!”“極光,我愛你!”
如此的宣言並不一定表示姑娘已經喪失理智,當敬佩之情卻是顯露無疑。
極光便在這姑娘不停不息的宣言,男生們議論紛紛的捧場中,踏向依舊分開的通道,面無表情的他更是讓如火的宣言一浪蓋過一浪。
“我說過,他是我的朋友。”莫知鴻突然穿過幹部們的阻攔,踏在了通道前方,右手一伸,攔住極光的去路,身後的沃爾德根本就沒來得及阻止。
貓王在這樣大衆矚目的場合,自然是擺出了寵物該有的模樣,站在莫知鴻的頭頂直立上身向前方嘿哈嘿哈的揮舞小爪,這隻白老鼠的可愛動作,倒着實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可惜的是,肯定沒有人知道作出這可愛動作的,是一隻一百多歲的老傢伙。
這樣的比鬥,勝利者往往纔是受攻擊的對象,剛纔運送受傷者時沒有跟去的安全負責人踏前一步道:“這位同學,傷害到你的同學,我只能表示遺憾。這裡的比鬥是公平的比賽,請不要對消耗了氣力的勝利者進行攻擊,否則,我不得不出手。”
“打他,打他!”呼喊者自然是男生,事實證明,受女生喜歡的偶像級人物多半都不受男生喜歡,這一定則反過來一樣適用。
幹部們用眼神就能阻止這種只敢動嘴巴的好事者,可往往一句聲音壓下,又有無數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聲音重新響起來。
“我重複一遍,請讓開,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這樣的比賽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賽後騷擾者,這才讓負責安全的老師沒有立刻下手,而周圍的聒噪無疑用另外一種方式挑戰權威的尊嚴,老師這一句,已然是最後的警告。
“我知道是你的朋友,”極光停了一會,不再前面的安全負責人,自顧自的又跨前一步,冷冰冰的給了莫知鴻一句:“所以我只傷了他,沒有廢了他。”
用劍柄挑開莫知鴻的手臂,極光漫步揚長而去,安全負責人費解的望了這個敢說不敢做的學生一眼,也甩開了膀子,只留得沒有好戲看的學員們,又是一陣嘲弄般噓聲。
這一次,沒有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