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感情的事,無論對錯。無非是誰先喜歡上誰。你若先喜歡上我,便是你的劫數;我若先喜歡上你,便是我的劫數。
大調位如約而至。班主任先讓全班學生都站在教室後面,然後拿着名次表,逐個念着學生們的名字。被唸到的學生從人堆裡擠出道來,挑選自己心儀的位子。
唸到曾煊的名字,幾位女生都在心裡默默關注了一下。包括王玉和東子。
只見曾煊走到第三排,在自己原坐的位子上坐下了。他並沒有按之前說的那樣,坐第二排的位子。東子吃了一驚。
之後老師依次唸的是:“賈林,東子。”
很快就到東子了,東子坐到了調位之前的位子。她和曾煊仍是同桌。
像一種秘而不宣的契約,東子和曾煊雙雙違反了當初所說的話。
這場無聲的好戲,被明眼人看的一清二楚。
班主任名叫任賢,他三十來歲,教過幾年書,也可稱得上是閱人無數,眼光犀利。他怎麼看不出東子和曾煊實有隱情?
調過位子之後,同學們忙着收拾書本,一片混亂。任賢站在講臺上,他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曾煊,你和你左邊的徐輝換一下位子。”曾煊低頭收拾書本,假裝沒聽到。任賢又重複說了一遍,口氣明顯加重了許多。曾煊斜着頭說,“不想換。”東子當時正在班級後面幫前同桌收拾書本,教室裡那麼亂,可是還是被東子聽到了。東子從來沒見過曾煊敢如此頂撞老師的。曾煊一向是個好學生,各方面都優秀。他不會爲了如此小事而頂撞老師。如此反常,如果不是曾煊反感了任賢的專制,便只說明這個座位對曾煊很重要。如果與左邊的徐輝換位子,唯一的缺陷便是不能和東子同桌了。雖然她不敢確定這一切是否是爲了能和她坐同桌,但是她心裡很溫暖。
果真,第二天,班裡開始傳昨天晚上曾輝不願讓位的流言。有的人私下裡把這件事的女主人和東子聯繫起來。可是東子的形象一向窩囊又不討人喜歡。所以很多女生對於東子故意隱諱不提。王玉聽在耳裡,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更加不喜歡東子。
東子和曾煊的關係越加熟絡起來。早讀的時候,曾煊給東子講他讀過的網絡小說,如《大主宰》,《盜墓筆記》。東子也經常借曾煊的手機來讀這些小說。曾煊很善言,也並非像班裡傳言的那樣靦腆,而是很好動,甚至,有些無賴。他會在東子伏案睡覺的時候,忽然拍打桌子,或是在東子的耳邊大喊:“東子。”東子最討厭被驚醒,她大聲呵斥着曾煊。說曾煊特別賤。曾煊也不知道爲何,在東子旁邊,總是喜歡耍賴。甚至有些無恥。他只是想逗一逗這個女生,這個古靈精怪又不愛說話的女生。當東子生氣的時候,像一個小老虎,張牙舞爪地,很可愛。可是,曾煊無止境地搞怪讓東子再也受不了了。高三的東子視學習爲頭等大事。可是偏偏上課的時候,曾煊還在搗亂欺負她。她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給曾煊一個教訓。
在一天早讀的時候,曾煊又在揹着書的東子面前,展現一派話癆的模樣。
東子生氣了,她氣沉丹田,用很大的聲音說:“曾煊你怎麼那麼賤呢。”
聲音很大,曾煊的面子掛不住了,他反駁倒:“是我先選坐在這裡,你後來選擇坐在我旁邊的。”
東子生氣起來,一點理智也沒有,她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那是因爲我不知道你那麼賤,要是早知道,我纔不會和你做同桌呢。”
曾煊是個男生,面子對他頗爲重要。他頓時被東子氣的啞口無言。他呆在那裡,看着東子,似乎是不相信東子會說出這樣的話。等過了好久,曾煊才說:“這是最後一次。”
之後,曾煊對東子的態度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再招惹東子,對東子說話也是冷冰冰的,而沒有了之前的溫柔。他開始找左邊的女生徐輝談天。
這樣的結果,是東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東子想要的,無非是好好學習,還有,她的奢念,便是能和曾輝做知己。她忽然又開始受不了曾輝對她的冷淡。
說到底,還是人性的劣根,都是喜歡犯賤。
東子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她喜歡關注曾輝,留意了關於他的一切事情。包括向他挑戰數學,也是爲了讓他關注自己。像一棵小草一樣的喜歡。還有,對王玉自然而然的防備。
有天下課,東子正用暖壺倒茶。她無意地對自己右邊的女同桌邢菲說,“我好象喜歡上你了。”忽然,曾煊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東子,東子轉過頭,正好和曾煊的眼神在半空相遇。
顯然,曾煊誤以爲這話是說給他的。是的,東子是說給他的,她想了很久,卻終於沒有勇氣說的話。可是東子什麼也沒說。她把這一切掩飾的像一場誤會,近乎完美。曾煊沒說什麼,便移開了目光。
大型考試又來臨了。這次考試,東子和曾煊都考的十分不理想。座位上瀰漫着陰沉沉的氣氛。東子知道,這一切都因爲她的分心。
是時候,做出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