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龍賓帶着楚勇、楚天台兩口子、楚江山走到大廳門口,距離花漫語三米的地方站住。
老爺子嘴脣哆嗦了一下,緩緩的擡起頭,手指顫抖的指着花漫語的後背,低聲說:“花丫頭,你、你今天能夠來,我很高興!你就算是這時候就走,我也不會怪你!但、但我想看看楚揚風,行不行?”
俗話說,老子捨得打兒子,但絕不會打孫子。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老人對隔代的後輩,總會有一種天生的呵護感。
更何況,楚揚風是楚龍賓的重孫子了,他老人家在重孫子面前別說顯擺他大殺四方的王霸之氣了,假以時日,楚揚風要是讓他趴在地上當牛做馬,他也肯定會搖頭晃尾巴的說Ok。
這就是血緣關係,我們人類祖祖輩輩相傳的共鳴!
聽到老爺子說出這句話後,花漫語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然後慢慢的轉過了身。
花漫語轉過身時,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爺爺……祝、祝您生日快樂……”
花漫語低低的說了一句,然後緩緩的跪在了地上,雙手將懷裡的楚揚風,高高的託過了頭頂。
在楚龍賓的七十八歲壽辰這天,花漫語抱着楚家的第四代楚揚風前來祝壽,其中所代表的意義有多麼重大,相信很多人都明白。
煽情!
在楚龍賓七十八歲的大壽上,抱着整個楚家都望眼欲穿的楚揚風來給老爺子祝壽,這絕對是花漫語一生中最成功的一次煽情!
煽情,卻讓人無話可說!
……
兩滴混濁的淚水,在孩子被花漫語舉起的那一剎,從楚龍賓的眼角滑落。
“好、好孩子……”楚龍賓嘴脣劇烈的哆嗦着,伸出去的雙手,不停的顫抖着。
他的手,明明已經觸到了瞪着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呀呀說話的楚揚風,但卻就是不敢抱住。
楚龍賓生怕會控制不住情緒,將孩子摔在地上。
戎馬一生、見慣了生死、經歷了無數大浪的前國防部長楚龍賓,此時竟然不敢去抱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
明明他真的很想很想……把這小子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上一番。
如果楚揚活着的話,如果楚揚風從出生就從楚家長大的話,如果花漫語沒有逼着楚龍賓承諾在楚揚風七歲之前不許任何楚家的人打攪的話……依着楚龍賓這種見慣了大風浪的主,絕對不會有現在這種激動、複雜,加害怕的心情,絕對不會有。
見跪在地上的花漫語雙手高託着孩子,而老爺子的手,卻一個勁的打哆嗦不敢抱過來,楚勇擡手碰了碰眼睛呆呆望着楚揚風的楚天台,低聲喝道:“天台,還愣着幹嘛?快抱過孩子!”
“哦!哦!”
聽楚勇這樣說後,楚天台如夢初醒,向前踏出一步,彎腰伸出雙手,就像是捧着比世界上最珍貴的瓷器還要珍貴百倍的物件那樣,將楚揚風慢慢的抱了過來,呆呆的看了足有十秒鐘,然後轉身將孩子放在了楚龍賓的懷中。
“咯咯,呀呀……”
在十幾年後註定會成爲*的楚揚風,此時被抱離了母親的懷抱後,不但沒有哭泣,反而咯咯的笑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揪住楚龍賓的鬍子,使勁的拽了起來。
“呵、呵呵!”楚龍賓在欣慰的笑出聲時,眼裡的水汽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溺到骨子裡的慈愛。
當楚揚風拽着他鬍子亂揪起來後,老爺子的手也不哆嗦了,穩穩的從兒子手裡抱過重孫子,用已經有了老人斑的右臉頰,輕輕的親着孩子那粉嫩的小臉,一個勁的傻笑。
不過,楚龍賓畢竟是被理智左右的大人物,在親了重孫子幾下後,馬上就將孩子遞給了眼巴巴望着孩子的雲若兮。
楚龍賓這樣牛叉哄哄的人在看到楚揚風后,都這樣失態了,那就別說雲若兮這個年輕時水做的女人了。
她在抱過孫子後,還沒有做出親的動作,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雲若兮抱着楚揚風,想起了楚揚:小揚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
將楚揚風交給兒媳婦後,楚龍賓已然恢復了昔日的冷靜,他彎腰雙手抓住花漫語的雙臂,低聲道:“孩子,起來!”
花漫語慢慢的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在花漫語被楚龍賓攙起來時,開始鼓掌。
隨即,大廳中掌聲雷動!
……
剛纔謝妖瞳一出現時,無論是她的氣質穿着,還是她入場時所把握的時間,都恰到好處,也的確成了上千人所矚目的焦點。
但花漫語母子的出現,卻將她刻意營造的這種氣氛,搶得的一乾二淨。
更何況,論起名頭來說,花漫語絲毫不遜色於謝妖瞳。
暫且不提花漫語在商場上的建樹、不輸給任何人的天姿國色,僅僅是未婚先有兒子這事兒,是結婚數年都沒下個蛋的謝妖瞳能比的嘛……
所以,剛纔還讓衆人眼前一亮的謝妖瞳,在花漫語出現後,就黯淡的如同陽光升起後的月牙兒那樣,早就被人潮人海給淹沒的找不到了。
親手將花漫語攙起來後,楚龍賓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一手牽着她的手,轉身,氣宇軒昂的大踏步走到高臺上後,才鬆開她的手,一把抓過麥克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各位,今天是我楚龍賓的七十八歲生日……”
當人們看到楚龍賓親自牽着花漫語的手走上小高臺後,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就在大家全部做出洗耳恭聽狀,準備傾聽楚龍賓該怎麼向大家介紹花漫語時,他老人家卻在說了半截話後,就閉上了嘴,然後臉色奇怪的看着大廳門口。
這是又咋了,不會又有一個抱着孩子來祝壽的妞吧?
衆人第三次齊刷刷的轉身,向大廳門口看去。
……
相信在場很多年輕一輩的俊才,都還沒有忘記一年多之前,在天上人間的那一幕。
當時,謝妖瞳和那夜璀璨這對‘跨國組合’的出場,的確是給人一種驚豔的視覺享受。
不過,她們的光環,卻被隨後登場的柴慕容和花漫語這對黑白相映的‘婦女組合’給搶了個乾淨。
那也算是謝妖瞳一生中最爲無顏的一次。
可今天,似曾相識的一幕,卻因爲身穿素裝的花漫語到來,再一次讓謝妖瞳嚐到了被忽視的滋味兒。
所以,謝妖瞳在看着站在小高臺的花漫語時,臉上雖然帶着矜持的笑容,但眼裡卻充滿了嫉妒和挫敗感。
唉,今天的風頭都被花家四丫頭給搶盡了,恐怕無人可以撼動她今天的主導地位了……謝妖瞳心裡嘆了口氣的時候,大廳門口忽然傳來了騷動,她趕緊的轉身,先是一楞,接着眼裡就浮上了巨大幸災樂禍:哈,哈哈,我怎麼會把她給忘了?要說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強壓花漫語一頭的,也只有柴慕容了!
引起第三次騷動的主人公,是楚家三太子的原配妻子、與花漫語在商場上齊名的‘南慕容’、柴家大官人柴慕容。
……
猶如一年前那次在天上人間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形象一樣,今天的柴慕容也是穿着一身白色。
只不過,這次不是白色的晚禮服,而是白色的襯衣,白色的西裝,白色的高跟鞋,脖子裡卻偏偏繫着一條黑色的絲巾。
黑白二色,是時裝界永不褪色的潮流。
而有着傾國傾城之貌的柴大官人,更是用她漂亮的臉蛋、窈窕的身材,很形象的詮釋了這句話。
……
走進大廳的柴慕容,臉上帶着恬靜的笑容。
本來,她這一身妝扮,的確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除塵感,但她那雙大大的桃花眼裡,卻沒有一絲的春水,而是包含着恨意。
試想一下,一個身着一身白衣好像仙子那樣的極品美眉,一雙美眸中沒有柔情沒有蜜意,卻有着讓人心悸的恨意,這該是怎樣的一幕呢?
詭異!
除了用詭異這個詞來形容,好像別的詞彙都無法來形容此時的情況。
……
看到柴慕容出現後,站在小高臺楚龍賓身邊的花漫語,先是一楞,隨即向花殘雨那邊看了一眼,接着就很心虛的低下了腦袋。
別看花妞給楚家留下了第四代、她的臉皮也夠厚的、心理素質那也絕對是好到強悍,但她在面對柴慕容時,卻總會在無形之中矮了那麼一腦袋。
小三怕見正牌,這不是人品問題,而是一種被世俗認可的道德觀念。
……
雖說今天來的客人多達上千人,但除了美國的那幾位客人外,其餘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柴慕容和楚家是什麼關係。
尤其是看到花漫語這個小三‘母憑子貴’的剛得到楚家重視、柴慕容卻緊接着華麗的現身後,他們立馬就知道:一場百年難遇的好戲,已經緩緩的拉開了帷幕。
要知道,這場大戲中的主演,可都是華夏頂兒尖兒的人物。
頓時,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圓了眼珠子的,望着款款走來的柴大官人,生怕會漏掉一個細節。
……
唉,這事兒搞得。
楚龍賓看着走過來的柴大官人,吧嗒了一下嘴巴,好像橘子皮那樣的老臉上,硬硬的擠出了一絲笑容,眼睛卻斜斜的看着幾個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那意思是說:你們還傻愣着幹嘛啊?還想指望老子去應付柴家這丫頭呀?
楚勇會意,馬上就用胳膊碰了一下挨着他的楚江山。
“啊……”楚江山一愣,接着就用腳尖踢了踢楚天台:“呵呵,二哥啊,你兒媳婦……”
“是呀,是我兒媳婦,我親手挑選的兒媳婦。”喃喃的說了一句後,楚天台下巴對着雲若兮擺了擺。
“咳,玄武啊,二嬸的嗓子真疼。”雲若兮對着楚玄武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