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也走到樹旁望着那片葉子:“爲什麼不把上面的害蟲拿掉,或者噴灑藥劑使它重新發揮它綠葉的作用?”
楚龍賓反問道:“如果它已經病入膏肓了呢?就算是拿掉害蟲也不可能存活。而其它葉子偏偏都那樣健康,根本不需要噴灑藥劑呢?”
楚揚臉色有些發白的呆了很久,才低低的聲音問:“爺爺,難道謝妖瞳她必須得死?”
“最起碼她以後永遠都不能再露面,徹底的做個見不得光的人,不能成爲別人攻擊謝家的藉口。”楚龍賓輕輕摸索着樹身,語氣中帶着鎮定:“不過,要是她不死的話,別人就會永遠的追查她,一直到找到爲止。”
“那些人,都是一些什麼人?這些人中,包括不包括……您?”
楚龍賓坦然道:“謝家是她的家,但他們卻可以爲了自身利益而希望她死去。謝妖瞳,自從那份名單被華夏得到後,其實就已經被謝家看成了一個死人。但她要是活着的話,那麼就對很多人有着天大的利益,而我們楚家,只是衆多不希望她就這樣死去的人之一。”
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楚揚聲音乾澀的說道:“我知道了,你之所以將謝妖瞳留在楚家,其實就是怕她被謝家滅口,從而失去了挾制謝家的工具。呵,可笑我還一直以爲你這是在保護她。”
“楚揚,在你沒回國之前,我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存着要讓她安靜享受平凡生活的心態。”說到這兒,楚龍賓將那片葉子從枝條上揪下:“但你卻已經回來了,所以她是不是要死,都得全看你的主意了。她如果活着,謝家就不安穩,而她自己也許會爲了不連累謝家而自殺。她要是死了,我們就失去了一次得到更大利益的機會……這就是政治,我們根本不能用個人感情來左右的政治,殘酷而現實。”
“楚家,不能爲了我而放過她、放過謝家嗎?”
“就算是楚家可以,但其他的呢?人家會願意放過這次機會嗎?僅僅是我們楚家放過她,可你別忘了華夏並不姓楚。結果既然已經註定,我們楚家有什麼理由在這兒幹看着別人去瓜分那個大蛋糕?”
楚揚慢慢的攥緊了雙拳,嘎聲說道:“也就是說,她現在必須得死了?”
“我早就說過,我們都不希望她死,而且還要千方百計的保護她。”楚龍賓聲音很淡,但卻帶着殘忍:“對我們來說,她活着遠比死了的價值更大。”
“原來是這樣,呵呵。”呆了片刻,楚揚曬笑一聲的搖搖頭,喃喃的說:“政治這玩意還真他嘛的可笑,想打擊別人的人偏偏得去保護別人的人,而被保護者的親人,卻必須得殺掉那個人,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人類的價值感。”
聽到孫子的譏諷後,楚龍賓並沒有發脾氣,而是繼續和顏悅色的說:“你知道謝崑崙爲什麼在名單一暴露時,沒有在墨西哥對她下手、而是讓她悄然回到華夏嗎?”
不等楚揚回答,他繼續說:“謝崑崙這樣做,除了捨不得他孫女之外,最根本的原因卻是希望利用你們之間的感情,來將楚家綁在謝家身上。如果楚家爲此出面保她,那麼就會有可能豎立很多政敵,從而影響到你大伯。而謝家,卻巧妙的將這些矛盾都嫁接到我們身上。如果楚家把她交出來的話,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最主要的是怎麼看你楚揚?呵呵,謝崑崙的確是好算盤啊好算盤,不過我楚龍賓是那種被人耍弄的人嗎?他也太小看我了!”
從沒有想到官場這樣齷齪骯髒的楚揚,聽了這些話後感覺渾身都開始發冷:“這、這樣說的話,謝妖瞳只有死,纔是謝家和我們楚家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了?”
楚龍賓糾正道:“楚家不希望她死,但卻絕不會爲了徹底替她開脫而出面保護她,只是想她好好的活着起到應有的作用。希望她死去的,只有謝家。”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是我說錯了。”楚揚有些失魂落魄的點點頭,剛想轉身要走卻又忽然問道:“如果柴家並沒有崩潰呢?”
柴慕容現在已經成了2012的大主教、柴放肆更是2012中設在亞洲的分部部長,如果柴家沒有崩潰的話,那麼當他們兄妹倆暴露後,楚家會怎麼辦……這就是楚揚這句話的意思。
楚龍賓沒有正面回答楚揚的問題,而是淡淡的說道:“政治上,從來都不考慮‘如果’這個詞。楚揚,你以前是個殺手這事,誰都知道,但你卻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華夏的事情,這纔是楚家沒有受到攻擊的最根本原因。更何況,一個殺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所起到的惡劣影響也不如一個邪教大。”
“我知道啦。爺爺,我忽然有些累了,想去睡會覺。”楚揚木木的點了點頭,不等楚龍賓說什麼就轉身向前面走去。
唉,如果謝家那個丫頭要是聰明的話,就該在今晚離開楚家,免得楚揚難做人……一直正對着前面的楚龍賓,早就發現了倚在前宅牆邊的謝妖瞳,但他卻一直沒有說破,而是將其中的利害關係都講明白了之後,纔在她先楚揚一步消失後,皺着眉頭的琢磨:看來今晚得暗地囑咐那些警衛,不得攔截從楚家離開的任何人。
五月下午五點的太陽,依然那樣在天上明晃晃的掛着,可楚揚卻覺得很累很頭痛,只想忘記所有煩心的事情,忘記柴慕容忘記謝妖瞳忘記那些政治,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但因爲雲若兮抱着孫子就在前宅正廳玩耍,他這個沒抱過兒子的老爸,說什麼也得盡點當老子的職責不是?
對於兒子楚揚風,楚某人心中還是存着很大愧意的,儘管他的出生對楚揚來說,絕對算是個帶着羞辱的‘意外’。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才一歲多點的小子,終究是他楚某人的種,鼻子眼睛甚至下面的小,都像極了他……
楚某人整天在外面忙(其實就是爲那些女人而忙),抱過兒子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儘管他此時心情很沉重,但表面卻得裝出很輕鬆,一直陪着兒子和老媽玩到傍晚七點半吃過晚飯後,才推門走進了東廂房。
楚揚一走進東廂房,臉上的凝重消失,繼而帶上了色迷迷的流氓樣,隨手將房門關緊後,望着已經換了一條黑色套裙的謝妖瞳說:“我老媽叫你出去吃晚飯,你爲什麼不出去啊?難道說下午時已經被我餵飽了?”
謝妖瞳柔媚的笑笑,等楚揚走到牀邊後才從電腦椅子上站起來,順手摸起上面的一盒特供小熊貓,拿出一支叼在嘴上點燃吸了一口後,就放在了他的嘴上,用手輕輕攏着他稍長的頭髮,咬了下下脣後柔聲說:“你就知道愛說這種下流話……楚揚,我給你理髮吧,看你的頭髮都長長了,亂糟糟的會破壞你三太子大好形象的。”
擡手捉住謝妖瞳那隻滑膩的小手,楚揚有些驚訝的問:“呀,你這個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千斤大小姐,還會理髮?”
“年輕時不滿意髮型師做出的髮型,就專門學過,這麼多年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手生。”謝妖瞳將臉蛋貼在楚揚的心口,聽着他的心跳喃喃的說:“你可是我第一個理髮的男人哦,就連和我生活那麼多年的韓放,都沒有享受到這個待遇呢。”
“別和我提韓放,一提起他我就生氣,這麼嬌滴滴的一大美人兒,竟然會和那個豬一樣的男人在一張牀上翻滾了那麼多年,我想想就他嘛的心煩。”楚某人極爲霸道的說了一句,隨即扯開話題:“可我們家沒有理髮用的工具,要不要我出去買一套?”
謝妖瞳聳聳肩,在楚揚胸前襯衣上來回的擦了幾下,當淚水被擦乾後,才仰起下巴:“不用哦,只要有剪刀就可以啦,反正你這顆腦袋也是個豬頭,就算是理的不像樣了也沒事的。”
“你纔是個豬!”楚某人說着話的功夫,就把手伸到了人家衣服裡面:“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豬。”
謝妖瞳隔着衣服將他那隻不老實的手按住,搖搖頭說:“別鬧了,乖,等我給你理髮後,晚上有的是時間呢。”
“好,那就隨便你吧,反正大爺我今天就是來找享受的。”楚某人縮回手就坐在電腦椅上,閉着眼的任由謝妖瞳伺候。
其實楚家還真有理髮用的專用工具,只是謝妖瞳沒有去找雲若兮去要,隨便找了把剪刀後,就端過了一盆水。
暫且不管謝妖瞳的理髮手藝怎麼樣,僅僅讓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費心的伺候,這本來就是天底下所有男人最爲夢寐以求的,更何況她還承諾要在晚上任由楚某人蹂躪呢?
閉着眼的楚揚,在謝妖瞳給他洗頭髮時,享受着那雙手的輕柔穿插,不由自主的慢慢的睡了過去。
楚揚,爲什麼你要比我小這麼多歲,爲什麼我沒有在你成人前遇到你呢?爲什麼我在你把我從高樓天台上救下來時、沒有主動的來貼近你而是自暴自棄的走上一條不歸路呢?爲什麼這一切都成爲殘酷的現實後,才讓我愛上你呢?爲什麼?
鋒利的剪刀足可以將上百根頭髮絲一起剪斷,可謝妖瞳卻偏偏幾根幾根的剪,那一臉讓人心碎的捨不得,讓人懷疑她不是在剪頭髮而是在剪着自己愛的神經,以至於楚某人在小睡了大半個小時醒來後,她才剪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