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所超大的寢室周圍,有着幾組做工精美的衣櫃、書櫥、花架和酒櫃等物件,都靠牆而立。
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們雖然只是被擺放在牆邊,根本沒有佔用房間中央那諾大的空間,可卻沒有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因爲這些物體的擺放的位置,在楚揚看來那是絕對恰到好處的:哪怕是在酒櫃和書櫥之間添加一個掛衣架,或者去掉右邊牆角處那個看似多餘的花架,那麼肯定會破壞了當前這種視覺美。
這個房間的物品擺設,就像是它的主人那禍國殃民的容顏那樣:增一點太肥、減一點則太瘦。
完美,這絕對是利用黃金分割定律後才擺放出的完美,最好是搞清楚這是誰設計的,要是把他挖到華夏去做室內裝修,肯定會大出異彩的。
楚某人在心裡讚歎了一聲後,左手撐地的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面對面的‘深情’凝視了?
楚揚在站起來後,僅僅看了柴慕容一眼,就從她那雙桃花大眼中讀出了:心傷、幽怨和怨毒的恨意。
柴大官人的目光很複雜,複雜到楚揚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會在心裡暗罵自己沒出息:我他嘛的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不敢和她對視,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看到楚揚將目光躲避開後,柴慕容心中冷笑一聲:怎麼不敢看我了?心虛了吧你這個混蛋!
雖然是坐在遠處的地毯上,但柴慕容卻給了楚揚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也許是因爲她臉上的笑容中帶着強烈自信的緣故吧?
望着慢慢舒展了一下筋骨四處查看的楚揚,柴慕容巧笑嫣然的從案几後面拿出一盒煙,放在几面上:“我知道就算是你在末日來臨時都得吸菸的,現在要不要先享受一下雲山霧罩的感覺?”
都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了,既然人家柴慕容現在這樣‘有禮貌’,現在道德品質提高了不少的楚揚,自然不好意思再像他原先所打算的那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撲過去,將她控制住,然後命令她將商離歌送來。
面對柴慕容的‘好意邀請’,楚某人並沒有答話,而是微微歪着腦袋的緩緩掃視了房間一圈,還沒有等他看完最後一個角落,那個女人又說話了:“不用費力的檢查了,我可以告訴你,在這個房間中沒有任何的監控頭之類的東西,因爲我不喜歡在休息時,還被別人監視着。不過麼,我那些忠誠的屬下爲了我的安全着想,卻在這個房間中安裝了許多機關,以便對付某個要威脅我的不理智男人。”
根本不知道柴慕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的楚揚,在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後才低低的說道:“我就是那個你嘴中所說的不理智男人吧?柴慕容,本來我打算,在一見到你時,就會……”
“就會不顧一切的殺了我,是吧?”柴慕容接過話去,從地毯上站了起來,繞過案几走到前面,面對着楚揚坐下,後背靠在案几上,雙手抱着屈起的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笑眯眯的說:“可你沒想到商離歌還有被救活的希望,所以心中那股子暴戾就慢慢的消失了。”
楚揚向前邁步,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耳朵傾聽那種隨時都有可能響起的機括聲:“柴慕容,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很懂我的女人。”
看着楚揚小心翼翼的樣子,柴慕容笑得更加恬美:“我也是一個很在乎、或者說是很愛你的女人,可惜你總是讓我失望,想盡一切辦法的將我硬生生的推到你的對立面。”
楚揚緩步走到柴慕容前面五米處後,就停住了腳步,望着她那憔悴了很多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卻又偏偏那樣姣美的面龐,沉聲說道:“我這次來見你的目的,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鬆開抱着的雙膝,柴慕容身子後仰的將一雙柔弱無骨的雙手放在案几上,舔了舔嘴脣回答:“我當然很清楚了,你是要我不要再派人去華夏作亂,對不對?”
楚揚點點頭:“不錯,雖說柴家崩潰、柴老爺子仙逝一事,的確都很讓人痛心,但這只是一個意外,我根本沒想到……”
啪的一聲,柴慕容放在案几上的左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幾面,嚇得楚揚馬上就閉上了嘴巴。
咬牙切齒的笑了笑後,柴慕容惡狠狠的低聲罵道:“意外?你他嘛的給我閉嘴!那麼龐大的柴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徹底崩潰!我那個本來該活一百多歲的爺爺猝然仙逝,這兩件對我、對整個柴系來說都是命運轉折點的大事,卻被你輕飄飄的說成了一個意外!我草你龜兒子的!你們楚家爲什麼沒有出現這樣的意外?花漫語她家爲什麼也沒出現這樣的意外?憑什麼偏偏是我們柴家才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憑什麼啊!”
不等楚揚說什麼,柴慕容雙手一按幾面騰地站起,指着楚揚的鼻子嘶聲叫罵道:“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個龜兒子做出來的!你混蛋,你該死,你和花漫語那個狐狸精都該下地獄!楚揚,今天我把話給你擱在這兒,我和你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到達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會動用我所有能動用的資源,向你們楚花兩家展開瘋狂的報復,讓你們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如果柴慕容帶着悽美表情的低聲婉問楚揚的話,他肯定又會內疚的不得了……沒辦法,人家孩子情商雖然不高,可卻是個多情種子。
可正因爲柴慕容上來就用這種惡毒的語言攻擊他,所以他才也有些惱怒了,根本沒有像以往那樣對她有半點的愧疚,只是嘴角帶着冷笑,等她叫罵夠了後,才淡淡的說:“我不會給你一點機會,哪怕今天就在這兒和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允許你對我身邊的人有絲毫的傷害。”
“和我同歸於盡?呵,呵呵,你別在這兒做青天白日夢啦,我怎麼會陪着你這麼個沒良心的豬同歸於盡呢!”柴慕容微微歪着下巴的看着楚揚,然後慢慢的從身上掏出一把精緻到極點的銀色小手槍,槍口對着他的嘿嘿冷笑道:“楚揚,你想的太天真了,從我得到柴家崩潰、爺爺仙逝、母親被綁架的消息後,我就把爸爸和躍然接到墨西哥城來了。呵,呵呵,從這個動作上,你應該可以看出我從沒有動搖要殺你的決心!姓楚的,現在你既然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那麼我要是再讓你活着回去的話,未免會對不起很多人!”
如果要是讓楚揚和柴慕容比誰罵人厲害、比誰生孩子……那麼他肯定會高舉着雙手大叫投降。
可一旦涉及到動用武力,尤其是在兩個人單獨面對時柴慕容對楚揚要動用武力,就算是用‘關二爺面前耍大刀’這句話,好像都無法描述她的愚蠢,因爲就算是某個男人閉着眼,也可以在她扣下扳機時躲開彈道運行的軌跡,並將她一舉擒獲的。
所以呢,楚揚看到柴慕容掏出這把小手槍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長舒了一口氣的說:“呼,我寧願面對你的槍口,都不願意聽你罵人。柴慕容,在你還不明白真相的時候,你大呼小叫的幹嘛?本來以爲你是一個挺聰明的人,原來你也是個白癡啊。”
楚揚在說話時,看似漫不經心的向柴慕容走了一小步,他纔不擔心她會開槍呢,甚至潛意識中還有個聲音在喊:放心吧,她是深愛着你的,就算是恨極了你,也不會忍心傷害你的。我的孩子啊,你快用你的柔情去化解她身上的暴戾,讓她放下武器感受你身上陽光般的溫暖吧。
眼睛盯着楚揚,心中在默默算計的柴慕容,雙手平端着手槍向後退去,卻因爲後面就是案几無法後退,只得一臉緊張的尖聲叫道:“你、你不要過來!你要是再敢向前邁一步的話,那我可就開槍啦!”
“乖,把槍給我,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還不好?其實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你母親……”楚某人在說到這兒的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一欺騙小紅帽的狼外婆,聲音是那樣的低賤,笑容是那樣的虛僞,腳步是那樣的纏綿,心中卻在想:只要我再向前走一步,就可以一個大鵬展翅、左手一招海底撈月,將她手中的槍搶過來了!
楚某人心裡這樣默算着,剛想有所動作,卻忽然一下子頓住,因爲那個拿着槍的妞,這時候忽然將槍口對準了她自己的心口!
她這是要幹啥?不會是因爲看俺果露着強健的胸肌後,被帥傻了吧……就在楚某人心中很自戀的這樣想時,就看到柴慕容睜大那雙桃花眼,聲音很低卻很堅決的說:“楚揚,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開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