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還是傷害了她,雖然她囂張跋扈,可是身爲女子,又是後宮之首,一定希望自己能夠獲得夫君的寵愛,哪怕只是一時也是好的。”
金御麒對她刮目相看:“一年未見,嫣兒,你倒是越來越會爲他人着想了。你要知道,她可是你的情敵啊。”
“情敵?你以爲我會怕她嗎?”傾城說道:“她在我眼裡,只不過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若真要動手,她未必打得過我。”
金御麒又開始笑,昔日美好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嫣兒,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也是油鹽不進的樣子,對我若即若離。很好,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傾城翻了個白眼,她真的沒有想過,在哥哥眼中視爲天下第一的大魔頭竟然在她面前俯首稱臣,他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
“來,嚐嚐這幾樣小菜,都是你以前愛吃的。九真會辦事,知道我心裡所想,回頭一定要好好打賞他。”
傾城本想強迫接受慕容傾城的喜好,可當這些菜一一嚐遍之後,她折服了,折服在這些菜的美好口味下,好像她生來也喜歡這些美味似的。
於是,她胃口大好,不由多吃了些,還說:“嗯,味道真好,宮裡的食物就是比宮外的美味精緻。”這是大實話,沒有刻意奉承。
“你在宮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想到她受苦的樣子,金御麒的心又開始不平靜,他真的無法想象她在宮外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嫣兒,你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不過,還是如此美麗不凡。”
聽慣了他的好話,傾城有了一些抵禦力,說道:“別總是誇我了,你不餓嗎?光喝酒怎麼行。”
“看來,就算是失去記憶,你還是關心我的。”金御麒又倒了一杯:“就爲這,我也要多喝幾杯。你一定忘了,我是千杯不醉的。”
傾城不想讓他太過得意,潑冷水:“誰關心你了,我只是不想你喝醉亂說話。”
“你是不是怕我會酒後亂來啊?”金御麒反問。
“你!”傾城斥道:“堂堂一國之君,總是沒個正經,說出去會讓人恥笑的。”
“笑就笑吧,關於我這個皇帝的笑話還會少嗎?”金御麒繼續喝酒:“若要生氣,怕是早就被氣死了。”
“你是皇帝,這宮裡人人都要看你的臉色行事,誰會笑話你呢。”傾城說道:“倒是那個皇后,一定巴結你到不行吧?”
“說她作甚?無趣的很。”金御麒停下倒酒的動作:“你若再提她,我會不高興的哦。”
傾城打了一個不雅得飽嗝:“我吃飽了,你慢用。”她放下了筷子。
“嫣兒,我要你餵我吃。”金御麒直白道:“我盼這一天足足盼了一年了。”他眼神灼灼:“行嗎?”
傾城的心狂跳不止,那種欲語還休的感覺又來了。她手一哆嗦,筷子沒拿起來,掩飾失敗。
金御麒失笑:“我有這麼可怕嗎?”
“不,不是,是我沒有準備
。”她到底該如何對待他,她一時沒了主意。對於這種情感,或許失憶之前的她可以坦然處之,可現在她卻做不到。她就像是迷路之人,找不到可以前進的方向。
金御麒沒有着急,打算暫時放她一馬,就說:“也罷,你剛回宮一定累壞了,走吧,我送你回添福殿。”
“不用,讓宮女送我回去就好。”傾城客氣說。
金御麒臉色漸沉:“嫣兒,請別這麼對我,好嗎?我不想你如此生疏於我,哪怕你罵我打我都可以,請別無視我對你的情意。過去的我們是如此相愛,爲何你全都忘了,這是爲什麼?”他真的好心痛,卻又不願在她面前難過。
傾城不願多談,起身說道:“皇上,我吃飽了,也該回添福殿了。”
“好吧。”金御麒也站起身:“你等等。”說罷,他快步走入內殿,很快就取來自己的一件大氅:“外頭冷,先披上吧,明日早朝後我再去看你。”他細心爲她披上了大氅,緩緩繫上肩帶。
“嗯。”她虛應一聲,沒想到他會如此體貼,他的修長手指就在眼前,她刻意忽視。
“玉明,進來。”金御麒喊道。
玉明打開殿門,進入,躬身說道:“皇上請吩咐。”
“送娘娘回添福殿吧,朕就不送了。”金御麒吩咐道:“記住,不許出任何閃失,天寒路滑,需小心走路。”
“是。”玉明帶路在前頭。
傾城向他躬身,然後隨着玉明離去。
外頭寒風吹入,冷冽而冰涼,金御麒不由一個寒顫,他分不清自己是因爲天氣冷而發冷、還是因爲最親近之人的疏遠而發冷。
無情默默進入殿內:“主子,小心其中有詐!”
“嗯,這其中必有蹊蹺。”金御麒頭腦清明,說道:“若她真的失憶,爲何會隻身回到宮中,定是有人在暗中謀劃。”
“主子,她真是貴妃娘娘嗎?”無情說出自己心中疑惑:“會不會又是假冒娘娘之人?”
金御麒十分堅定地搖頭:“不會,朕可以肯定,她就是慕容傾城。”他輕輕嘆息:“只是她沒了記憶,已將我們之間所有過往都忘記了。”
“會不會有人想利用娘娘來行刺您?”無情說道:“主子,不如讓無恨與我暗中查實查實。”
“還是算了,你們就乖乖待在朕與傾城的身邊吧。”金御麒說道:“朕自有查實人選。”
無情再不多話,走出大殿。
金御麒看着桌上的酒杯碗盞心潮起伏着。雖然他的傾城是回來了,可同時也帶來了隱藏的麻煩。若想要弄清楚緣由,怕是還有一番周折。想及此,他的眉峰矗立,沉步走至桌旁,爲自己倒酒。他很想痛痛快快醉一場,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皇上爲何一人喝悶酒啊?”一個聲音在殿中響起。
金御麒一個轉身,面向來人,有些意外:“御賢,你怎麼來了?”
“來陪你喝酒啊!”金御賢行了禮,也不等兄長
發話,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茹小雅進入,爲賢王奉上碗筷與酒杯。
金御麒爲他倒酒:“也好,我們兄弟很久未在一起喝酒了。”他對茹小雅說道:“你出去吧,將門帶上。”
“是,皇上。”茹小雅應聲,照辦。
金御賢看着他,關心詢問:“皇上,最近身體是否好些了?朝堂之上君臣有別,小弟也不好過問太多。”
金御麒舉起酒杯:“來,先喝一杯再說。”話畢,自己先飲下一杯。
金御賢也趕緊喝下一杯,說道:“好酒!與大哥痛飲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只是自從小弟成家、你又當了皇帝,就很難有此機會了。”
“大哥雖然是皇帝,可依然是你的大哥。”金御麒說道:“你來得正好,大哥剛好有事相托。”
金御麒不明所以,問着:“什麼事?大哥。只要我辦得到,一定盡力。”
“我不方便出宮查實,就想到了你。”金御麒說道:“衛州城可能有衛國餘孽想要蠢蠢欲動,派旁人去我着實不放心,因此就想到了你。”
“大哥相托小弟自當遵命!”金御賢說道:“剛纔聽宮女說,貴妃娘娘好像回宮了,是真的嗎?”
“嗯。”金御麒淺淺點頭,回道:“她人是回宮了,可心卻落下了。”
金御賢喝了一口酒,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她失憶了。”金御麒道出實情:“想當初她被奸人調包,一定受了很多苦,此次回宮說不定會被人利用。”
“宮裡人手衆多,大哥應該會派人暗中查訪吧。”金御賢說道:“大哥與嫂子夫妻情深,有目共睹,她這次回宮也算是好事,起碼人回來了,只要有她在你身邊,你就心滿意足了。”
“呵呵,”金御麒苦笑:“知我者御賢也!”他又喝下一杯酒,長嘆道:“可惜啊,無論我們多麼恩愛,她都不記得了,什麼都忘了。”
金御賢看到他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傷感,說道:“大哥,人無完人,只要她活着就是好的。慢慢來吧,興許哪天嫂子什麼都記起來了。”
“知道你是在安慰大哥,大哥心領了。”金御麒爲兄弟倒酒:“不過,大哥的性子你應該清楚,我是打不垮的,若不然,我還會活到現在?”
金御賢端着酒杯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對了,大哥,那瑞王現在如何?”
“沒有動靜,老老實實在流放之地服刑。”金御麒說道:“怕只怕這是表面的平靜。畢竟,他也是衆多兄弟中厲害角色,沒那麼容易放棄的。”
金御賢看着他,問道:“大哥,倘若你重新選擇,你還會想當皇帝嗎?”其實,答案已經揭曉。
金御麒盯着杯中酒:“除了傾城,我什麼都不想要,要當也只想當個王爺,逍遙自在、美人在懷,快意人生啊!”
“其實,我來也是想與大哥說說心中的苦惱。”金御賢爲他夾菜:“大哥,我心裡的苦怕只有你才能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