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流光把人拋(番外)

音音篇:

清晨, 我推開窗戶,清風捲過,幾片桃花瓣飄進屋來, 靜靜翩翩落在梳妝檯上。笑顏微綻, 我拾起一枚, 放在鼻下去輕嗅那抹清香, 再收在一紅木匣中。

這是匣中的第四片桃花瓣, 胤禛,兜兜,瞻兒和我回到臺灣的第四個年頭。其他三瓣都已經枯萎, 乾乾皺皺,提醒着我流光容易把人拋, 紅了櫻桃, 綠了芭蕉。

心頭拂過一聲嘆息, 拿起梳子正欲挽發,突然我眼前一亮, 心海歡騰,手中那把烏黑亮麗的頭髮中竟然夾了根白髮。

我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胤禛。胤禛總說我容顏不變,而他卻在不停的衰老。他的話中隱隱的黯然和不自信叫我心顫,他半白的頭髮更讓我心疼。

我對他說這樣更好,你老了便再也不能招惹別的年輕小姑娘了, 你只是我的, 眼中只有我這個絕世佳人。胤禛便笑逗我, 說他即便老了還是魅力非凡, 每回上街總惹得一幫小女孩羞澀的傾慕。我便氣鼓鼓的輕輕捶着他的胸膛, 問他誰敢跟本大娘搶相公,決不輕饒她!

每每這時, 他便擒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他的心跳總是那麼有力讓我心安,那依舊俊逸清朗的眸裡是滿滿的愛溺,讓我甘願一生沉浸在那汪深邃的眸海中。

可他嘴巴卻不饒人,颳着我的鼻子,說我是山西老陳醋。待我要發彪,他卻幽幽嘆口氣,說若真能看見我的白髮多好,或者那時,我們真的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胤禛,我們真的在一起很久了。從康熙四十二年到乾隆四年,整整三十六年,難道這還不夠久嗎?更不論,我們往後還有那樣多的相守時光。

我長了第一根白髮,這個好消息,我要和胤禛分享。這是我的快樂,他的心安。我要叫他幫我拔去這第一根白髮。正欲跑出門找正在海岸邊散晨步的胤禛,才發現自己還未挽髮髻,不由輕笑自己還是毛毛躁躁的性子。

可我又不想綰髮,我怕一會散了頭髮找不到這根白髮了,或是梳頭時不小心把它扯斷了。我一定要讓胤禛看見這根白髮。我要讓他知道,無論何事何時,我都在陪着他,哪怕是衰老。我們亦是攜手同步。

我便得患得患失起來,亦或,我一直如此。

胡亂紮了個馬尾,我悄悄地出了門。想着只要兜兜和瞻兒沒看見我這當母親的如此“不修邊幅”的樣子便好。

又是輕聲一笑,我果然被胤禛寵壞了,都這麼大的人,還是這樣子的任性。

胤禛篇:

我果然將她寵壞了,她竟然就那樣披頭散髮的跑出來尋我。

好在時辰尚早,這片海岸也甚少有人來,否則,我定要訓她一番。她的嘴嘟得再高也不管了。可她眸中閃耀的熠熠光芒卻讓我失神,叫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吻她的那個夜晚。

星河燦爛,夏風輕蕩,蟲語聲聲,她那隱在枝影葉翳下的雙頰嫣紅,深深的癡迷愛戀,讓我的心也莫名的朦朧起來。現在憶來,或者,那便是心醉。

那時的她,綺年玉貌,芙顏明眸,有着宮中女子少有的輕俏鮮活,單純善良。只是後來,她的眸光卻漸漸黯去,愁眉半顰,如水一般的心事便醞釀在了那如水霧迷濛般的眸子中。

我們倆之間似乎一直是這樣,相遇,分開,聚首,再分離,分別的方式各有不同,或是不得已被拆散,或是她被害昏迷。但每次再相守,便是陷的更深。如今,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使我們分開,除了死亡。

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的步步逼近。我不怕死亡的來臨,我所作的一切不愧天地,不負祖先社稷。我更不惶春秋褒貶,千古功過自在人心!只是記憶紛沓而至時,我唯一嘆息的過往,或者便是對不住我的兄弟們。卻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當年若不是他們逼我太甚,又怎會走到那步?一切恩仇,待我與他們再聚首時,或許,可以算個究竟。

可我有些惱怒音音的嬌顏不改。我本以爲這只是我自己最隱秘的不安自私,可音音卻都知道了。不然,此刻她怎麼會像任性的小孩般要讓我看她的第一根白髮呢?

輕撫她的玉頰,再將她擁入懷中,我沒有說話。她知道我所思,便不再需要言語。海風吹來,吹揚起她的發,輕捲起我的袍,沉靜的,是心。

人生天地,不過須臾而已。

絢爛富貴,不過黃粱一夢。

把握手中的,不過你我。

一切,恍若昨日,就讓我這樣寵着她罷。

千次百回,今生來世。

―――――――――

沙灘上,兩人的影子被拉長。

一高一矮,交疊。

海嘯聲,心跳聲,無聲。

發如水,衣似雲。

良久未動。

縱是流光拋人,你我,亦是在那。

天長地久處。

3.疑是故人8.紫蓋翠華25.北上秋獵28.得以脫身26.等閒塵侵20.明襠手段44.雲暗鳳閣22.波濤暗涌65.共綰同心結39.朝露殘雪30.惡搞番外之主角串串燒62.清風幾番愁61.天涯共明月32.夜漏縫窺2.雲落波心56.莫道梧桐影25.北上秋獵44.雲暗鳳閣9.風中錦書57.花冷不禁秋78.斜陽流水畔9.風中錦書5.夜色闌珊(上)10.不爲酒困58.聲聲雁南飛42.東晴西雨55.此恨無盡期55.此恨無盡期49.七色彩蓮11.影裡年光12.爲怕多情55.此恨無盡期3.疑是故人14.朝花曇露42.東晴西雨57.花冷不禁秋22.波濤暗涌62.清風幾番愁79.惡搞番外37.潛龍飛天60.隻影向誰去3.疑是故人17.心字成灰81.上元節浮夢76.昨日不可留(上)66.雲且聚且散32.夜漏縫窺5.夜色闌珊(上)3.疑是故人44.雲暗鳳閣71.伊語將成讖12.爲怕多情27.夢久應醒42.東晴西雨1.莊生一夢14.朝花曇露12.爲怕多情40.倦芙慵梅79.惡搞番外79.惡搞番外66.雲且聚且散72.凝眉點胭脂18.能否輕放22.波濤暗涌13.兜兜轉轉8.紫蓋翠華73.偷來片時春12.爲怕多情46.翠葉藏鶯63.人似當時否58.聲聲雁南飛32.夜漏縫窺78.斜陽流水畔46.翠葉藏鶯38.恍若無根1.莊生一夢25.北上秋獵36.何爲天意6.夜色闌珊(下)14.朝花曇露45.曲轉又見17.心字成灰62.清風幾番愁48.幾回斷腸74.日閒硃砂淡47.珊枕淚痕66.雲且聚且散50.相去不留(胤禛番外)73.偷來片時春21.不爭是爭35.花開一季68.風檐鈴聲碎23.迎刃而解41.曲錯絃斷28.得以脫身42.東晴西雨26.等閒塵侵44.雲暗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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