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緊閉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寧雅嫺從外面闖了進來,她盯着寧恆遠大聲問道:“爹,剛剛娘說的是不是真的?聖上有意要把寧萱芷許給太子?”
寧恆遠乾咳了兩聲,他甩開袖子,沉下起來說道:“此事尚是未知之數,你莫要擔心,只要太子對你存有好感,皇后娘娘喜歡你,你還怕什麼?”
“你撒謊!”寧雅嫺瞪大着雙眸,她臉色一陣青白。“你騙了娘不算,現在還要來騙我!在御書房我都看到了,那個小賤人是怎麼勾搭太子的,我獻上寶物的時候,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全都被那賤人迷惑,你還說太子會喜歡我,爹,你根本就不關心誰嫁給太子,你只關心你的仕途!”
啪!
寧恆遠一巴掌甩在了寧雅嫺的臉上。“住嘴!不要忘了我是你爹,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眼裡還有我嗎?”
寧雅嫺捂着被打的臉,她望向一邊的林馨婉。“娘,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嫺兒,不要激動!這事誰都沒有說,都是娘瞎猜的,你可別聽進心裡去啊!”林馨婉看到寧雅嫺的樣子,後悔自己剛纔的衝動,不該說那些話,現在再想圓回來,恐怕寧雅嫺也不會聽。
“不要碰我!”寧雅嫺甩開林馨婉,瞪大的雙眸中衝着血絲,從入宮到現在,她已經忍夠了。“你們現在都巴結着寧萱芷這個小賤人,她討皇后聖上的喜愛,又有王爺在背後撐腰,若是她嫁給太子,林家,爹,還有娘,你們的日子都好過了,那麼我呢?”
“嫺兒,你不要嚇娘!”
林馨婉不敢靠近情緒失控的寧雅嫺,一邊埋怨着寧恆遠爲什麼要出手打孩子,一邊勸慰着自己的女兒,可是寧雅嫺就像是瘋了似得躲避着,叫嚷着。
“爹,娘,我纔是你們的女兒!那小賤人先是搶走我的王爺,你們讓我忍下這口氣,說是嫁給太子能享福,我信了!現在太子又看上了她,難道你們還要我讓賢嗎?爲什麼要這樣?”
寧恆遠臉氣的通孔。“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爲了不讓院子裡的下人聽到,寧恆遠上前捂住寧雅嫺的嘴。“你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不是瘋婆子,大吵大鬧成何體統?沒有人說寧萱芷會嫁給太子,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
寧雅嫺一口咬在了寧恆遠的手指上,疼的他立即鬆開手。“你,真是瘋了!來人啊,把大小姐綁回院子,等她清醒了再放開!”
“爹,我恨你!寧萱芷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活着!”
書院外的僕婦聽到寧恆遠的叫聲,急忙闖了進來,對着寧雅嫺說了聲抱歉後,上前動手,一人一邊扣住了寧雅嫺,不管她叫鬧,硬是將人給綁走了。
“堵上她的嘴!”
“老爺,她是我們的嫺兒啊,你不能這樣對待她!”林馨婉眼淚刷刷地往外流,看到那樣的寧雅嫺,她的心都碎了!
寧恆遠挑起眉,指向林馨婉不客氣的呵斥道:“剛剛你也看到了她發瘋的模樣,就她這樣如何進宮?”
“她只是一時氣急纔會變成這樣,老爺,你想想辦法,如果聖上真的選中了寧萱芷,我怕嫺兒她會……”想到可能發生的後果,林馨婉已經泣不成聲。
“現在纔來後怕,已經晚了!她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寧恆遠甩袖離開了書院,把林馨婉一人留在了房裡。
整晚林馨婉就這樣
坐在地上到天亮,等她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平淡。
“大夫人,小姐她暈了過去!”
“不用管她!只要不離開院子,傷害自己,隨便她做什麼!”林馨婉衝着林嬤嬤說道。“那邊來人了嗎?”
“昨晚已經到了京城,還是老地方。”
馨婉點點頭,讓林嬤嬤端水過來梳洗,用過早膳後,她獨自離開尚書府。她前腳剛走,劉福便離開書院前往了‘落月閣’。
寧萱芷剛起來就被溏心叫過去,人還在犯困,面對滿桌的食物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也不想掃了她的興致,只好隨便吃些,便放下筷子,瞅着她的肚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姨娘下個月就快生了吧!”
一提到孩子,溏心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是,清風道長說,要是順利的話月底就會有兆頭。”
“那要恭喜姨娘終於要熬出頭了!等孩子生下來,誰也撼動不了你在寧家的地位。”
“就怕生下來的是個女孩。”
越是接近臨盆,溏心的心思也就越沉重,她真怕這孩子落地會是個女孩,那麼她苦心經營的一切也就完了。
“吉人自有天相,道長不也說了,看姨娘的面相,第一胎一定是男孩。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歇着生個大胖小子,給我當弟弟。”
溏心牽強的笑笑,她心裡的懼怕不是別人能懂得。在外人看起來,她在寧恆遠身邊得寵。但這種寵愛就跟握在手裡的沙子一般,握的越緊掉的越快。
“昨天進宮如何?我聽說昨晚老爺回來後,主院大吵起來,大小姐也受到了牽連。”
寧萱芷搖搖頭。“我早早就回院子休息了,並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可能是大娘惹惱了爹吧!”
“哼!大夫人何時把老爺放在眼裡過,這次入宮,定是又讓老爺受氣了!”
寧萱芷撐着腦袋,望着溏心,給自己斟了杯清茶。“那到也沒有,只是姐姐獻寶於聖上,這寶物偏偏是爹一直想要的罷了,姨娘也是知道爹脾氣的,贈寶是小,面子是大!”
“大小姐心機可沒那麼深沉,想必又是大夫人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次連大小姐也牽連進去,到底是什麼寶貝,讓老爺這麼生氣?”
“江山攻防圖!”
“又是它?”
寧萱芷呵呵笑起來。“這次算是有了真跡,不過倒是叫人心煩的很,算了,不說了,昨晚沒睡好,我先回去歇息,晚些時候再過來看姨娘。”
跨出別院,婉蓮按耐不住的問道:“小姐,爲何說話只說一半?我看四夫人對這攻防圖相當有興趣呢!”
寧萱芷冷笑起來。“婉蓮,衙門對小偷是怎麼處置的?”
“斷腕、刮骨,嚴重的就是杖斃或者餓刑!”
寧萱芷沒再說什麼,走進院子。婉蓮跟在她的後頭暗想,從宮裡回來,小姐似乎就變了個人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好端端的突然問起小偷的事,難道院子裡少了東西,自己沒有察覺到嗎?
“劉福給二小姐請安!”
寧萱芷擡頭盯着站在廂房外的劉福,再看向不遠處靠在門邊的曲令,坐在了外頭的長椅上。“我爹找我?”
“老爺昨個離開後,就沒回院子。”
“這麼說主院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是來送消息的。”
劉福楞了下,他看向一邊
的小穗,後者只是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怎麼突然就變得冷漠起來。
“有話就說吧!”
劉福把昨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寧萱芷聽着有趣,這事八字都沒一撇,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
“二小姐,您還是小心應對着,小的看大小姐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她能對我怎樣?”寧萱芷冷哼一聲站起身。“劉福,你這裡外跑來跑去也挺累的,既然你在書院當差,就好好當着,別沒事有事往我這裡跑。”
桂竹掀起簾子讓寧萱芷進入,她衝着劉福揮揮手,跟着進入廂房。“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桂竹!你和婉蓮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後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要對我有任何的疑問,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桂竹應了聲,寧萱芷變得叫人陌生了許多。
行事再小心,也有疏忽的時候,劉福低着頭想着心事從‘落月閣’來,迎面就撞上了人。
“劉福,你走路不長眼嗎?沒看到前頭有人?”青伶揉着額頭,惱火的衝着劉福吼道。
“青伶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有沒有哪裡撞疼?”
“怎麼?撞疼了你賠錢給我呀?”青伶眯起眼,笑嘻嘻的盯着劉福問道。
“青伶姑娘真愛開玩笑,我哪裡有錢啊,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給你請大夫過去看看。”
“哼,少來!你這小總管還會沒錢?別在我面前哭窮了,誰不知道你背地裡乾的那些事,沒少拿好處吧!”
“哎呦喂!這話可不得說,我哪是什麼總管,也就是一個小小當差的夥計,跟姑娘比,那可是差遠了。”
青伶瞅着劉福身後的院子,眼珠子一轉故意問道:“沒有?沒有你跑‘落月閣’去做什麼?難不成你的老相好在裡面,我在外院做活的時候,就聽說你跟一個叫小穗的丫頭走得近乎, 這麼早從那裡出來,該不會是……”
“哎喲,我的姑奶奶!”劉福拉着青伶就往外走,到了沒人的地方纔放手。“這都哪是哪啊!我哪敢在院子裡找姑娘啊,被大夫人知道了,還不把我趕出去?”
青伶咯咯咯的笑起來。“看你這樣子,沒半點事,也被你整出事了。說,去‘落月閣’做什麼了?要是敢騙我,回頭我就告訴夫人去。”
“我哪是從‘落月閣’出來的,姑娘一定是看走了眼。”
“還不說實話?”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大白天竟然敢在院子裡打情罵俏,都給我滾出來。”
青伶皺起眉頭,她悻悻然的從林子裡走出來,看到寧雅嫺立即跪了下去。“小姐息怒,是奴婢青伶。”
“還有誰?”
“小的劉福!”
寧雅嫺盯着面前兩人眯起眼。“賤婢!”
青伶捂着被打的臉,跺跺腳跟上了寧雅嫺。劉福瞅着遠去的兩人,心裡尋思了會,也跟着進入了‘鳳陽閣’。
“都給我跪下!”
青伶拉着劉福跪在了地上,她咬着脣瓣,一副害怕的模樣。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的?”
“小姐,您誤會了,我跟劉福,什麼都沒有。”
“沒有?你們在林子里拉拉扯扯做什麼?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還想騙我。”
劉福在寧雅嫺出手之前,擋在了青伶的跟前,後背被凳子砸到,整個人撲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