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爺把你送回院子,不讓我們去打擾你休息,你三姨娘不過說了幾句就被王爺罰跪,要不是你說了什麼,王爺怎麼會針對一個姨娘?雙膝長跪容易摩擦出血痕,所以這斷玉膏就能派上了用場,你假意送給白柔,其實你早就想好要陷害聶倩了是不是?”
真是可笑了!
寧萱芷有些欲哭無淚感,她仰着頭,眼裡有着倔強。“爹,你爲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打我?”
寧恆遠被寧萱芷冷漠的氣勢震懾了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現在就寧萱芷已經不是當日那個被人隨意欺凌的低賤丫頭,她身後有王爺撐腰,當日她是如何把聶倩從‘煙雨樓’贖出來的,沒人知道,即使在之後他問過幾次聶倩,都被沒有得到答案,這丫頭背後出了聖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勢力?
“你做錯是,難道爲父不能責打你了嗎?”寧恆遠收起戾氣沉下聲問道。
“孩兒要是真有錯,爹爹怎麼責罰都不爲過,可是這件事,孩兒絕對不會認錯,孩兒無錯。”
“你!”
寧萱芷從地上爬起來,她恨聲問道:“清風道長的醫術如何,爹爹不知嗎?他是王爺請入府內替我治病的,難道他會害我?如果清風道真醫術如此不堪,國公大人又如何會留他在府內?”
“這……”
“爹爹說我用藥害姨娘,那麼請問爲何白柔塗抹了沒事?斷玉膏是我在姨娘搬來此處之前贈給白柔,爹爹應該也知道她受大娘責罰,如果藥膏有事,最先倒黴的就應該是白柔,不是嗎?”
寧恆遠冷靜下來後做回椅子中,他轉動着藥品沉思起來。
“爹,姨娘是我幫爹爹送進府內,我的初衷就是希望她能給爹傳宗接代,我爲什麼要殺她,殺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不知道爹爹是從哪裡聽來這種不真的傳言,更不相信爹爹會是糊塗之人,被人利用。”
“老爺,二小姐,三姨娘又開始發作了!”
從內屋出來的鳳丫頭焦急的稟報着,她看向二小姐的眼神充滿難言的神情。
“大夫還沒有來嗎?”
“大夫來過了,不過看過主子的症狀後,都搖頭說無法醫治,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毒物。”
“派人去國公府請清風道長回來。”
“爹, 我可以進去看望姨娘嗎?”
“二小姐,還是不要進去的好,主子現在的情緒很差,我怕她見到您後,說些逾越的話。”
“你就在這裡等着,清風道長一來,就讓他進來。”
寧恆遠大步走進內屋,鳳丫頭轉身回眸衝着寧萱芷淺淺一笑,掀簾進入。
寧萱芷皺起眉頭,同一種藥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裝斷玉膏的瓶子是清風在無人谷裡自己燒製的,所以市面上不可能會出現一模一樣的瓶子,白柔塗抹了沒事,聶倩用力反而中毒。
瓶子不假,藥膏一定摻了假,到底是白柔所謂,還是聶倩自己以身試法,想要博取爹爹的憐愛,這樣做不是太冒險了嗎?
“二小姐!”
寧萱芷看向子竹,不,現在應該叫他曲令纔對,呵呵,好一個瞞天過海的計謀,她真是小看了這個汽貿不要的蒙面人。
“在下已經提醒過你,你明明有機會可以躲過的,爲何不躲?”
“我爲何
要躲?我沒有做過怕什麼?”
“二小姐說自己沒有做過,誰信?大夫人和大小姐嗎?我敢保證,她們現在在院子裡喝茶聊天,絕對不會違反老爺的命令來這裡救你。王爺?說白了,在這尚書府裡,他就是個外人,王爺身份再尊貴也不可能天天圍繞着你,管臣子的家事,所以在這個院子裡,除了在下知道二小姐是無辜的外,沒人會幫你。”
寧萱芷呵呵自嘲的笑起來,曲令說的是大實話。院子裡有什麼事能逃得過林馨婉?於情於理她都沒有這個義務來插這一手,沒必要因爲她與爹針鋒相對,之前合謀是爲了對付‘絮語閣’。現在白柔被趕了出去,只要聶倩不惹是非,林馨婉就會爲了大夫人的顏面保持着內院的祥和,就不會主動來找她的麻煩。
至於衛煜,寧萱芷壓根就沒想過要靠他如何。
“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不牢你費心了!你真有那麼多閒工夫,還是想想以後怎麼面對我爹,我是不會讓你留在院子裡來傷害我的家人。”
曲令無聲的笑了下。“二小姐,我說過我進這府裡不是爲了對付誰,我只是爲了追求一個人而已。”
“你以爲我會信嗎?那天在破廟裡,你口口聲聲說過要我幫你對付林馨婉,我不想做你的合謀者,所以你利用白柔進入院子,偷走我的短笛來威脅我幫你,這些我不跟你計較,現在你最好離開,不然我絕對會不客氣。”
嘖嘖嘖!曲令發出嘲諷的吧唧聲。“我既然敢進來,就不怕你會出賣我,子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二小姐要是不信,儘管去告,我敢保證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寧恆遠!”
“你在威脅我!”
“不,我在跟你商量,既然我留在這個院子裡是不爭的事實,我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平相處,我答應你不動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而你守口如瓶,我替你過了這一關,你我之間就算兩清如何?”
寧萱芷盯着曲令,暗自揣摩着他的心思。她沒有絕對贏的把握,但是她從曲令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看到必勝的自信。
“你最好做到你說的,我會隨時隨地盯着你。”
“在下承蒙二小姐的成全,歡迎你隨時隨地緊盯我,這對在下是種享受。”
有那麼片刻,寧萱芷在曲令身上看到秦褚的影子,她搖晃着腦袋,甩開那張後院無恥的臉,自嘲的呵呵兩聲。
“二小姐是不是想起了誰?您這樣的表情讓在下很困擾,若是被外人看到了怕會錯意。” wωw. Tтkā n. ¢O
“子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拿來開玩笑的。”
“二小姐,子竹已經死了, 我是曲令。”
“取林家狗命的曲令嗎?”寧萱芷哼了聲,她望着裡屋不再說話。
曲令垂着手,站立在門外,兩人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一個是高冷的主子,一個是沉默寡言的奴才,任誰看了都不會有任何的疑心。
忽然院子外傳來了腳步聲,寧萱芷站起身,她以爲進院子的是清風,當看到林馨婉急匆匆的跟着溏心走入的時候,她激動的站起身,不僅是她,連一旁的曲令都不由睜大了眼睛。
沒錯!林馨婉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
寧萱芷看向曲令,後者也是露出一臉的迷茫。她收回視線已經做好被
林馨婉羞辱和謀害的準備,但是她沒想到林馨婉一開口就是關切的詢問。
“說話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臉……老爺打的嗎?”林馨婉捧起寧萱芷的臉蛋左看右看,一臉的悲憤。“這下手太狠了,老爺怎麼會這麼衝動,他不是這樣魯莽的人啊!”
寧萱芷足足楞了半分鐘,都沒有從林馨婉的舉動真回過神,要不是一旁的溏心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恐怕現在都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大娘,你怎麼會來這裡?爹不讓任何去通知你,你不該來的。”
“我怎麼能不來?我是大夫人,院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以不過問。”
“大娘!”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寧萱芷是真的有點被感動到了,低落的眼淚是她此刻再真是不過的心境。
“好了,娘知道你委屈,你這麼善良,怎麼能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我進去看看情況再說,溏心,給二小姐去準備點甜湯,雙手都冰涼透了。”
溏心轉身跑去‘絮語閣’的伙房,林馨婉拍了拍寧萱芷的手背,跨進內屋。
不一會就從裡面傳來寧恆遠惱怒的聲音,寧萱芷緊張的就要進去,被曲令攔住,對她搖搖頭,輕聲說道:“你當真林馨婉是好心?”
寧萱芷愣了下,立即明白曲令的意思,她搖搖頭,端坐在椅子上。若要說林馨婉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絕對不是聶倩,而是自己的娘。“我沒那麼無知!”
曲令聳聳肩,推到一旁。
寧恆遠從裡屋拽着林馨婉出來,看着他的樣子像是要對她動粗,寧萱芷立即衝了上去,用身體擋在了林馨婉的身上。
“爹,你還要動手打大娘嗎?她有何錯?”
“你讓開!今日我若不好好訓斥她,她就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主子。”
寧萱芷不知林馨婉在裡面說了什麼,不過她有聽到聶倩嘶聲裂肺的吼聲。
“爹,現在不是證明誰是主子的時候,你是要給姨娘一個交代,你現在訓斥大娘能有什麼交代,是讓姨娘心裡舒服,還是讓你的顏面過得去?誰都不想姨娘發生這種事,你不讓任何人通知大娘,是怕她查出真相,還是怕真相對一些人不利?內院的事本來就應該是大娘做主,爹現在到底是要懲戒誰?”
犀利的言辭讓寧恆遠惱羞成怒起來,他掄拳頭往寧萱芷身上砸去。
在捱過一擊重拳後之後,寧萱芷皺了起眉頭,她沒有還手,而是把林馨婉牢牢保護在身下。
“孽女,我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來忤逆我的嗎?聶倩是我取來的妾侍,我不准你們任何一個人對她下狠手。”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寧恆遠在意的不是誰兇手,還是在意有人挑釁他的權位。
聶倩是寧恆遠愛慕的女子,從她進門前就一直被林馨婉反對着迫害着,從娶進門到現在,大小事端層出不窮,只因沒有傷及身體,所以他也就睜隻眼閉着眼,而現如今,聶倩是真的被殘害了,他正好藉此機會把新賬老賬一起算,林馨婉的到來,徹底引爆了寧恆遠心裡的那根導火線。
林馨婉想要推開寧萱芷,衝着她身後的寧恆遠喊道:“你要打我,好啊,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你要打不死我,我明個就把那賤人殺了,我倒是看看在這個院子裡,誰敢興風作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