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寧恆遠像是怕寧萱芷跑掉似得,一大早天尚未亮透,就派劉福來請人。
今日無需早朝,所以,寧恆遠一大早就要去兵部就職,他迫切的心,在寧萱芷的眼裡看起來有些小心眼,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多了,總是用着一種防止別人算計的心態來看人,你不信任他人,又如何讓他人來信任你?
桂竹心疼的伺候這寧萱芷更衣梳洗,從主院回來,小姐就一直沒閤眼,心裡想着婉蓮,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什麼時候回來,這一晚沒睡下幾個時辰,就被劉福給喊了起來,真是作孽。
一切都打點好後,桂竹把劉福拉到一邊。“出去了,可要好好看着小姐,可讓人再傷着她。”
劉福應了快,他走在前頭點着燈,一路上小心伺候着,倒也沒有走得多磕絆。
寧萱芷笑他太小心,可這劉福也是有趣,很自然的就說了受人之託,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但沒想到自己還是會去追問,將氣氛搞得有些僵。
“曲令,現在還會跟你聯繫嗎?他離開尚書府後,去了哪裡,有沒有回木府?”
劉福忽然停下腳步,他猶豫的望向寧萱芷,掀動雙脣難以言喻。
“秦諸罰他了?”
“那到沒有,公子一向寬人嚴己,很少懲罰下屬!倒是曲令一直覺得對不起小姐,這次被公子派去了邊外,恐怕是凶多吉少。”
寧萱芷瞪起雙眸,頓時難掩心裡的內疚,清冷的眸子裡泛起水霧。“邊外可不比中原,哪裡窮寇肆虐,他一人豈不是危險之極!他又沒做錯什麼,秦諸怎麼可以這樣懲戒他!”
“二小姐也無需擔心,曲令並非一人前往,而他此次去邊外,主要是與草原部落聯盟,那裡南蠻雖兇殘,但與木府還是有交好,所以曲令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要是出了差池,就很難說了。”
劉福並非在恐嚇寧萱芷,他只是實話實說,此次曲令前往邊外,可是衆人一致反對,可公子要做的事,誰能懶得住,他把自己出在你一個危險的位置上,還不是因爲想要藉此來阻止自己相思之苦。
想到這裡,劉福不由的嘆了口氣,都說入了情網就跟傻子沒有差別,想不到公子如此聰穎之人,也會做出如此輕率的舉動。
“二小姐,小刀是受管家之託入府來見你,公子臨走的時候有留下書信,希望京城的芝林齋由您代管,這是他……”
“不用了,我並不需要這些東西!”
劉福愣了下,隨機又說道:“公子也說了您會拒絕,但京城之中所有的芝林齋旗下的店面都是二小姐叔叔打理,他並未插手其中,自道長離開京城之後,把京城所有買賣都交給了公子,等有朝一日,可以把它轉送到二小姐手裡,現如今,公子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所以,派小刀過來輔佐您。”
寧萱芷扯起嘴角,自嘲的笑笑。“人都不在了,我要這些死物做什麼!”
聽着這樣的話,劉福也不敢接口,
他心裡就跟一面明鏡似得,可是他不能說,看着兩人心裡的心結,他只能暗自嘆息,只有等公子回來的那天,希望兩人能自己把這心結解開。
不知不覺中,劉福已經把寧萱芷送出了尚書府的大門,寧恆遠替她準備了馬車,劉福本是要留在你院子裡的,可是寧萱芷他是抓住明月的功臣,這期間的細節還是有些模糊不清,需要他從旁提點,於是三人馬不停蹄的往兵部奔去。
明月死於外傷!當時在大堂上瘋狂的行徑下,負責看守的官兵一刀捅在她的要害上,之後並未得到妥善的處理,與第二日死於牢中。
寧萱芷盯着明月的屍首,着實叫人同情!活着的時候沒有得到一星半點的尊重,死了還是遭人欺辱。身上連一件遮蔽的衣服都沒有,赤條條的躺在木板上,瞪着的雙眼,怎麼都蓋不上,還真的是死不瞑目,這是多大的怨念,要是真的有鬼魅之說,恐怕她定是會跟着那個害她之人吧!
寧恆遠在屍體旁只是待了一會,便忍受不住跑了出去,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差,四面只有一扇門,空氣無法流通,密閉的空間下加速了屍體的腐爛,隨便輕輕一碰,屍體上的肉塊就會掉落下來,看着實在噁心。
“二小姐,您要做什麼交給我來做就是了,這裡實在是叫人難以忍受,您還是在外面帶着,弄好了我叫您!”
寧萱芷帶着用厚布製成的面罩,掩住了口鼻,但還是能問道這股子屍臭味,好在今日一早沒有服用早膳,不然這個時候,一定是吐得昏天暗地。“沒關係!快點動手,一起動手,可以快點。”
劉福推脫了好幾次,但寧萱芷還是執着的守在邊上,於是也就由着她去,依照吩咐把明月的內臟切割下來後,用布蓋上屍體,走出屋子。
“都弄好了?”
寧萱芷朝寧恆遠看了眼,沒說話,徑直朝着前廳走去。
被挖出來的內臟擱置在桌上,引來了不少蒼蠅,空氣裡散發着濃濃的氣味,讓人望而卻步。
寧萱芷從清風的瓶瓶罐罐中帶了幾個出來,讓劉福把內臟上的雜物祛除之後,放入一個水罐中,然後灑入藥粉就不在去搭理它!
叫人神奇的是,灑入藥粉後,內臟發出的臭味被完全的掩蓋了回去,屋子裡不在有那難聞的氣味,幾位躲在外面的大人紛紛走入堂上,好奇的往水罐中張望起來。
“寧大人,這到底有何作用?怎麼臭味都沒了?”
寧萱芷從旁笑笑,作爲此案的副審,寧恆遠已經把她介紹給兵部的其他幾位要好的大人,原來之前來兵部的那位公子,就是寧家二小姐,不由紛紛翹起拇指加以讚賞,寧恆遠摸着鬍子一臉的得意。
在內臟浸泡的時候,寧萱芷拿起卷宗查看,劉福把當時在後山方向明月的情況說了一邊,並沒有什麼太大采納性,倒是明月在被押解大堂上審訊時,表現出來的樣子有些耐人尋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確定明月就是吸血鬼物。
在座的幾位大人把朝堂上,那些用以評擊寧恆遠的話告訴給寧萱芷聽,大部分都是以寧恆遠利用女屍假冒鬼物矇騙聖上爲由參奏,儘管有聖王從旁排解,但人多力量大,聖上多少還是對此事有所疑惑,所以給了寧恆遠三天的時間,找出證據證明明月就是鬼物,不然此案將有他人插手。
寧萱芷細細聽過每一位大人的話後,歸結出了幾點,只要找出證據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
“王爺是如何排解此事?”
“本王曾聽說過中了血毒之人有吸食人血的事件,所以就以此爲由,替寧大人開解,而那日堂上開審的時候,本王也在場,親眼目睹明月的情況,所以敢十分的肯定,她就是中了血毒。”
一道沉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衛煜搖着摺扇走 進來。出了寧萱芷意外,其餘人紛紛跪下磕頭行禮,等其他站起身後寧萱芷在作揖拜禮。“臣女給王爺請安!”
“哈哈,本王來的不是時候,可有打擾幾位破案?”
“王爺來的剛好,我們正在商討如何面對那些大臣的流言蜚語。”
“二小姐,怎麼看?”
“謠言止於智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出證據,讓人心服口服!”
衛煜盯着寧萱芷呵呵笑起來。“二小姐所言甚是,只是這明月已經死亡,屍體也腐爛不清,沒了這個罪證,你如何讓人心服口服?”
寧萱芷翹起紅脣,這個人真的是來幫忙的嗎?她冷哼一聲說道:“臣女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可以還原六成!不管是血毒,還是其他什麼毒物,今日人體內就會有所變化和殘留,一邊的毒物,人喝了會立即七竅流血,腸穿肚爛而死,但有些毒並非是要人性命,而是用來控制人的行爲或思想,這種毒藥不會要人命,但沒有解藥,同樣也會姿勢,血毒就是後者,它需要吸食人血來達到身體的平衡,每次發作的時間並不固定,但兩種毒類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會腐蝕器藏。”
“所以,我們只要找出明月體內有無中毒想象,便能證明她是否中毒?”
寧萱芷朝着衛煜點點頭。“第一步,確實如此,但這並不能作爲說服那些大臣的理由,即便是我們現在能證明明月中毒,也會遭到質疑,比如她的毒是寧大人所爲。”
寧恆遠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不等於白說嗎?“那第二步是什麼?”
“血毒不同於其他毒物,它是一種植入式的毒,一旦人體中了此毒,身體的內部構造就會發生一切變化,大量吸食血液,被自己身體說接納,那可不是我們常人所能承受的,所以,在確定明月中毒的情況下,我們要找到血毒造血的方式。”
從旁一直在聽的幾位大人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他們轉向寧恆遠,看他也如同他們一樣茫然,心裡不由稍稍鄙夷了下隨即再轉向寧萱芷問道:“人都死了, 還怎麼確定血毒在體內生存的方式?”
“等!在等上三個時辰,應該就會與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