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紛爭就有智者!
聖上眯起眼,幽深的視線掃過面前兩人,他忽然翹起薄脣有了主意。“兩位愛卿各持己見,不如此事就交由兩位來調查!蘇將軍才識寬廣,寧大人處事嚴謹,你們一文一武相互輔助,此案定能順利破獲。”
寧恆遠乾咳一聲,轉向一邊。聖上發了話,無人敢反駁,退朝之後,寧恆遠與蘇翰林被一同請入御書房。
太和殿上,關乎這吸血怪物不易多談,在御書房裡,聖上露出焦心之色,在做的還有兩位皇子,聽聞京城出現此物都饒有興趣,於是乎兩人同時跟聖上提出想要參與此事調查。或許是出於私下,聖上並未一口應允,只是讓他們一同參與商討。
這吸血鬼物看似十分厲害,能在瞬息吸乾人血,蘇翰林與寧恆遠也是極力反對兩位皇子參與。但被聖上問及是否有什麼好建議捉拿的時候,兩人都沒了主意。
此時,三皇子衛青沉思了片刻後,忽然有了提議。“父皇,我倒是想起一人,以她的聰慧,或許有法子。”
聖上見衛青獻媚的神情,當下也猜出了何許人,如果是她,或許還真的有這可能,只是……想到不妥處時,聖上把目光轉向了太子衛恆。“朕不想把此事鬧大,趁此事尚未在京城傳開,了結此案,你們都退下吧,太子留下!”
被點名的太子愣了下,他等衆人離開之後,才轉向聖上出聲詢問。“父皇,是不是有什麼其他事要皇兒去做?”
“陪朕走走!”
今日收到從宮外傳來不少關乎寧家的消息,寧家兩姐妹爲了這個太子妃斗的你死我活,當初不想成就這段婚事,也就怕這樣的事發生。太子偏愛寧萱芷的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衛恆小心翼翼跟在聖上的身後,揣測着父皇的心思,今日聖上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又聽到了什麼關乎他的不利傳言。
“婚期已經訂下,朕尚未與你母后說起,娶寧家二小姐真不是你一時衝動?”
“謝父皇成全!”
聖上沒在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在御花園中隨意行走,衛恆望着父皇背影的神情有說不出古怪。“父皇,關乎今日吸血鬼物的事,兒臣有一人推舉。”
聖上挑起眉。“你捨得?此事辦不好可是要掉性命的。”
“兒臣雖捨不得,但兒臣知道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如父皇應準,兒臣願意微服離宮保護左右。”衛恆把心一橫,嘗試過太多的方式想要把寧萱芷從腦海中抹去,每夜遊戲在美色之中,爲的只是想以此來停歇心中的想念,然,越是去控制壓制,寧萱芷的一顰一笑就會不斷跳出,她的冷傲,她的大膽,她的不屑都深深挑動他的心扉。滿心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征服!
是的!
他夜夜思念只是爲了征服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他要看着她臣服在自己腳下,抹去她的棱角,拔去她身上的毒刺,關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只能爲他一人所用。
聖上狐疑的轉過頭,幽深的雙眸盯着滿臉戾氣的衛恆,恥笑出聲!
知子莫若父!衛恆此刻的表情想及了他年輕時,哎!一聲嘆息在心裡發出,聖上向前走去。如果能重來,他絕不會走那條老路,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因爲撞見相同的神情而被揭開,這一生或許做過許多錯事,但他從不會後悔,爲由那件事,至今都無法彌補。
跟在兩人身後的公公,輕輕走到太子身邊提醒。
衛恆收起心神追上聖上。
“朕也有
想過,不過寧萱芷到底是女兒身,由她來調查此案還是太過冒險,況且你當今太子未來的儲君,豈能涉險?此事不用再說,我另有考量。”
衛恆應了聲,心裡不免一喜。父皇的口氣並未要罷免自己太子之位,以後出事要更加小心纔好。
聖上協同太子游院的消息立即傳到了兩宮。
絮芳殿上,賢妃斜瞄着自己的皇兒,身體他生母卻一點都摸不透他的心思,京城出現鬼物,這正是好好表現的時候,這個傻孩子偏偏要推舉什麼寧萱芷,正是氣死她了。
聽過小公公的稟報後,賢妃把身邊的侍婢遣退,讓衛青攙扶着走進內殿。“剛剛你也聽到了,太子定是跟你父皇去邀功,你這慢調子的性子何時才能讓你父皇賞識?難道你甘願一輩子當個傻子嗎?”
衛青討喜的站在賢妃身後,替自己的母后敲背捏肩,力道掌握的剛好,不輕不重,卻每個指點都剛好按在了痠痛的地方,讓賢妃頻頻輕叫起來。“輕點,輕點!”
“母妃的肩總是這麼硬,兒臣捏着心都在痛!”衛青還真的吸起鼻子,喉嚨發澀。
賢妃拍着衛青的手背,靠在他身上,這一刻她無比的放鬆而幸福,她半身爭鬥得來這一孝子,也是老天爺開眼,不枉她雙手沾血了。“傻孩子,在這皇城之中,想要得意歇息,也許只有兩腿一伸的時候了。”
衛青替賢妃斟上茶,端到她跟前。
“今日,你哪也別去,就留在這裡陪母后喝上兩杯。”
“好!”
不出半個時辰,侍婢端上美酒佳餚,由衛青親自伺候在旁,不敢喝多,每次舉起杯子也只是輕輕抿上一口,便放下。
清明降至,每逢這個時候,母后都是悲傷的,她從來不說,衛青也從來不問,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自己的母后,連同父皇也是心緒多變,彷彿這一天有着什麼傷疤,越是想要掩蓋反而被挖的更開似得。
“當年你父皇剛剛登基時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若是沒有柳家在背後支撐,助你父皇度過難關,不然此刻哪裡還有我們。”
賢妃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年過四旬,依如少女般的身姿,在殿堂上偏偏起舞。
衛青注視着自己的母后,她悲苦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頭。“小心!”
賢妃旋身而落的時候,右腳一軟歪倒向一邊,衛青出手急速,剛剛還坐在桌子後方的人,此刻已經來到賢妃的身側,就這一身的功底都不容叫人小窺。
“母后沒事!不用擔心。”倒在衛青的身上,賢妃雙眸迷離,彷彿通過衛青的臉看到了聖上似得,癡癡笑起來。
“所有人都以爲當今聖上獨寵愛我一人,卻不知,我也只是那人的影子。”
衛青微微皺起眉頭,今日的母后太不尋常。“母后不要說了,兒臣扶持你睡下。”
“不,本宮不要睡,本宮不要見到那個女人,她夜夜糾纏着本宮,本宮怕啊!”
“母后,您到底怎麼了?”
倒在衛青懷裡的賢妃忽然瑟瑟發抖起來,她抓着衛青的手臂,盯着外面的大門,縮起身子。“不要走,聖上,不要走!”
衛青嘆了口氣,右手輕輕按在賢妃的後勁處,輕輕一捏,賢妃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軟到在他的懷裡沉睡過去。
抱着賢妃放平在牀上,換來了紫曦姑姑照顧。衛青佇立在絮芳殿的殿外,望着遠處的宮殿,深邃的黑眸閃過狠虐。
嘶嘶!
齊皇后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她擡起頭,彷彿在殿門外有一雙冷眸註釋着她似得,她喚人把殿門關上,點上爐火才覺得身子暖和起來。
“又是一年清明。”
“皇后娘娘,該歇息了!”
“聖上今日翻了誰的牌子?”
“聽養心殿的公公說,今日聖上獨處。”
齊皇后哦了聲,她揉着腦袋坐起身。“近些日子,聖上總是獨處,你差人傳我口諭過起,請聖上明日來此過早。啊,讓秦公公去吧!”
悽婉的笛音飄蕩在整個皇城之上,每到這一刻,這叫人心碎的笛音就會響起,猶如魔咒般刺入宮裡每個人的心扉。
齊皇后頭痛欲裂,她聽不得這悽婉的笛音,派人出去打探究竟是誰在在宮裡作勢。
鳳鸞殿因爲這笛音無人得意安生。
養心殿上,聖上放下比,原以爲今年不會再有笛音,卻不想來的這般的晚。
站在殿外朝着笛音傳來的方向,聖上揹着雙手,閉上眼。
所有的思緒彷彿回到從前!
這一晚註定是不尋常的夜!
笛音一頓,黑影從宮殿上方射來,朝着吹笛人射出一支袖箭!吹笛人張開雙臂向後退去,他凌空提出一腿,踢開第二隻袖箭後,彎腰下身,貼着屋檐竄向前方,當他快要來到黑衣人面前時,他左手往瓦礫上用力一拍,整個人彈起,手中的玉笛刺向了黑衣人的喉嚨。
這一連貫的動作僅僅是眨眼的瞬間,對着黑衣人,吹笛人快如閃電的供出數十掌,把人逼退到角落後,他居然抽身離開,倒飛着向後飄去,像一片葉子似得飄下了皇城,等黑衣人追到跟前的時候,街道上早已失去了蹤跡。“難道是他?”
黑衣人站在屋頂盯着下面的街道,這裡地處皇城的東面最邊緣的地界,在過去幾條街就是木府的勢力,這個吹笛然每年這個時期就會出現在皇城的上空,連續吹奏三天的笛音後,銷聲匿跡!
黑衣人遲疑了片刻,跳下皇城,幾個縱落已經落在了遠處。
東區長街上,一抹修長的身影站立在街口,他腰上插着一支玉笛,一身黑衣黑褲黑靴,揹着雙手,彷彿在等什麼人。
今夜無風,黑影的長袍與烏髮卻自行飄逸着,在他周身不難發現小小的風團,繞着他不斷遊移。當黑衣人從皇城追到東區長街的時候,他不僅被這股難以隱藏勁氣給逼退的一邊。
黑影轉過身,黑色面具下有一張好看的薄脣,隱藏在面具下黑眸彷彿兩潭深水,將黑衣人深深吸入,就像是被下來蠱似得一點點靠近黑影。
一道寒光閃現,黑衣人本能擡起手遮擋,面前的黑影驟然失去蹤影,在他站立的地方留下一個方盒子。
“此物必能祝你破除京城謎案!”
黑衣人撿起盒子,他朝着聲音處跑了兩步,才發現這聲音無處不在。
距離第一起幹屍案後,不足十二個時辰,衙門再次接到線報,在離城外幾裡遠的農戶中發現一具乾屍。
次日清晨,聖上意外取消早朝,宣寧恆遠與蘇翰林入宮,連續兩日發生敏感,捉拿這吸血鬼物迫在眉睫。
直到晌午,寧恆遠與蘇翰林纔回到兵部,兩人吹鬍子瞪眼的彼此對視着,聖上是心意已決,當務之急就是儘快破了此案,於是寧恆遠主動衝着蘇翰林說道:“將軍對此物有多少了解?”
蘇翰林搖搖頭!“我已經命人把屍體從衙門運送過來,看過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