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雅嫺用力推開寧萱芷,把她推到在地上,她站起身,從她手裡搶過信箋看了起來,小嘴猛地張開,瞥向了林馨婉。“娘真的有聶兒,這個人是誰?爲什麼‘煙雨樓’要爲白柔舉辦盛宴,她們跟爹有什麼關係?”
啪!
寧雅嫺捂着自己被打的臉,她瞪着林馨婉良久,哭叫起來,跑出了院子。
“嫺兒!”被怒氣一時衝昏了頭的林馨婉盯着自己的手掌發愣起來,猛地,她轉向寧萱芷,剛剛那一巴掌本應該是落在她的臉上,她是怎麼避過的?
“大娘,姐姐從小都沒有捱過打,此刻一定很難過,我去看看!”
“站住!”
林馨婉探向寧萱芷的胸口,平平的一掌推出,帶着無窮的勁道把寧萱芷打飛起來,撞在了桌子上,跌落於地。
“大娘?”
“夫人,你在幹什麼?”
從外面進來的寧恆遠大叫着快步走上前,他詫異的看着林馨婉,再看向捂住胸口咳嗽的寧萱芷,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瑞王爺駕到!”院子外門童的聲音傳來。
寧萱芷掙扎着從寧恆遠的懷裡站起身,她柔聲的說道:“爹,我沒事,不要怪大娘,王爺來了!”
寧恆遠眼眸灰暗了下,立即朝着院門口跪拜下去。
“尚書大人無需多禮,本王又不請自來,叨擾大人您了!”瑞王大步走了進來,無視了空氣中的異樣,把寧恆遠攙扶了起來。“萱芷妹妹,臉色怎麼那麼差,是不是前日隨本王巡視周邊地形,勞累了?”
“臣女無礙,爹,大娘,恕小女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寧萱芷有意躲避衛煜,想起那日在山野間,她懊惱的瞪了滿面春風的衛煜一眼就要走!
“萱芷妹妹不用急着走,本王就是過來詢問大人,今晚‘煙雨樓’盛宴邀請是否同去!聽說,白柔爲了今晚可是做主了準備,一定是驚豔全場,但本王覺得她雖美,不過比起聶倩姑娘還是要遜色些!”
寧萱芷側着頭,美目流轉,頓時猜出了衛煜的心思。試問有哪個王爺會沒事做,爲了個煙塵女子特意跑到屬下府上詢問一二的。
“臣恐怕今日不能隨同王爺過去一觀了!”寧恆遠當着林馨婉的面拒絕了瑞王的邀請。
“哎,本王難得有此興致,想與大人在外邊賞美景邊談正事,既然大人這麼說,那本王去邀安國公一起好了!”
“王爺留步!”林馨婉出聲阻止,她上前推了寧恆遠一把,展開笑顏說道:“臣婦愚昧,若是王爺想前往一觀的話,沒有比我家老爺更適合的人選了!”
“哦?夫人爲何這般說詞?據我所知,尚書大人潔身自好,可是從不去柳街的呀,倒是這國公大人……哈哈哈!”
“王爺多誇了,夫人若不怪罪,老臣就陪您走上一遭!”
“好,戌時,在府中等候本王!”
寧萱芷見衛煜要走,她連忙衝着寧恆遠說道:“爹,大娘,我送瑞王出府!”
林馨婉眯着眼看寧萱芷一眼,朝着瑞王欠了欠身子,跨入廂房中。
衛煜走在前頭,寧萱芷路過‘落月閣’時,直接走了進去,絲毫不顧前頭踱步的王爺。
“二小姐,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這條路可並不通往大門。”衛煜彷彿早就料到寧萱芷的意圖,一下子攔在了她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王
爺,您不是第一次來尚書府了,大門在哪裡,您應該瞭若指掌,不用臣女陪同應該也能找到的吧!”
“是來了多次,不過都有人帶進帶出,我哪裡記得那麼清楚!”
“婉蓮!”寧萱芷假笑兩聲,高聲呼喝到,不一會,婉蓮肥胖的身子便出現在她跟前。“王爺不知出去的路,你替他引路吧!”
婉蓮瞄向瑞王,這可是翩翩佳公子,雖沒愛慕之心,但能走在一起,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王爺,這邊請。”
衛煜盯着滿臉戲弄的寧萱芷,伸出手指,他挑釁的指了指她後,才與婉蓮離開尚書府。
柳街!‘煙雨樓’舉辦盛宴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京城,無論男女老少,有錢的沒錢的都想來此觀瞻一番,想看看這紅樓出來的紅人會是個什麼模樣。
‘煙雨樓’燈火通明,門口的馬車轎子是絡繹不絕,聞訊而來的人可都是懷揣着鼓鼓的腰包,想要在此次紅人出世之際,捧得美人歸。
兩頂轎子避開了前面停在了‘煙雨樓’的後門前,寧恆遠率先步出轎子,上前敲門。
五短兩長的敲擊之後,後門被人從內打開,寧恆遠才走到第一頂轎子前,請衛煜下轎!
“選大人一同前來觀瞻果然沒錯,如此小心謹慎,倒是讓本王難得一見。”
“老臣還要感激王爺的幫忙,這點小事是應該的,若是一會您看上了這白柔姑娘,老臣爲您安排。”
衛煜只是笑笑便跨進了‘煙雨樓’!
寧恆遠熟門熟路的把衛煜帶到了二樓的雅室,這裡可是專門接待貴客的地方,從這裡不用露面就可以看到底下的全貌。
“大人當初也是在這裡摘走紅樓紅人的?”衛煜端着杯子喝了口茶,他邪肆的望着寧恆遠。
“王爺都知道了!”
“本王雖然沒有見過這位聶兒姑娘,不過大人與安國公之間的小爭議倒是聽聞不少,大人可不要因小失大啊!若是吃不了就送人吧!”
“對安國公,老臣還是有些許自信!王爺是擔心安國公會投靠太子殿下,對於此事,老臣倒是有一法,不知王爺願不願聽老臣的。”
衛煜聽着外面的樂曲不住搖晃着身子,片刻之後應道:“大人是指安國公之女蘇瑤嗎?”
“聖上不止一次提及此女,老臣猜測聖上是想通過聯姻一事,讓安國公定心爲其所用,不過老臣倒是覺得此舉會讓國公大人在朝堂上更爲囂張。”
“你且說來聽聽!不聯姻,還有何法能拴住此人!”
“國公好女色,國公府中少說也十多名妾氏,膝下子女卻不過寥寥幾人,倒不是說那些夫人無用,只因國公身有暗疾,若是有哪位高人能治癒這暗疾,想必他一定能爲其馬首是瞻!”
衛煜挑起眉,這種事確實不爲人所知,他哈哈笑起來。“本王要想收住秘密,以後還是少來這種地方,任何事都瞞不過大人啊!”
“老臣也只是偶然得知此事,人若不想樹大招風,就該夾着尾巴做人!”
“你去吧!本王想獨自一人在這裡觀瞻!”
“謝王爺!”
寧恆遠疾步離開,他一早收到老媽子的另一份書信得知聶倩被人行刺,這幾日因受到驚嚇而高燒不斷,他急匆匆進入閨房,聶倩看到他後,已經如同個淚人似得。
“大人,時辰不多!”
“我知道
了!白柔指給誰,你心裡應該明白了?”
“大人的安排,民婦何時不從了,只是這銀兩……”
“怎麼大媽媽還怕我給少了嗎?不要忘了,你這‘煙雨樓’能開到現在,沒有我在後面幫襯着,你以爲能做得下去?那位大人可是比我要官高數品,你可要小心伺候着,惹惱了他,我也救不了你!”
“比大人還要官高數品,那豈不是……”
“嗯?”
老媽子連忙止口,親自爲兩人關上門,離開了二樓。
一樓傳來銅鑼敲打聲,樂師撤到了臺下,一個矮小的男子跳上了舞臺,在他精妙的言語下,臺下發出爆笑聲,幾句寒暄之後,盛宴正式開始!
按照習俗,新人問世,一張張半遮的樣貌下,舞姿輕盈,體態妖嬈,看得人心都醉了!但這些新人並不會立即淪落到接客的行列中,而是被老媽子送去學習琴棋書畫,各種禮教,一批批淘汰中選出最佳的女子,擇日捧爲紅人,爲其賺取更多的銀兩。
隨着樂聲低迷之後,臺上的光線也暗沉下來,臺上的女子陸續離開,一道亮光從頭頂打落在舞臺上,花瓣四處揚起,夾雜着羽毛緩緩而落。
忽然,臺下有人高聲叫起來!“看,仙女!”
在羽毛中,兩隻巨翅膀張開,潔白的羽毛就從這翅膀中落下,隨着翅膀的煽動,不難發現,裹在翅膀中的女人,一身薄如水溪的湖色長裙拖墜在地上,隨着女人緩緩落下,她薄如蠶絲的衣裳猛地爆裂開來,露出裡面火鳥一般的羽衣。
狹小的羽衣幾乎遮蔽不住女人的身體,她熱辣的舞姿帶着若隱若現中軀體,釋放出無比妖豔的蠱惑。
全場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而沸騰起來,不少人因爲慾望而醜陋百出!
衛煜坐在雅間看着這個女人,他是男人,說沒有被蠱惑到是騙人,她確實夠辣,夠勁,但還不足以爲其而傾倒。
女人繞場一圈後,對着臺下的一名男子拋出水袖,勾人的眼眸射出一道精光,彷彿要把人吸了進去似得!
衛煜留意到了這個男子,他似乎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因爲太過安靜!這可不像一個來這裡尋歡作樂的人,況且能在這種尤物面前還能挺立不倒的,要不就是有斷袖之癖,要不就是個女人。
想到這裡,衛煜摸着下巴,深邃的眼眸再也沒有從這名男子跟前移開過。
“爺,國公大人到了 ,就在您隔壁房間!”武修從外面進來稟報着。
“隨他去,你給本王盯着那名男子。”
“爺,您不會是……”
“本王看起來有那癖好嗎?”衛煜瞪了武修一眼,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手下滿腦子在想什麼。
“王爺,要走?尚書大人已經安排好一切。”
“我對那名叫白柔的女子不感興趣,你喜歡,你留着!”
“王爺!”武修大叫起來!
“不準違抗!”衛煜笑着閃身離開了包間。
臺下的人瘋了,他們不斷加碼,不斷比拼,甚至還大打出手,頓時場面一片混亂,白柔被打手護着離開了舞臺,更多的打手加入其中,把鬧事的人驅趕出‘煙雨樓’。
本想來看看這紅人到底長什麼樣的寧萱芷無辜的被捲入其中,看得好好的,身邊的男子都開始叫價起來。臺上的女子總是頻頻對她甩出水袖,引得周邊的人對她虎視眈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