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死在自己眼前,而且死法如此殘忍,玲瓏雖見過血腥場面,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感受劍的戾氣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再加上剛剛的驚恐,身體又虛弱,眼前一黑,昏迷過去。黑袍女人趕忙上前抱住她,慢慢蹲下身子,將玲瓏溫柔的抱在懷裡,仔細打量她的模樣,手輕輕碰觸她的臉頰,粉嫩的小臉變得煞白,恐怕是嚇壞了吧。
看着玲瓏可愛的模樣,黑袍女人身體不停的顫抖着,用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一滴水滴落在玲瓏臉上,不知是山洞滲漏的山水,還是女人的眼淚……
身後不時有黑袍人經過,他們雖然都很好奇,但沒人敢駐足觀看,他們知道,這個地宮的黑袍女人發起瘋來,比趙連城還要殘忍。
……
與此同時,朗櫟和公孫雲良離開風來鎮也有幾天了,他二人風雨兼程,幾乎不怎麼停歇,一是因爲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們多停留,二是因爲公孫雲良,他不敢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腦子裡全是玲瓏被抓走的畫面,對一個劍主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對於一個父親來說則是掏心一般的痛苦!
朗櫟也是如此,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太長,可他早就把玲瓏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疼愛,從當初的相遇,到如今的分別,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雖然玲瓏小嘴兒尖酸刻薄,可是從來不會刻意中傷於人,大家每天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經歷了這麼多事,如今卻以這種方式分別,任誰都不會好過的。
更何況,所有的事情因自己而起,眼睜睜的看着玲瓏被抓走卻什麼都做不了,這對朗櫟來說,即心痛,又恥辱。所以,二人極速前行,基本很少說話,好像都在有意的避開這個話題。
可是玲瓏就像他們心裡的一根刺,永遠讓他們疼痛着,無法釋懷!
“公孫老頭,那日你爲何不讓我換回玲瓏?”朗櫟邊走邊道,語氣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讓你換回玲瓏?你想陪了夫人又折兵,買一個搭一個嗎?就算那日你換回了玲瓏她就能永**安無事嗎!已經被人盯上了,逃不過去的!”
“可那樣的話至少可以保住玲瓏的性命,不讓她受折磨!”
“呵呵……朗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想,你去了又能如何,他們可能放了玲瓏嗎,那些做事不擇手段的人你有必要跟他們講信譽嗎,玲瓏被抓走了,痛苦的也就是我們這幾個人,你若是被他們帶走了,我死後怎樣面對你爹,怎樣面對江湖!”
公孫雲良得話讓朗櫟動容,到現在他才真的體會到什麼是劍主,什麼是男人!
“更何況,誰告訴你玲瓏去了就得死呢?”
朗櫟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會傷害玲瓏嗎?”
公孫雲良苦笑一聲道:“傷害不傷害我不清楚,但至少可以確定,他們不會立刻殺了玲瓏的,如果他們想殺了玲瓏,大可不必把玲瓏帶走,直接就可以殺了,之所以抓走她可能是因爲他們還有什麼事沒完成吧!”
朗櫟稍稍放下心來,心裡也反覆思考着。“那一定是與什麼純陰少女之血有關了,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邪術,會如此殘忍! 可是玲瓏也只是一時沒有生命危險而已,時間長了,她還是會有危險的!”
公孫雲良贊同的點點頭道:“所以我們動作必須迅速,召集所有劍主,一同救出玲瓏,我想九月初一的萬寶蓮花會就是一個契機,那些黑袍人也會參加的,到那時他們的目的纔是你!”
朗櫟重重點頭,他發誓,就算拼了命也要把玲瓏救出來,不然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迅速提升你的實力,目前來看已經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了,我想魔宗和黑袍人都在等你實力達到劍主級別,不然那日趙連城早就把你帶走了,可以說你實力提升既是好事又是壞事,好處在於你的實力提升不但可以保護你自己,還可以保護很多人,重振劍宗之威,壞處在於你實力越強,也越危險,這就是目前的現狀。”
朗櫟無奈的笑了笑,當初下山使姨娘那般不捨,或許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吧!可朗櫟怎會知道,他的姨娘從未離開他,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保護着他,只是還沒到勢不可解的地步,所以那些人從來沒有現身。
二人穿過一座大山,到了山腳下,上了另一條官道,朗櫟四處看看,感覺這裡有些熟悉,似乎來過這裡!
“公孫老頭,這條路是通往江南的吧!”朗櫟曾跟公孫雲良到過江南,也就是在那裡遇見的趙連城!
“沒錯,正是通往江南的路,不過我們這次要去的是江南,而不是江南鎮,江南鎮只不過是以江南爲名的小鎮而已,真正的江南遠不止於此!”
說到這,公孫雲良覺得有些事現在是時候跟朗櫟講清楚了。
“江南是中原最富庶最美的地方,同時也是最複雜的地方,三教九流基本都在這裡雲集,你所熟知的魔宗,它的大本營就是這裡!”
“魔宗大本營!那我們去了一定會被發現的!”
“被發現那是一定的,不過我想魔宗人也不會把我們怎樣,沒有赤鬚子的命令他們不敢怎樣,就算他們不老實,有什麼舉動,借他個膽子也不敢打我公孫雲良的注意。
江南最大的建築叫做水雲閣,那是一座超級宏大的建築,分爲地上於地下,地上叫做白市,地下叫做黑市,那裡容納了世間所有的東西,說它是一座看得見的寶藏也不爲過,到了江南,我可以帶你去轉轉!”
朗櫟暗贊公孫雲良的膽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轉念又一想,道:“那我們這次到江南來找誰呢?不會是找赤鬚子吧!”
“我說了,江南是魚龍混雜之地,有他魔宗人,當然也會有我劍宗的人,這次我們要找的這個人住在江南細水湖畔奕劍聽雨閣的藍星寒!”
“藍星寒!他也是劍主嗎?”
公孫雲良點點頭:“七星劍劍主!”
“他跟你和鄺叔叔年紀相仿嗎,他是怎樣的男人?”
“她……年紀比我們小一些,不過她不是男人,是個女人!”
“女人!女人也能做劍主嗎?”
“女人爲何不能做劍主,不但如此,她厲害的很,是十大劍主中唯一的女人,不過這話你就跟我說說算了,千萬別讓她聽到,讓她知道了纔不管你是誰的兒子,會殺了你的!”
朗櫟笑笑,沒再說什麼,突然很好奇,並不是因爲是女人,因爲公孫雲良都說她厲害,朗櫟真的想見見。
二人不再多言,進了江南,立刻有種春意盎然的感覺,清風溫柔的吹拂在臉上,甜甜的,桃紅綠柳,隨處可見的交錯的碧綠小河,時有烏篷船遊過,河畔釣叟戴着竹帽悠然自得,一切顯得那麼清新祥和。兩側商鋪琳琅滿目,似乎天下所有珍奇全部彙集於此。
公孫雲良不止一次到過江南,他對這裡的事物沒有覺得有多新鮮,朗櫟可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熱鬧的城市,心中暗自叫絕。
遠遠的便看到道路盡頭有一處高大的閣樓,像一座宮殿,又像一艘巨大的遊船。那裡也就是江南的標誌,水雲閣!
“看到那座大閣樓了嗎?那便是水雲閣,我們先去那裡!”公孫雲良道。
“時間緊迫,我們不去細水湖畔找藍星寒嗎?”
“哎...天色已晚,先不過去了,那女人很奇怪,太陽落山後就不再見客,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我們還是別自找沒趣了,先到水雲閣吧,在那裡興許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朗櫟也不再說什麼,凡事聽公孫雲良做主,無論做什麼,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遠處看沒什麼,可到了近處才知道水運閣有多麼宏大,就像一座山擺在眼前。
門前的行人各式各樣,可以看得出來,都是些有江湖的人,他們有的在這裡露宿,有的在這裡賭博,還有的從這裡買些外面買不到的東西。
一進水雲閣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座小閣樓,說是小閣樓,其實也不小,像兩座鐵塔一樣矗立兩邊,只是照比水雲閣小了許多。左邊的閣樓寫着酒樓二字,右邊的閣樓寫着賭城二字,言簡意賅,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公孫雲良左右看了看,沒有去那酒樓,而是向右走進了那座賭城,這是朗櫟沒有想到的。
剛到門口,還沒進去,便聽到熙熙攘攘的吵鬧聲,押注下注聲不絕於耳,有興奮呼叫聲,也有落魄痛哭聲,總之就是人多吵鬧。
二人在賭城內轉了轉,人們只關注着賭桌上的籌碼,對於是否來了新人根本不在意,公孫雲良轉了很久,最後在一個人不多的賭桌停下。賭徒們冷眼看了看他二人,誰也沒說話,莊家示意讓公孫雲良坐下,後者也不客氣,也就坐下來。既然坐下了,也就默認了參加賭博了。
朗櫟一頭霧水,他真不知道公孫雲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