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自然也看到了,有些納悶的自言自語道:“怎麼看着像皇兄逃走的那個侍衛!”
她一邊納悶一邊回身對後面的侍女道:“海蘭,是不是搞錯位置了?”
海蘭也是一皺眉,往窗前一湊道:“應該沒錯吧!”不多時,又道:“果然是凌浩,原來這傢伙還藏身在京城。”言語中帶着些許的欣喜。
“膽子可真大,也不怕皇兄抓到他,”容玉說着招手對身後的海蘭道:“一會兒你去將此事告訴太子殿下一聲,記住,先別打草驚蛇了。”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提醒凌浩,心裡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蘇清儘量使自己保持平靜,咬了咬嘴脣問道:“太子殿下與這個凌浩有什麼過節嗎?”
容玉並不知道蘇清與凌浩的關係,無所顧忌的道:“何止是過節,這傢伙前段時間還勾結外人刺殺皇兄呢,幸好被皇兄提前發現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可是皇兄身邊的貼身侍衛,誰會想到竟然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此時蘇清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來京之前,在普陀寺遇到的雜耍之人應該就是與凌浩一夥的。
在檀香閣遇到的戴面紗的女子不就是阿朵嗎!
正在蘇清出神的時候,海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容玉見蘇清呆呆的,不由問道:“怎麼了,阿清,是不是因爲看不成熱鬧而失望了?”
她的話剛剛落音,下面傳來吵嚷聲。
容玉朝下一看,一捂嘴,驚訝的道:“這幫蠢材。怎麼讓將凌霄纏上了。”
蘇清此時也看到了,幾個肥嘟嘟的半老婆子,正將凌霄圍在中間說三道四。
再看院子裡。已經空空如也,早就沒有了凌浩的身影。
此時。下面的穿紅戴綠的一個老婆子抱着凌霄的腿,大哭大鬧起來:“你個負心的東西,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呢,你就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不認識我,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啊——”
凌霄使勁想甩開那個婆子,可是沒想到他一擡腳,忽然感到自己渾身無力。這才意識自己是着了道了,這些人是明擺着要整自己。
“你要對我家妹子負責!”
“負責!”
“負責!”
……
“看着年輕輕的,竟然做這樣的事,傷風敗俗。呸——”一個人說到情動處,張口吐了凌霄一口吐沫。
緊接着,雞蛋、爛韭菜葉子、土塊甚至磚頭都朝着凌霄飛來。
“你今天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死在你面前——我可沒法活了——我的個老天兒啊——”那位婆子拉着調子,邊哭便喊。猶如唱喪一般,場面別開生面,頗爲精彩。
蘇清看的忍俊不禁。
容玉擡手扶額,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哎——走。我們下去看看,再發展下去,我看凌霄得恨我一輩子!”
蘇清笑着跟她到了樓下。
下面已經圍了很多人,容玉撥開人羣領着蘇輕到了近前。
近觀那位婆子,蘇清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到。
那位抱着凌霄不放的婆子大約四十出頭,五十不到的樣子,臉上胖的一點褶子沒有,一雙小眼睛被肉擠得猶如刀片割得縫隙一般,若不仔細看,都會以爲她是睡着了,雪白的臉蛋,血紅的大嘴,哭起來滿嘴的黃牙,身體的臃腫程度自不必說了,大腦袋下面便直接連着贅肉橫行的身子,脖子都被肉擠沒了。
蘇清衝着容玉伸了一下大拇指,笑道:“厲害,要找到這樣的人,也費了一番功夫吧!”
容玉見凌霄的臉黑的都快滴出墨來了,顧不得理會蘇清的打趣,丟下蘇清走到凌霄的跟前,輕咳一聲。
坐在地上抱着凌霄的大腿的婆子臉上的表情一滯,又接着哭起來。
“我說大姐,差不多得了,我看這個人也挺老實巴交的,不如讓他安排一下你日後的生活就這麼算了吧!”容玉一面說着一面彎下腰對那婆子說道,當湊到那婆子的臉上時,用眼神暗示一下,低聲道:“混蛋,搞錯對象了,這人是皇兄的侍衛!”
那婆子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心裡懊悔不已,可是這戲還得接着嚥下去,於是又嚎哭道:“若不是因爲沒法生活,我也不會大老遠的來找他的麻煩啊——”
容玉瞪了凌霄一眼,道:“你還不快補償一下這位大姐,多給她些銀兩,讓她以後好好過活。”
此時,蘇清忽然覺得自己身後好像站了一個人,猛的一回頭,一個陌生的面容映入自己的眼簾,那人衝她一笑,在下面輕握了一下蘇清的手,後退着離開了。
蘇清的兩隻手微微的握起,剛纔那種熟悉的感覺還在,手上似乎還遺留着他的溫度。
不只是容宇會易容,別人也會,她一刻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迴轉身繼續看熱鬧。
此時,凌霄已經知道這是容玉搞出來的,可是容玉是公主,他無可奈何,只是黑着臉看着容玉,伸手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的錢袋丟在了地上。
那婆子一見整整一袋子的銀子,頓時兩眼放光,撿了錢袋從地上爬了起來,“若不夠了,還是會來找你的!”說着便拿了銀子,一扭一扭的走了。
蘇清不由得笑着感嘆,這婆子的戲做的還挺足的!
其他幾個婆子也追了上去,幾個人邊走便說笑,剛纔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圍觀的老百姓見狀,紛紛道:“看着像是訛錢的。”
“左右不關我們的事,走了走了……”衆人紛紛散去。
容玉小心的湊到凌霄的跟前,歪着身子道:“誤會!純屬誤會,你是男人,不可以打小報告的哈!”
凌霄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大步走到那座院落的門口,一腳將門踹開走了進去。
這時,容玉回身瞪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海蘭,怒氣衝衝的指着她道:“怎麼搞得,我讓你去通知皇兄,是讓你告訴他凌浩在這裡,不是讓他身邊的人過來頂包的,你豬腦子啊!”
海蘭抱手在下巴下,一邊歪着身子躲避着容玉,一邊苦着臉辯解道:“屬下去太子府的時候殿下不在,只有凌霄在,屬下是想將凌霄帶過來告訴他凌浩的藏身之處的,可是屬下還沒來得及解釋,大媽們便衝了上來,我再要阻攔也晚了!老百姓都看着呢。”
容玉將腰間的鞭子抽出,攥在手裡,高高擡起,嚇得海蘭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
容玉嘆口氣在她面前虛晃一下,終於還是沒有落下,又將鞭子收起來了:“早晚讓你氣死!”
這時,凌霄從那所院子裡走了出來,回頭看了海蘭一眼,黑着臉離開了。
“看來凌浩已經走了!”海蘭見凌霄悶聲不響的走了,眼角帶着一絲竊喜說道。
“若他跟皇兄告了我的黑狀,我便將你交出去贖罪!”容玉惡狠狠的衝海蘭完,牽着蘇清便上了馬車。
“公主才捨不得!”海蘭在下面有恃無恐的說道。
坐在回去的車上,蘇清見容玉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別愁了,沒事的,太子是心懷天下的人,纔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與你計較。”
容玉殭屍般的轉過頭,“會,他會因爲這樣的小事與我計較的,你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屬下有多護短。”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兩眼一轉,面帶喜色的道:“若皇兄找我的麻煩,我就這樣跟他說:阿清說了,身爲太子,應該心懷天下,不應該在這樣的事情上與自己的妹妹過不去。”
說到這裡,她俯身一笑,“你說他會是什麼反應,我猜他聽了之後,一定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蘇清聽了之後,臉色一變,故意嗔怪的道:“不是說到時候將海蘭交出去贖罪嗎,我看這個辦法就挺好的!”
容玉笑着一邊搖晃蘇清的身體一邊道:“阿清,我們是朋友嘛,救朋友于危難這是應該的!”
蘇清被她搖的胃裡一陣翻滾,剛要說話,忽然感到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她的雙手忍不住按住痛楚,可是身體向前一傾跌落在車座下面。
容玉見狀,一時不知怎麼回事,蹲下身扶着蘇清的身體問道:“阿清,你怎麼了?”
此時蘇清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上下牙齒打着顫,額頭的汗順着臉頰流下。
“阿清!阿清——”容玉喊着蘇清的名字,不知所措。
跟在車後的海蘭聽到車裡有動靜,隔着車壁問道:“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容玉心裡滿是慌亂,顧不得回答海蘭的話,衝着車伕喊道:“快馬加鞭,直接給我感到太醫院去!”
此時,蘇清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僵硬了,可是頭腦還算清醒,明明知道自己這是中毒的跡象,可是卻不知道這毒是如何中的,誰下的毒手。
他們的馬車在宮門口被攔,容玉鑽到車外,抽出腰間的鞭子,幾下便將問題解決了。
馬車趕到太醫院門口,容玉跳下馬車正好看到容宇從太醫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