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英進了中天門之後,按理要被帶到奉天殿去。
在那裡與皇帝一起行婚拜之禮。
不過,禮官將崔雲英帶到奉天殿以後,皇帝容宇卻並不在那裡。
當時,他正緊鑼密鼓的安排佈置在大婚的典禮上,捉拿叛黨之事。
他自從蘇清與凌浩大婚發生意外,那天開始便已經察覺到了,除了南疆之人,背後還有一股勢力在對他的大漢江山虎視眈眈。
他雖然對皇位沒有什麼眷戀,可是他也絕不會看着祖宗留下來的錦繡河山被人糟蹋。
守住大漢的江山社稷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
當凌浩將自己查出的東西交到他的手上的時候,容宇便已經確定了到底是誰在背後覬覦着他手中至高無上的皇權。
或許亂黨也會趁着皇帝的大婚生事,容宇必須要比他們早一步才能提高手中的勝算。
西大營的主要將領雖然頂着朝廷授予他的官職,享受着朝廷給的俸祿,可是他已經不是在爲朝廷效命了。
不過現在的西大營還沒有完全做好助陣亂黨反叛朝廷的準備。
因爲他們不能確定,容宇是否已經知曉了他們給馬匹做手腳的事情,正在明察暗訪此事。
不過皇帝大婚是每個在京官員都必須要參加的禮儀。
在西大營的主要將領和副將進宮之後,西大營便被東大營的主將帶軍包圍了。
西大營中有兵無將,除了聽從命令,別無選擇。
更何況,東大營的主將是帶着皇帝的聖旨去的。
其實這件事,作爲幕後主使的崔繼南已經有所察覺了,因爲在他進宮的時候,只看到了西大營的主將,卻沒有看到東大營的主將。
若沒有西大營的助陣,他奪取皇權便只能靠他手中暗暗發展起來的實力。
不過在內衛中還有他的內應,若是內衛沒有出現意外的話,他照樣可以行事。
只是現在容宇已經對西大營產生了懷疑,不知道他對此事還了解多少。
崔繼南的心裡忽然便沒有底了。
不過他也預感到,容宇可能會利用自己的大婚有所行動。
他自然不敢怠慢。
他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便開始策劃此事,接着遊歷之名,聯繫各地對朝廷不滿之人,將他們集中起來培養,現在便是好好利用他們的時候了。
只要擒獲容宇,大漢便無人能夠繼承正統。
他亮明自己的身份,繼承皇位便名正言順。
只是他一直覺得自己藏得很深,可是卻低估了容宇的實力。
他在皇帝大婚之前,便先將宮內與之內應的人安排好了,何時出擊。
他認爲的最好的時機便是皇帝與皇后洞房合巹禮的時候。
因爲崔雲英也是他做好的一張牌。
而且崔雲英出手比別人的勝算更大。
崔雲英出手之時,令內應的內衛相助,便萬無一失。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容宇根本就沒有進洞房,甚至沒有與崔雲英一起參加大禮。
而他佈置在宮外的人也被容宇早就安排好的火炮隊炸得七零八碎。
只帶了幾個隨從的崔繼南匆匆趁亂從宮裡潛逃出宮。
可是他,沒有想到容宇早就在東西南北各個宮門口安排好了人擒拿他。
他帶人狼狽的衝出重重包圍之後,身邊僅剩下了三個人,還有在宮外沒有被炸到正打算逃走的人。
此時宮內宮外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在混亂中,崔繼南一下看到了阿朵的身影,一個逃命計策在腦海中閃現了出來。
他命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去追擊阿朵,自己則趁亂潛入了鎮西汗王府,綁架了蘇清。
即便是如此,也沒有能讓他逃脫出容宇的手掌心。
現在的崔繼南正躺在容宇特別爲他準備的牢房裡,身邊有頂尖的大內高手守在他的身邊,現在的他是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們沒有想到宮裡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各司其職。
現在天已大亮,太監和宮女們正在清理宮裡的衛生,就好像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容宇信步到了中正殿中。
此時的崔雲英正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從她走進宮門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沒有看到皇帝面,哪有結婚就只有新娘沒有新郎的道理。
昨晚上皇宮附近的巨響,更讓她感到恐怖。
她幾次詢問身邊的侍女,她們也是滿臉的茫然與無措。
就在此時,蓋着蓋頭的她聽到侍女們齊聲道:“奴婢見過皇上!唔皇萬歲萬萬歲——”
崔雲英一下便好像有了着落一般。
容宇進門之後,什麼也沒有說,而是靜靜的坐在了崔雲英的身側。
現在已近錯過了吉時,喜娘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這場婚禮,只是焦急的看着容宇。
容宇卻沒有給她任何明示暗示。
喜娘也只好侷促的站在一邊,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容宇沒有去拿喜稱,而是用手將崔雲英頭上的喜帕一下便撩了下來。
盛裝的崔雲英美豔無比,可是看在容宇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心動。
崔雲英看着坐在自己身邊冷峻的容宇,卻心裡不由的“砰砰砰……”跳個不停。
此時的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得到崔繼南的指令,就這樣一直與眼前的這個男人並肩而坐。
容宇慢慢的站起身,臉看向外面,對崔雲英道:“知道朕爲什麼選你做皇后嗎?”
崔雲英聽了容宇的話以後,面帶羞澀的低下了頭,輕聲道:“臣妾不知!”
容宇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揚,道:“爲了安崔繼南之心,現在他已經落網,你永遠也得不到他的指令了,所以你不管是對朕來說,還是對崔繼南來說,都是無用之人了。”
他說完之後,衝外面喊道:“來人,將她帶下去,與崔繼南關押在一起。”
崔雲英聽了此話之後,一時間驚呆了,在她的心中崔繼南是城府極深的人,絕沒有可能這麼容易便落網了。
若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要這樣屈從他。
崔雲英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外面走進了兩個侍衛便將她從牀上拖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崔雲英才反應過來,高聲喊道:“皇上,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謀害皇上,是真的——”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拖着遠離了中正殿。
崔雲英被待下去之後,容宇一捏自己的眉心,感到身心疲憊。
其實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很多的事情,怎麼處置西大營的將領,怎麼處置崔家的人,如何安定軍心、民心、朝臣之心……
可是,現在他最先想到的卻是如何卸下肩上的擔子,走出皇宮,過自由一些的生活。
現在他有些明白蘇清爲什麼不想跟他生活在宮中了,這裡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他出了中正殿之後,朝着景陽宮中走去。
同樣是謀反,容宇對齊王的安置便比崔繼南要好很多了。
昨天的已經入睡的容承也被皇宮附近的巨響吵醒了。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能猜到是什麼事情。
他一宿沒睡,就怕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等來的是別姓之人對他的處置。
他並不畏死,只是不想看到容家的江山被外人取而代之。
當他看到容宇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眼睛忽然便朦朧了。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到容宇的高大。
原本坐在榻上的他,看到容宇出現在了門口,猛的站起身,上前抱住了容宇的肩膀,一句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他。
容宇拍了一下他的後背,道:“你以前怎麼說的,如此的兒女情長,怎麼能坐穩大漢的江山。”
容承從容宇的身上起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當的皇帝,怎麼老是被人左插一腳,右插一腳的!就不能看好你的家嗎?以後不要老想着怎麼追女人,也想想正事。”
容宇沒有理會他,道:“每天的功課都能按時完成嗎?”
容承被他問的一愣,回身朝裡坐了,氣呼呼的道:“我現在是在跟你談正事,看你也沒有少胳膊沒少腿的,我也就放心了,你趕緊的走吧,別再這裡膩歪了!”
“你竟然會擔心我,不恨我了嗎?”容宇隨手從桌案上拿起了一本書道。
容承兩眼往上一翻,道:“我擔心你?你若不姓容我才懶得管你,我擔心的不是你,而是我們祖宗的江山,我怕被你斷送了。”
“既然你如此不放心,那這個皇帝便由你來做吧,怎麼樣?”容宇看着容承的背身笑道。
容承的身體一下僵住了,半天沒有動靜。
良久,他才道:“趕緊的給我走,這裡不歡迎你!”
容宇聽了之後,臉上無奈的一笑道:“好好學習治世之道,我先走了。”
容宇走了之後,容承猛的轉過身,看着容宇遠去的身影,淚流滿面。
容宇出了景陽宮之後,看到容玉急匆匆的朝她跑了,他迎着她走了上去,問道:“怎麼了?瞧你的樣子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