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興沖沖的跑來跟她說這件事,讓容宇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的蘇清也是這樣,認爲只有經得起任何考驗的感情此時真正的感情,對蘇婉的插足只是觀望,卻不阻止。
當時他之所以沒有拒絕蘇婉,一是想試探一下蘇清對此的態度,二是爲了迷惑蘇婉背後的勢力。
當時蘇清那種置之不理的態度,真的讓他驚訝,甚至讓他產生了她不在乎他的錯覺。
殊不知感情不是用了考驗的,而是用來經營的。
可能凌浩對阿朵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情是很難界定的。
尤其是阿朵對凌浩用情已深,若她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影響他們的感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此時容宇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希望蘇清與凌浩分開,可是又不希望蘇清再受到與上一世同樣的傷害。
就在容宇聽了阿朵的話以後出神的時候,四喜一臉高興的樣子走了進來回道:“啓稟太子殿下,容玉公主今天去給太后娘娘上香了,而且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只是在太后的棺槨前痛苦了一陣,便好好兒的離開了。”
容宇聽了之後鬆了一口氣,道:“有沒有派人跟着去錦福宮。”
四喜道:“殿下放心,派人去了,回來的人說,公主好着呢,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現在太后大喪,有什麼好恭喜的!去去去……”雖然四喜被容宇趕了出來,可是他能看出來今天太子殿下的心情不錯。
坐在下面的阿朵見了之後,苦笑着對容宇說道:“你對阿玉和真好!要是吉達哥哥能對我這麼上心就好了。”
容宇低頭一笑道:“若凌浩真的像我對待容玉一般的對待你,那你此生可就真的發愁了,別忘了容玉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
他說到這裡。神情不由得黯然下來。
他記得小時候,在看到皇后將他的生母折磨致死的時候,他嚇傻了,也痛傻了。
皇后爲了控制他,在他的身上下了蠱毒,只要他不按照皇后的指使做事,便會受到身上蠱毒錐心刺骨的折磨。
在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下,他垮了,真的垮了。
那時容玉天天守在他的身邊。
年幼的他尚不能分辨善惡,只是知道容玉的母親將他的母親害死了。他不敢說。說了也沒有相信。他只能將這種很藏起來,亦或者發泄在容玉的身上。
當時的容玉不管他怎麼打她罵她,她都死心眼兒的以爲他是因爲受不了病痛纔打她。
甚至有時候會主動將小屁股厥到他的跟前說:“皇兄,你又難受了嗎。要是你打我能讓你好受一點,你便打我的屁股吧,不要打臉,被母后知道了會怪你的。”
面對這樣的容玉,縱然他是鐵石心腸也慢慢的被她融化了。
“吉達哥哥也說過當我是他的妹妹,以前的時候,雖然他將我丟給幫裡的人照顧,可是每當見到他的時候,他對我總是很好。分開的時間長了,他還會託人給我捎東西。
那時候我的心願便是盼着有一天能經常見到他,現在,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可是他卻看不到我了。他的心都在蘇清的身上了。”
阿朵說到這裡眼睛便紅了,面色一冷道:“吉達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蘇清卻將他搶走了,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容宇聽了此話,心裡不由得一急,趕緊道:“感情的事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蘇清身在深閨,若是凌浩不去招惹她,她又怎麼會有機會認識凌浩?”
“就知道,連你也會護着他!”阿朵聽了容宇的話以後,倒沒怎麼生氣,只是來時的那股興奮勁兒卻沒有了。
她站起身,一臉得意的對容宇道:“告訴你,就算我不去傷害她,也會有人去傷害她,反正她與吉達哥哥是長久不了的。”她說完後便朝外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迴轉身道:“忘了給你行禮了,”說完一抱拳道:“我走了!不用送。”話音落時,她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容宇看着門口悵然一笑。
他知道,雖然阿朵表面大大咧咧,可是對感情卻固執的很,怕不是輕易能說動的,他不禁在心裡爲深深的蘇清擔憂,又隱隱的有一絲的竊喜。
在阿朵離開之後,雖然凌浩竭盡所能都蘇清開心,可是在新建的鎮西王府轉了一圈之後,她便有些意興闌珊了。
“我們回去吧,外面的太陽越來越熱了,我有些受不了了。”蘇清強擠出一絲的笑說道。
聽了此話之後,凌浩有些不捨,在皇宮裡,他們的言行總是要受到一些約束,今天好容易將她帶出了宮,便想與她多呆一會兒。
而且今天帶她出來的目的不光是爲了讓她看即將竣工的鎮西王府,還爲了另一件事,於是笑道:“有個地方,你一定喜歡,我們去那裡看一下,然後吃過午飯我便將你送進宮,你說好嗎?”
蘇清本想拒絕,不過一遲疑,點點頭笑道:“你想帶我去哪裡?”
凌浩見她沒有拒絕,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他帶着蘇清出了鎮西王府之後,先將蘇清送了馬車,自己卻站在下面與車伕說話,細細的吩咐了好一會兒才上車。
蘇清坐在車裡聽到凌浩在與車伕說話,由於凌浩的聲音很小,所以倒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話。
凌浩上車之後,蘇清笑道:“在下面嘀咕什麼?”
“沒什麼!”凌浩神秘的一笑。
“一看你的笑便知道有事瞞着我,快點告訴我。”蘇清被凌浩逗引的好奇心大起。
馬車行了不多時的時間,便停下了。
凌浩一掀車簾道:“就是想讓你來這家畫館看看。”
蘇清一聽是畫館,便來了興趣,雖然她不是丹青高手,不過前世曾經惡補過這門功課,在這方面稍稍的還算懂一些。
她隨着凌浩的腳步下了車。
站在畫館前,擡頭一望輕輕的念道:“舞墨丹青!這個名字倒挺別緻的,我們進去看看!”
不待凌浩說話,蘇清便先走進了畫館。
凌浩含笑跟在她的身後。
蘇清走進畫館之後,不由得有些奇怪,掛在牆上都用淺藍色的輕紗蓋住了。
畫館的老闆見蘇清走了進來,趕緊高接遠迎的接了出來:“小老二恭迎公主與鎮西汗王大駕光臨!”說着便行了一個大禮。
蘇清驚訝的道:“你認識我?”
店主看了一眼凌浩,但笑不語。
凌浩衝店主道:“都準備好了嗎?”
店主笑道:“是,都準備好了,只待公主的到來。”
凌浩點點頭。
店主輕輕一拍手,牆上原本蓋在畫上的輕紗都飄然而落。
蘇清看着牆上的幾十幅畫不由的驚呆了。
她茫然的看了一下凌浩,慢慢的走到了一幅畫前,慢慢擡起手輕輕撫了一下,從眉眼到神情都像極了她,回首看了一下他,道:“你畫的?”
凌浩一笑道:“沒有你畫的好,不過都是我在西北閒暇的時候畫的,這些畫都是我的期望,希望能與你一起實現。”
蘇清來到一副畫前,上面畫的是兩個共乘一騎的人,女子在前,從神情上看像極了她,後面的男子歪頭測臉,看着前面的女子,溫潤的嘴脣正在靠近女子的臉頰,眼神中帶着一絲的促狹。
她臉上一紅,對凌浩道:“在西北你不好好打仗,怎麼竟想這些沒用的。”
凌浩的眼睛盯着畫道:“有時間我教你騎馬,我最大的願望便是與你在草原上、藍天下共乘一騎。”
“我跟阿玉學過,騎馬其實也不是很難。”
此時,蘇清的心裡的那一點點憂鬱早已經一掃而光。
她從這幅畫前走開,來到了另一幅畫的前面,看了之後臉上一紅道:“沒正行,怎麼會想到畫這樣的畫呢?”
畫中是一個蒙古婚禮的場景,女子穿的是蒙古婚嫁的衣服,沒有蓋頭,一看便能分辨出畫中的女子是蘇清無疑。
“我沒有想到皇帝會賜婚,早就打算將你先拐走,然後帶你去蒙古完婚。”凌浩一側頭對蘇清道。
他說完,牽起蘇清的手,走到另一幅畫的跟前道:“這是前些天畫的,這是鎮西王府,原本是想等我們大婚的那天才讓你看到的,可是不知道我們的婚期推遲到什麼時候,所以今天我便命他們掛出來了。”
蘇清見眼前是張燈結綵的鎮西王府,凌浩正揹着他的新娘進門。
看到這裡蘇清忍不住眼圈紅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凌浩牽着到了另一幅畫的前:“以後我們要一個孩子,好好愛他,讓他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蘇清一愣:“爲什麼就要一個?多要幾個孩子不行嗎?”
凌浩看了蘇清一眼,臉上的神情一變,道:“不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喧譁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