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她們正朝着清揚院的方向走去,看到白蘭一臉慌亂的從玉蘭樹叢中跑了出來。
只是不管衆人怎麼問,白蘭就是死咬着說不知道蘇婉的去處。
就算在崔錦卉的逼迫下也沒有說。
就在這時,玉蘭樹叢中一陣猛烈的晃動。
蘇婉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身上的外衣已經支離破碎!
臉上也弄的滿是污垢。
衆人見了不由得大吃一驚。
崔錦卉最先反應過來,跑到她跟前瞪大眼睛問道:“怎麼回事?”
蘇婉原本以爲此時這裡會沒有什麼人,而且離着清揚院也很近,可是爲什麼他們都在這裡,就好像是故意在這裡等她一般。
蘇婉後退了幾步,一臉痛楚的抱着頭,雙膝一軟倒在了地上。
白蘭趕緊跑到她的身邊,哭喊道:“小娘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奴婢扶你回去休息。”
可是憑她一個丫頭之力,怎麼能將倒地的蘇婉扶起,蘇峻搖了搖頭,上前將蘇婉打橫抱起,將她送到了不遠處的清揚院。
“哥哥去哪了?”崔錦卉一面跟進了清揚院,一面皺眉暗忖道。
她知道崔中誠一向對蘇婉另眼相看,若知道她出了事,肯定會想辦法給她出氣的,她如此想着便對自己身後的丫頭道:“去看看少爺去了哪裡?就說我在找他。”
那名丫頭應着出去了。
蘇峻不便進蘇婉的閨房,邊讓蘇清將蘇婉安置好,接着命人去稟報蘇老太太了。
蘇清命丫頭給蘇婉將身上支離破碎的衣服換了下來。
不多時,蘇老太太與商氏便滿嘴“心肝寶貝”的進來了,崔氏更是心急火燎的要看到蘇婉。
“到底怎麼回事,當時誰在場!”蘇老太太剛問了一句,卻見崔錦卉的丫頭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走到崔錦卉的跟前回道:“小姐,少爺剛纔掉進水裡了,衣服都溼了,已經先回去了。”
蘇婉聽了此言,深深的一閉眼,因爲拼命忍住心裡的怒氣,以致身體微微的有些發抖。
蘇老太太聽了那丫頭的話以後。先是一愣。似是想起了什麼事,臉色變了變,方歉疚的對商氏道:“親家母,您看。真是對不住,是我們招待不週了。”
商氏也是一個聰明人,蘇婉與崔中誠同時出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老姐姐說哪裡話,我們還不都是爲了孩子們,也叨擾了半日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完走到蘇婉的牀前,安撫道:“你是個識大體、知道孰輕孰重的好孩子,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有你老太太給你做主。我也就放心了,好好養着吧!”
蘇婉使勁兒咬了咬嘴脣,沒有說話,將眼睛閉上了。
商氏見狀,嘆口氣也沒有多言。帶着崔錦卉等離開了。
崔繼東很不想走,不過,他一個人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便一步一回頭的跟着離開了。
蘇老太太將她們親自送出門去。
商氏臨上車,回頭對蘇老太太笑道:“爲了兩家的和睦,還望老姐姐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終究也不算委屈了那孩子。”
蘇老太太一笑,道:“好,等老三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
將商氏送走了之後,蘇老太太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一回到頤祥園,便命人將蘇婉身邊的丫頭白蘭關了起來,交給了自己身邊的那幾個嬤嬤,詳加審問。
白蘭也想維護蘇婉,可是卻扛不住那些嬤嬤的軟硬手段,與其生不如死,不如說了實情早早結束這一切。
最終她將自己看到說了出來。
蘇清與蘇婉不睦,她也沒有裝出一副親姊熱妹的姿態去關心和安慰蘇婉,商氏一家走了之後,她也便離開了。
倒是五娘留下了。
蘇清回到了幽香園之後,笑着對梅紅道:“我不方便過問四孃的事情,一會兒吃過飯,你去打聽一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打聽不到也沒有關係,只別讓人發覺你刻意的想知道這件事。”
梅紅一拍胸脯道:“奴婢出馬怎麼會有打聽不到的事情。”
端着茶水進來的紅蓮,被她說的“噗嗤”一笑,道:“小娘子還沒誇你呢,你便興做上了,若是誇你兩句,你還不高興的瘋了。”
梅紅衝她做了一個鬼臉,“奴婢先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
“這樣的差事誰還會與你搶嗎,你與廚房的各路嫂子、嬤嬤們都快打成一片了,快去吧,你一天不去,那些嫂子、嬤嬤們會想你的!”紅蓮說的蘇清也忍不住笑了。
梅紅還沒有出門,蘇清遲疑一下,道:“梅紅去廚房告訴一下,每天給我準備一碗黑魚鮮筍湯。”
梅紅聽了,只當蘇清喜歡上了這味湯,答應着便出去了。
站在一旁的紅蓮是個細心的,不過是讓廚房加一道湯而已,爲什麼蘇清的神色卻如此的凝重?
紅蓮百思不得其解。
梅紅不負衆望,沒等吃過晚飯,就這一會兒出去轉悠了一圈,便將今天蘇婉的事情給打聽的八九不離十了。
原來蘇清從涼亭出來後回到清揚院換了一身衣服,便打算再回涼亭,因忘了東西,便命白蘭回去取,這期間她自己便慢慢的向前走着,走到玉蘭樹林旁的時候,卻不知因爲什麼便進了玉蘭樹林。
白蘭拿了東西一出院門正好看到蘇婉的身影在白蘭樹便一閃不見了,便悄悄的跟了進去。
卻沒想到,她進到樹林深處,卻看到蘇婉與崔中誠抱着滾在了一起,一驚之後,慌亂的從樹林裡跑了出來。
“真沒看出來四娘子竟然這樣孟浪,這是讓人撞破了,若撞不破的話還不知道會鬧到什麼田地。”紅蓮聽了梅紅的話以後不由的嘆道。
蘇清聽了之後,輕聲一笑:“她又不傻,爲什麼要這樣做。不是說崔中誠配不上她,而是她的心大的很,是不會看上崔中誠這樣的貨色的,這件事一定有什麼隱情。”
蘇清想到今天五孃的神情,便知道此事肯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件事與她的關係不大,所以蘇清在好奇之餘,也不會插手太多。
一連幾天過去了。這件事也沒有人再提起。只是蘇婉身邊的白蘭卻病了,便令綠蘿頂了白蘭的位置,將白蘭送到莊子上養着了。
此事便如此銷聲匿跡了。
自從蘇清囑咐了大廚房每日給她加一道黑魚竹筍湯之後,果然。大廚房,每日都給她準備好。
一連十幾日,蘇清吃過之後,都只是肋下微痛,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會過去,若不仔細體會,很容易便會忽視了。
不過她自己知道,她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一點點的被毒素侵蝕破壞,這種細微而緩慢的量變。終有一天會發展成爲質變。奪走她的生命。
她必須要在質變發生之前找到破解此毒的辦法。
這天她正在看一本醫書,容玉滿臉帶着細汗走進了幽香園。
蘇清見她穿着一身紅色的胡服走了進來,笑道:“那裡來的一個異國公主,到比穿着漢服更俏麗些呢。”
容玉被她說的也笑了,笑過之後。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我是來問問你,皇兄拜託你的事,你想出辦法沒有?”
蘇清一扶額,輕輕的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一定會有辦法的。”
容玉聽了之後使勁兒的點點頭道:“你說的對,人家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萬年,像他那種肯定不會這麼短命的!”
蘇清聽了這句話以後,眼睛往上一翻,真想問一句:“你們真的是親生兄妹?”
容玉胡亂的撓撓自己的頭,道:“心煩,走,陪我去騎馬,我教你!”
其實上一世蘇清也曾騎過馬,只是那時是與容宇同乘,今生卻還沒有上過馬背。
騎在馬上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確實能讓人甩掉不少心煩事。
“好,我陪你!”蘇清猶豫了一下道。
容宇與蘇清相攜到了城外。
蘇清下了馬車,容玉沒有聽,反而一甩馬鞭,在空曠的原野上策馬揚塵,飛奔而去。
不多時馬蹄聲漸進,容玉轉了個圈又回來了,立馬在蘇清的跟前,輕盈一躍,便下了馬。
她對長舒一口氣道:“騎馬的感覺真是爽透了,我這匹馬性格還好,你來試試。”
蘇清沒有怯場,笑着接過了馬鞭。
“腳蹬在馬鐙上,上!”容玉的雙手稍稍的託了一下蘇清的身體,蘇清已坐在了馬上,笑道:“好像也不是很難。”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胯下的馬纔剛剛移步,她的身體便不由的向後傾了一下,險些摔下來。
“騎馬,平衡是關鍵!”蘇清的身體晃了一下笑道。
容玉一笑:“說起來倒是頭頭是道!”她說完擡手輕拍了一下馬背。
馬兒一開始走動,蘇清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不是左擺就是右晃。
她慌亂中想拽住馬繮,可是馬兒卻以爲她要拐彎,一個轉身便將她甩了下來。
她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慌得容玉和站在車邊看着的梅紅趕緊跑了過去。
蘇清不是嬌氣的人,咧了一下嘴道:“沒事,學騎馬的人開始的時候,沒有幾個是不摔跤的吧!”
容玉有些不放心的道:“話雖如此,可是還是讓大夫去給你檢查一下吧,不然讓某人知道了,還不揭了我的皮。”
“呀!小娘子,你的胳膊流血啦!”梅紅嚇得哇哇大叫。
容玉拉過蘇清的胳膊一看,果然整個袖子 往下都滲出了鮮血,她也慌了,趕緊道:“走,進城,去看大夫。”
蘇清也便沒有再堅持。
進了城之後,他們先到了一家醫館給蘇清做了包紮,爲了保險起見,那位大夫特意給她診了脈,以免傷及內臟。
那位老大夫,摸着蘇清的脈細,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疑惑,遲遲不下結論。
蘇清試探着問道:“大夫,小女子是不是有什麼內臟受損?”
那位老大夫捻着鬍鬚慢慢的道:“是內臟有損,卻並不是摔得!”
蘇清猛的一驚!難道眼前的這個老大夫能夠診出她所中之毒!
於是連忙問道:“那老先生可知小女子是什麼內臟受損,可有醫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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