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原本只是想和傲月開個玩笑,可是,望着近在咫尺的紅脣,居然有了那種一親芳澤的衝動,上次在向陽山那蜻蜓點水,居然令他在爾後無數個午夜夢迴時回味不盡。
他多想有一天,能像夏侯逸軒那樣輕擁她入懷,然後品嚐到她獨特的美好……
風雲眼中驀然升起的渴望,讓原本也以爲是玩笑的傲月也怔住了,因爲,她看到了風雲那上下滑動的喉結,她感受得到他凌亂的氣息……
她不再是個什麼都無知的少女,她與夏侯逸軒曾不止一次的親密過,所以,她知道,這樣的男人處於一個什麼狀態。
“去你的!肯定又是瘋了沒好!”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傲月猛地一把推開了他,爲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她端起原本是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壓住那怦怦亂跳的心。
而風雲則僵在了當場,可是怔怔地望着她的舉動,心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狠狠的颳着,這就是心痛麼?果然夠難受!
良久的沉默,讓那裡變得極爲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得出彼此的氣息。
“坐吧,一直站在那裡,人都要僵了!”終於,傲月重新拿了一個茶杯替他又倒了一杯茶,並示意他坐到離自己對面的位置。
他們相坐而無言,氣氛變得極爲尷尬,某種緊張的氛圍總是縈繞在他們的周身,尤其是風雲,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一下子變成啞巴了?”爲了緩和兩人之間的那種尷尬,傲月故作沒事一般瞪了他一眼,努力讓兩人回到平時的嘻鬧中去。
“呵,我忽然不想說話了,不過,我要是開了口,就會滔滔不絕,某人可是要嫌的,不過呢,我就是有這個壞脾氣,越嫌我就越要煩!”
風雲並不是傻子,又豈能不懂傲月之意?當下接過傲月的話,並略顯風騷地衝她拋了一個消魂的魅眼。
心中縱然苦澀氾濫,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她有非分之想,不爲別的,就因爲,她是夏侯逸軒喜歡的女子,如果喜歡她的是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他發誓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奪過來。
可是,喜歡她的,卻偏偏是夏侯逸軒,是那個他這一輩子都不能背叛的男人,所以,他只能選擇留在她的身邊,默默的愛她……
他擠眉弄眼的模樣,把傲月逗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啐道:“沒個正形的!”
兩人相視而笑,剛纔的尷尬也頓時化得無影無蹤。
“對了,風雲,之前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這麼久都沒有下文了,你該不會是又有了別的打算吧?”傲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問道。
當然,查的是什麼事情,她和風雲最清楚。
“是啊!我是另有打算,我是想哪天捧着你那值萬兩的小腦袋去收錢呢!”風雲咋了咋舌,‘不懷好意’地看着傲月的頭。
“好了,不許再看着我的頭!還有啊,再不說出來了,我可要翻臉了!”傲月把臉一正,佯裝生氣狀。
可風雲卻不買她的帳,仍是沒個正形的說:“好啊好啊!我正想看看你那張臉翻過來會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呢。”
“你!你是真要惹我生氣麼?”傲月美眸一瞪,鼓起了小臉,那樣子可是真要發火了。
見傲月快要生氣了,風雲自然不敢再戲鬧下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有些頭緒了,不過呢,還不能肯定,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回到宣城,我再一一告訴你。”
傲月自然也相信風雲不會騙她,想想也對:“那倒是,想要我死的人一定在宣城,就算你在這裡告訴了我,也只能是讓我更加氣憤而已,也好,等這裡沒了後顧之憂,回去之後,我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報仇了!”
“你不孤單,都是要報仇,也算我一份!”
當然,風雲並不能理解傲月所謂的報仇是什麼,他只當是傲月要向那些先前要害她的人復仇,卻從未想過,傲月身上揹負的仇恨遠在他的想像之外。
傲月笑笑不語,雖然說,當初她有意拉着風雲結盟復仇,可是,這陣子來的相處,她覺得風雲其實也很可憐。
本就生在皇家,本應過着如夏侯逸軒他們一般尊貴的生活,可是,卻因爲樊思琴而落得個娘不知身死,自己也流落在外的悽慘下場。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龍徹依約前來,仍舊是三天前那身黃金戰袍,依舊那般威武,只是,那雙寒眸底,閃耀着一顆復仇的心。
“南宮大人,三天已過,你承諾的解藥呢?”
“日頭剛剛升起,王爺果然準時!”傲月催馬上前一步,原本就嬌小的她,騎在馬上,遠遠看去,猶如一個小女孩一般。
那雙抓着馬繮的嬌嫩小手,像是柔弱無骨一般,可誰又曾想過,就是那樣一雙纖纖玉手,居然能妙手回春,也能在言笑之間便能奪去他人的性命。
即便她的容貌醜陋得令人不願意多看一眼,可是,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如虹一般,令人無法去忽略她的存在。
“本王不想多說廢話!南宮大人交出解藥,本王纔會作下一步的打算!”龍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傲月不依約交出解藥,那麼,他便即刻揮軍拼死一戰。
這個時候,離他發毒的時間還將近一天的時間,如果他們抱着必死的決心,那麼,夏侯逸軒這邊,縱然個個武功高強,亦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傲月抿了抿脣,下意識地朝夏侯逸軒望,而夏侯逸軒此時亦朝她望來,那滿是擔心的眼神,讓她頓時心中爲之一暖!
“王爺,我南宮傲月亦是守信之人,解藥於昨日已完成……”
龍徹乍一聽到解藥已完成,略帶歲月痕跡的臉上掩不住喜悅:“那解藥呢?”看到傲月臉上那抹失望,他的心頓時跌入了谷底,沉聲問道:“怎麼了?南宮大人莫非是想毀約不成?”
傲月擡眸搖搖頭:“王爺,並非傲月存心毀約,幾日來,傲月幾乎沒有合過眼,而配好解藥,只是,解藥於昨日不慎被人偷走了……”那愧疚的眼神,想讓人不信都難。
“你說什麼?”這個消息自然出乎了龍徹的意料之外,繼而大怒:“南宮大人,本王那日信你,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戲弄於本王!罷了罷了!總歸是一戰,總歸是一死,本王今日就與爾等一決雌雄!”
說完,大手一揮:“天月國的勇士們!早死晚死都終歸是一死,而死也死得其所,今天,爲了我們偉大的天月王國,戰鬥吧!”
“爲了天月王國而戰鬥!”
“爲了天月王國而戰鬥!”
“……”
頓時,龍徹身後的那個將士們個個都高舉着手中的彎刀高呼,那高亢的聲音幾乎震地動山搖!
夏侯逸軒暗暗心驚,看得出來,龍徹帶兵有數,而將士也是誓死如歸,這一戰,若真的打起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龍徹大手一揚,身後所有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他輕哼一聲,對傲月道:“南宮大人,既然你毀約在先,那麼,就別怪本王無情了!”
說完,對身旁的人吩咐道:“把哈克王和王后的屍體帶上來!”
“是!”兩名將士轉身往後跑去。
沒過多久,早已死去多日,滿身是血的哈克王與王后果然被人帶到了龍徹身前,也幸得此時已是寒冬,雖然哈克王與王后已死多日,但屍體除了蒼白僵硬以外,並無特別的異味。
龍徹手中的馬鞭指着兩具屍體道:“當日,本王曾說過,若你們毀約,本王定要****哈克王與其王后的屍首,今日,本王就要你們看着他們如何被五馬分屍,他們死無全屍,全都是因爲你們毀約!”
他話音剛落,便已有人牽來十匹馬,看那樣子,絕非恫嚇。
“住手!”傲月忙叫住他,雖然哈克王與其王后跟她並無關係,可是,看在阿蓮的份上,她也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龍徹毀了那兩人。
龍徹挑了挑眉,冷哼一聲:“南宮大人,那日,本王就是信你,所以,纔會給你們四日之約,如今你們毀約在先,可就別怪本王了!”
傲月怒道:“王爺,死者爲大,難道不應該尊重一下死者?如今哈克草原已大半被你們佔了,毀約是我們的錯,可是,我們也不想這樣……”
“住口!”龍徹冷冷打斷了傲月的話:“是你們毀約在前,你無權干涉本王所做的任何決定!”
“你!”傲月也被眼前這一頭老犟驢氣住了,雖然自己還有後棋,可是,此時還不是時候,看到龍徹如此執拗,也令她十分的氣惱。
“王爺,縱然你將他們二人五馬分屍而泄憤,也於事無濟,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解決眼前之事才最重要!”一直悶聲不吭的夏侯逸軒終於是與傲月並排站到了一起。
傲月回眸,與他的眼神交匯在一起,見他脣瓣微微一動,她已然是感動不已,她懂些許脣語,所以知道他在說:“不怕!有我在!”於是,亦回報他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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