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淚眼婆娑的告訴他:“天兒我就是你的親孃。”
莫凌天愣住,雖然才十幾歲,但是大男人的情感卻開始作祟。他衝着慧姨大喊:“不,你不是,我的親孃早就死了。”
慧姨卻也不生氣,拉住莫凌天的手說:“娘確實是對不起你,從小讓你寄人籬下,孃的苦衷你也許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天兒纔不屑,雖然往日裡慧姨對他好他很感激,可是如果是孃的話,那麼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他冷聲道:“我纔不信,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你拋棄自己的孩子,獨自一個人生活?”
慧姨知道那時候是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莫凌天的於是,她也不強行去說,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上面畫着好看的荷花,還帶着絲絲縷縷的香氣。
她把錦囊送到莫凌天的眼前說:“或者你現在不能理解,也不會喊我一聲娘,但是這個拜託你留在身邊,陪伴你長大。”
天兒本想拒絕,可是他看到慧姨臉頰上的淚水,一時又心軟了,他賭氣的一把奪過荷花錦囊,生氣的走出去。
看見瓏昕站在河邊,沐浴在夕陽的晚霞中,臉上一片暈紅,襯映在荷花的身邊,這一切跟剛纔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兒走到瓏昕的身邊,看着比他矮很多的小瓏昕,她正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雖然她跟小瓏昕的相處時間並不太多,但是他從她的身上卻看到了堅韌和勇敢,堅強又善良。
他把荷花錦囊拿在手裡,正在沉思。
小瓏昕看到了笑說:“這個錦囊好漂亮啊,荷花的繡工好細緻啊!”
天兒的眼神變得沉長,遙望着天邊的晚霞說:“喜歡嗎?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
“真的嗎?”瓏昕驚喜的接過,看着錦囊心裡生出一些喜悅。從那一刻起她就決定一定要跟天兒做好朋友,一生的朋友。
只是後來,瓏昕再也沒有見過天兒跟慧姨,不知是什麼原因。而今她知道慧姨其實是皇上在外面的女人,皇上對她一往情深,她卻早已失蹤了。
那時候在藏書閣她看見皇上回憶起慧姨的表情,臉上盪漾的依舊是愛情的味道。
回憶回到從前,直至瓏昕變成了藍月然後在方府慢慢長大,每每想起天兒時的心情也在慢慢的變化,長大的她早已經不再視天兒爲朋友,而是多了一份期待,幻想着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只是再見的時候,兩人已經不相識,等到確認就是彼此的時候又過了最浪漫的時機。
那時候在藏書閣她看見皇上回憶起慧姨的表情,臉上盪漾的依舊是愛情的味道。
藍月跟隨莫凌天的講述,腦海裡也不斷的閃現自己當時的想法。可是此刻莫凌天的話戛然而止,藍月擡頭問:“後來呢?爲什麼再也沒有見過你和慧姨?”
莫凌天的臉上看似雲淡風輕,可是說出的話語卻很沉重:“因爲在最後一次見面之後,她被人殺死了,死法殘酷,恐怕是你永遠都不會想到的。”
藍月傷心的看着莫凌天,知道既然慧姨是莫凌天的親孃,那麼當時剛剛認了親孃的天兒,一定很是心痛吧!
“然後你就離開了渝州城?”藍月問。
莫凌天點頭:“是,我被師傅強行帶回了京城,帶着最心痛的遺憾。”
藍月瞭然,他的親孃在剛剛想人不久久離他而去,所以那時候的他肯定也沒有心情等瓏昕去告別的,所以雨荷湖畔相送錦囊,那就成爲了小時候的最後一面。
等等,藍月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慧姨是你娘?那麼皇上曾經說過,慧姨跟他……”藍月睜大了眼睛:“難道你是皇上的兒子?”
莫凌天無比認真的看着藍月,雙手扶着藍月的雙肩:“藍月,下面不管我什麼你都要相信我,好嗎?”
藍月反手一把將他推開,臉色蒼白,往後踉蹌了幾步。明顯傷勢未愈的她根本不能用力。
看着莫凌天又要過來,藍月一聲喝住:“不要過來!”藍月緩了緩又說:“你也是皇上的兒子,我又是公主,我們倆豈不是……兄妹?”藍月的腿徹底軟了,一下癱坐在地上。
莫凌天還是往前幾步,蹲在藍月的身邊說:“藍月相信我,我們倆不是兄妹,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爲什麼不是兄妹?那麼我們倆其中一個人必定不是皇上的孩子,那麼是你?還是我?”藍月好生糾結,一方面希望可以和莫凌天在一起,另一方面有希望自己剛剛找到的歸宿是真的。
莫凌天語塞,他該怎麼說呢,藍月傷勢未愈就告訴她她不是皇上的女兒,那麼她的真實的身世要告訴她嗎?她能接受嗎?會不會因此變得鬱悶?
這些不確定讓莫凌天猶豫,若是換做以前做事雷厲風行的他,怎麼會這麼優柔寡斷,只不過在這個小女人面前,他就會變了,就會向別人說的那股繞指柔的觸感,總是似有似無的劃過心底。
“你說啊!”藍月迫切的眼神看着藍月。
莫凌天彷彿被看的無處遁形,卻又不想說起。正在此刻,小九跑過來說:“大師哥,小月亮你們在幹嘛?小月亮的傷還很嚴重不能出來的,趕緊回去,趕緊回去。”
小九一副苦口婆心的家長風範,看着兩個人直搖頭。
藍月一動不動,不死心的她還是想知道剛纔的問題。卻被莫凌天打橫抱起,回到了密室。
“呦,我送到密室是有意爲之,現在你都可以自由活動了,還把小月亮送回密室而不是她的房間,嘖嘖,一定有隱情。”小九搖着頭自言自語,自從出來黑色森林之後,小九可是越來越愛八卦了。
幾天過去,龍錦沒有等到靜妃的迴音,又忽然得到皇后娘娘在冷宮自殺的消息。龍錦一個把持不住差點就要暈倒。
他馬不停蹄的趕到冷宮,卻只能看到母后的屍體。
曾經在自己的眼裡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母后,曾經甚至一手遮天變換風雨的皇后娘娘,曾經爲了自己登上皇位而不惜鋌而走險,替兒子背黑鍋的孃親。
“母后!”龍錦長跪在地,失聲痛哭。
麗萍姑姑走上前,拍拍龍錦的肩膀說:“太子殿下您要保重,皇宮娘娘去了,但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凡事不要太過於強求,能退且退吧!”
“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育我?”龍錦一把推開麗萍姑姑的手,恨恨的看着他。
麗萍姑姑低下頭徑自垂淚,是啊不管龍錦走到什麼地步都是她把他推上了這個水深熱火的位置,自己把自己 的親生兒子送給別人的那一刻,這一切都註定她是大錯特錯了。
龍錦頹廢的回到景仁殿,相珍正在等他,見他回來馬上上前去幫他脫去外衣。
“太子殿下,母后的事情您不要太過傷心,當心身體啊!”相珍柔聲道。
誰料太子卻一把將她推開,眼神狠厲:“不要再假惺惺;了,母后死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是真心幫助我的了。”
“不,太子殿下,我是真心的,你都知道的啊!爲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的。”相珍又上前去拉住了龍錦的衣袖。
龍錦卻嫌棄的看着她說:“既然爲了我什麼都能幹,那麼你幫我殺一個人。”
“殺誰?”相珍問。
龍錦笑了,笑的有些陰冷:“殺莫凌天。”
“什麼?”相珍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她從來沒有想過。
龍錦看着相珍的表情,嘴角露出一絲邪笑說:“還口口聲聲說會爲我做任何事,這個你都做不到。”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啊!”相珍說。
“這個簡單,早外有一天他回來找我的,只要那一天你幫我殺了他,我就信你。”龍錦看着相珍,嘴角依舊是那副殘酷的邪惡。
相珍沉默着,久久不語。
“做不到就算了,就當我沒說,以後也不要再說好聽的了。”龍錦到底沒有耐性。
“我做。”相珍拉住龍錦說,如果這樣可以留住龍錦的心,那麼又有何妨?
龍錦笑了,笑的卻有些苦澀,明明知道兩個人都已經走上邪惡的路程,可是沒有人罷手,就這樣看着彼此一點一滴的走向深淵,並且笑着看着彼此,走的徹底。
這天晚上,靜妃親自來了景仁殿,當然這是秘密行動,不會讓皇宮的其他人知道。
龍錦都很意外,看着莫名就出現在景仁殿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靜妃,龍錦也很訝異。
“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了?”龍錦正端着一杯酒。
靜妃臉色紅潤,神清氣爽。“當然好了,不過卻聽說皇后娘娘她……”
龍錦大口喝了一口酒說:“是她命薄,等不及那一天了。”
靜妃也道:“是啊!其實再等等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龍錦道:“是什麼辦法會那麼快?”
靜妃笑意漸無,剩下的都是陰狠。“趁着皇上病重,去殺了他,這是最好的辦法。”
龍錦定住,這個正和他意,既然皇上這個位子非他莫屬,那麼父皇早點離開也沒什麼吧!就當爲了兒子的前程做出犧牲吧!
“好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龍錦握緊了拳頭,在心裡下了決心。
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不壓迫怨誰,要怨就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一可靠的就是權力。
至高無上的權力。
靜妃笑了,笑的詭異,她心道:看來昨晚的冷宮之行沒有白做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