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地牢,兩人都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突然而來的光線讓他們很難適應。
她們被送到了一處大殿,大殿兩邊已經站滿了人。
確切的說那些人都是一些大臣和皇家子弟,藍月和藍夢被丟在中間,兩人跪倒在地。
“民女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藍月勉強的支撐着身子。
“藍月,我問你,這件事因何而起?你如實招來!”皇上聲音洪亮。
“啓稟皇上,此時皆因藍月而起,藍月願一人承擔罪名,請求皇上放過方家,放過藍夢。藍月願以死謝罪,歡皇家聲譽。”藍月雖然低着頭卻聲音坦蕩,毫無矯情做作。
“整個方家都已被囚禁,這件事情是不是故意爲之?”皇上問。
“啓稟皇上,此事豈有故意之禮,大興王朝國泰民安,方家受皇家俸祿,感恩戴德。家父有兩個待嫁的女兒,都有進宮選秀服侍太子之心,只是每年每家都只能有一個女兒參加選秀,故,我請求父親爲我報名。誰知,妹妹依舊心切,所以才私自替代民女前來選秀,只因我們不懂禮數,才惹出此番麻煩。”
藍月說的悽悽楚楚卻又擲地有聲,雖然樸素自然,卻又將大事化作姐妹對選秀的爭奪,又將百姓熱衷選秀,熱愛皇室的心情推向頂端。
“各位愛卿有何見解?”皇上聽完之後,龍顏變暖,
有一位身穿文官官服的中年人上前道:“啓稟皇上,我與方大人一同爲官十幾載,我敢保證,就算給他二十個膽量,他也不敢欺君罔上。”
藍月暗暗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有些忠厚老實的臉龐,嘴角有一顆痣。藍月暗暗記下,將來必報。
又有一人出來說道:“皇上,依臣看,這位姑娘說的有理,雖然破壞了選秀,但是最終選秀也得以順利進展,他她們雖有罪,卻不至於欺君犯上,頂多是方大人管教不嚴,教不嚴父之過,理應小有懲戒。
“嗯,王丞相說的有禮。”皇上應了句。
藍月低頭瞄了一眼王丞相,這人一把鬍子,看着眼睛就是聰敏之人,此時雖然敷衍趨勢、順手推舟但是藍月也記下了。
“皇上,臣以爲理應放出方大人,官復原職,至於這兩個姑娘,可以將功贖罪。”說此話的是莫將軍,藍月是認識的。此時他已經很快就要榮升皇親,固然說話更有分量。
其他的大臣見狀也紛紛爲其求情,皇上見此情景,也不斷地點頭。最紅皇上宣佈:“此事既然全因兩個孩子不知禮數之過,那麼就留兩個孩子在宮中衝爲宮女,今生不得再參加選秀,五年之期滿後才能獲得自由之身。”
“皇上英明。”各位大臣齊齊叩拜,贊皇上大仁大義。
“退朝。”皇上輕聲一句,換來一名太監扯着細嗓子喊道:“退朝----”
衆位大臣一一散去,藍月和藍夢兩人依然跪在中間。
“姐姐,我們要在宮裡做宮女?”藍夢小聲問。
“是的!”藍月答。
“可是我不想。”藍夢略帶哭腔。
藍月瞟她一眼道:“那你繼續回牢房去吧!”
藍夢啞然,只是一臉委屈的看着藍月。
“你們還在那裡幹什麼?跟我來!”說話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德總管。
“德總管是你!”藍月慢慢站起身來。
德總管一張臉長得倒是慈祥,此刻又笑臉盈盈的看着特別親切。
“丫頭,你還記得我呢!上次在虹越舞館我可是很看好你呢!”德總管笑道。
“藍月慚愧,現在不是依然沒有好結果。”藍月微微低眉道。
“不怕,五年時間說快也快,只要這五年平安無事,就能順利出宮了。”德總管道。
“謝謝德總管教誨。”藍月福了福身子。
“小勝子,帶兩位姑娘去浣衣局。”德總管安排一個小太監然後有轉頭跟藍月說:“浣衣局是相對太平的地方,去吧!”
“是!”藍月和藍夢施禮告退。
路上,藍夢問藍月:“姐姐,爲什麼你剛纔要謝謝那個大太監教誨,他哪裡教誨過我們?”
藍月道:“他叫我們在這五年裡不要滋事,處事儘量平和,能退則退,能忍就忍,只要平安無事度過五年就能平安出宮,相反那就不好說了。你數算不算教誨我們?”
“可是我沒聽到他說這麼多啊?”藍夢撓着頭問。
“有心者,用心聽。你只用耳朵自然聽不到,若是有心,也不會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了。”藍月瞟她一眼道。
“哦!”藍夢雖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依舊答應了一聲。
藍月看看藍夢,沒想到因爲這件事藍夢變得這麼乖巧了,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兩人的關係因此破冰。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浣衣局。所謂的浣衣局就是爲皇家的主子們洗衣服的地方,是皇宮八局當中面積最大,設施最爲破舊之處。
在這裡掌管司事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嬤嬤,在這裡洗衣服的大多是罪臣之女,犯事的丫鬟,年老的宮人嬤嬤。
小太監小勝子將藍月和藍夢帶到這裡,見到了司事的嬤嬤道:“李嬤嬤,這兩位是藍月和藍夢,德總管交代以後有勞嬤嬤照顧了。”
“好!我記下了。”李嬤嬤雖表情生硬,但是聲音並不生硬。
“兩位故娘好生照顧自己,小勝子回了。”小勝子有禮的說着就轉身出了浣衣局。
藍月看着遠走的小勝子,想想自己今後就要在這宮中生活,心中還是心有忐忑,但是當她看到藍夢更加害怕的眼神時,說了句:“有我呢!”
果然,只有面對更軟弱的個體,自己纔會更加的強大。
“看完了嗎?看完了就趕緊進來。”李嬤嬤聲音冷冷的。
“是!”藍月趕緊答應,拉着藍夢隨着嬤嬤進了浣衣局。
浣衣局果然面積很大,裡面很多的繩子上掛滿了衣服。不時有宮女來來回回的掛衣服,收衣服。
走了好一陣才進到浣衣局的內部,有幾間房子,李嬤嬤把她們領進一個房間道:“以後你們就住這裡了。”
藍月和藍夢往裡一看,裡面大概放了密密麻麻十幾張牀,上面也只有一牀破舊的小薄被子,看起來悽悽慘慘的。
“就住這裡?”藍夢噗之以鼻。
藍月暗暗捏了她一把,但還是阻止不了李嬤嬤的不滿:“怎麼?你以爲你還是大小姐嗎?像你們這麼年輕來到浣衣局的都是戴罪之身,還期盼着有一天能出頭嗎?休要做夢了。”
李嬤嬤說完將她們往裡推了一把說:“最裡面的兩個牀位是你們倆的,去收拾一下,換上宮女的衣服,然後出去幹活。”
“今天就幹?”藍夢問。
“怎麼?你以爲你是來遊玩的不成?”李嬤嬤冷聲怒道。
“李嬤嬤,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多擔待。”藍月對李嬤嬤施了施禮道。
“哼!”李嬤嬤哼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帶李嬤嬤走了出去,藍月才坐到自己的牀鋪上道:“以後凡是要忍耐,在這裡可不比你在方家做大小姐。”
“可是,我真的以後就要待在這裡了嗎?”藍夢撇撇嘴,一副不情不願。
藍月搖搖頭道:“到現在你還是認不清現狀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藍夢悶悶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就真的不能見到世子爺了。”
藍月無語,這叫她說什麼好呢。這妹妹在這感情上還真是傻透了。
“總之,你若是平平安安的回家,就凡事聽我的。”藍月口吻嚴肅。
“哦!”藍夢溫順的點點頭,看來在外面,這隻蠻橫的小鹿也被馴服了。
藍月看着她文弱的樣子,還真是生出一些保護的慾望,真想好好地對待這個妹妹。
兩人相對無言的換上了李嬤嬤給的衣服,均是淡綠色的簡單宮裝,又將原本的髮髻梳成簡單的宮女發,就是將所有的頭髮都高高的挽起,不能耽誤幹活。
“怎麼還不出來?”李嬤嬤已經着急了。
“哦!來了!”藍月急急忙忙拉着藍夢跑出寢室。
李嬤嬤瞪了她倆一眼,說了句:“跟我來。”
藍月和藍夢二人乖乖的跟着李嬤嬤來到一個大的空地,這裡已經有一些小宮女在洗衣服了。
李嬤嬤指着一堆衣服道:“這一堆衣服今天洗完。”
“啊?這麼多?”藍夢驚呼。
藍月用力拉了藍夢一把道:“沒問題的,我們一定洗完。”
藍夢迴頭看了看藍月剛想反駁,卻看見藍月嚴厲的眼神,一時間也將反駁的話忍了下來。
“哼!”李嬤嬤吩咐完就走了。
藍月看到旁邊有兩個空着的木盆,就拿來盛上水,告訴藍夢讓她好好地搓衣服,而自己又去打水。
可是她四處都找不到打水的木桶,於是問旁邊的一個宮女:“請問一下,打水的木桶在哪裡?”
誰知那個宮女頭都不擡的說:“我怎麼知道?”
藍月笑了笑說:“我是新來的,有很多規矩都不懂,您看看能不能教教我?”
那宮女這才擡起頭來,看了藍月一眼,也沒說話只是伸出了一隻手。
藍月這纔會意,可是自己身上還真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於是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根項鍊,這是她參加比舞第一的時候,女紅館工匠們親手製的項鍊,只是水晶碎了,但是項鍊也是很不錯的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