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凌天也不答應自己,於是方永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世子爺,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爲了最重要的事,就得有所捨棄。看得出來你喜歡藍月,可是畢竟現在你不能跟太子搶。”
“爲什麼不可以?”莫凌天猛然回身,定定的看着方永勝。
“因爲你身份特殊,因爲你揹負着更大的責任。”方永勝並沒有怕他反而理直氣壯的告誡他。
“身份特殊?就因爲我是血鷹門的少門主七夜,我就要揹負這些我不想要的生活嗎?”莫凌天發在心底的呼喊,彷彿在抱怨,又彷彿在尋求答案。
“你瘋了?”方永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四下瞧了瞧,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又說:“這是個秘密,你怎麼敢大衆廣庭之下這麼大聲的說出來,你不要命了?”
莫凌天這纔有些懊惱煩悶的閉了閉眼睛,手扶着額頭說:“你先走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方永勝還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也許,讓他自己想清楚最好。
莫凌天拉着馬來到一個湖邊,湖邊青草悠悠,天上白雲飄飄。他放鬆身子讓自己全身心的放鬆下來,一朵一朵的數着天上的雲朵。
記得小時候,他累了的時候都會來這裡,什麼都不想只是數雲彩。可是今天,他還沒有數到十呢,心思便已經走遠。
那個粉雕玉琢的小臉總是在腦海裡轉悠,時而是小時候的瓏忻,時而是長大後的藍月。時而是小時候的乖巧倔強,時而是長大後有些刁蠻的逞強。
想着想着,嘴角便已上揚,當自己察覺的時候恍然覺得,自己心裡是有些怪怪的情緒,搖着頭想要擯棄,卻又發現,那抹倩影又出現在遠處。
她提着一個小籃子,正專心致志的摘取野花,她正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黃花,仔細的端詳,還認真的舉過頭頂看着花朵的底部。
之後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微微笑起來,輕揚小手將小花放進花籃。之後又繼續重複着前面的動作。
莫凌天呆愣的看着,忘記了思考,或者他的腦袋已經被藍月的倩影填滿。
那個嬌小的影子就這樣走走停停,婀娜搖曳。
莫凌天伸出一隻手,伸向遠處的藍月,這是一個他抓不到的距離。但是,他卻覺得就連此刻也是幸福的,雖然不能擁有,卻可以遠遠地駐足。
不過他臉上的幸福表情在下一瞬變成了緊張,手握成拳頭,身子瞬間站起並運用輕功,來到河邊一頭扎進了河裡。
原因是剛剛,他看見藍月一失足掉進了水裡。那一刻他的心揪在了一起,竟然覺得一陣絞痛。
他在水裡搜尋了一小會兒,到處都不見藍月的影子。難過至極的將頭露出水面,卻發現,那個穿着一身粉綠色衣服的藍月,站在岸邊奇怪的看着他。
他這才發現,原來藍月就站在河邊上一些比較高的水草旁邊,剛纔她應該是彎下/身子被水草擋住了,她又遲遲不起身,這才導致讓他誤以爲藍月是掉進了水裡。
“怎麼是你,你在幹嘛?”藍月奇怪的問,小嘴嘟起,一頭霧水的樣子。
莫凌天有些囧的游到岸邊,站起來,一身全都溼透了。他賭氣似的不說話,自己走上岸。
“喂,醜男,你不會傻了吧?沒事跳水裡幹嘛?”藍月跟在他屁股後面問。
莫凌天猛然站住,藍月來不及剎車一頭撞在莫凌天的背上,撞的鼻子有些紅。
“喂,你幹嘛突然停下來?”藍月明顯不太滿意。
莫凌天本來起就不打一處來,他轉過身子罵道:“野丫頭你聽好,第一,以後不許喊我醜男!第二,你不覺得我很帥嗎?第三,你有沒有良知啊?”
藍月一愣隨即道:“第一,以後不許你叫我野丫頭。第二,你現在滿身溼透,頭上還頂着一棵水草,腳上全都是泥巴,你還睜着眼睛說瞎話。第三,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帥嗎!”
“你!”莫凌天見她如此伶俐,頓時語塞。伸出食指指着藍月,想了想說:“好男不跟女鬥!哼!”說完,他扭過頭氣呼呼的往前走。
“喂,你去哪啊?”
“要你管!”
“你不會氣傻了吧!你再往前走三步就是萬丈懸崖!”
莫凌天頓時站住,頭頂盡冒冷汗。自己真是被這野丫頭氣糊塗了吧。看着前面不遠的懸崖,自己竟然哭笑不得。
他轉過身走到藍月面前,說道:“去撿木柴給我生火。”
“生火幹嘛?”藍月問。
莫凌天無語,此時天上幾隻烏鴉飛過“啊,啊,啊”的亂叫了幾聲。
“你長點心吧!”莫凌天見藍月還不動又道:“算你狠!”
最後的結果便是,莫凌天自己撿了一堆的木柴,然後用哆哆嗦嗦的手打着了明火,點燃了木柴,然後自己脫掉外衣,放在一邊烤。而自己也儘量的靠近火堆,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藍月看着他氣呼呼的做完這一切恍然道:“原來你是要烤乾衣服啊!那你早說一聲不就得了?”
莫凌天白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
藍月也白了他一眼自語道:“莫名其妙,無端生氣,擺一張臭臉!”
“你說什麼?”莫凌天嚴肅的問。
藍月漂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着說:“沒有啊!我是說要不要我幫你!”
“不必了!”莫凌天低着頭不想看她。
“可是,你怎麼不把身上的也脫下來烤,你這樣子不難受嗎?”藍月看起來問的相當認真。
莫凌天怒目相瞪,牙關緊咬。這個野丫頭,有她在難不成自己脫衣服?
藍月被他的眼神,震懾住。自己低下了頭,仔細的想了想,好像自己這麼問確實不妥,有損自己的玉女形象嘛。
“呃……我看木柴也不多了,要不我去撿木柴吧!”藍月低眉順眼的站起來去撿木柴。
莫凌天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這樣子的藍月纔可愛嘛!乖乖的很聽話。
看着前面的火堆,心裡覺得從沒有過的暢快。雖然剛剛一直和藍月鬥嘴,但是,這種無拘無束,無關愛恨的簡單,讓人無比的放鬆。
藍月則是嘟着一張小嘴,沒心沒肺的撿着木柴。
唉,她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來到京城只想找到天兒哥哥,可是現在算是找到了吧!他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現在還要幫他生火添柴,想想,是自己時運不濟呢,還是時運不濟呢?
一邊揀柴一邊想事,結果她當她撿起一條小灰色蛇的時候,剛要往另一個手裡遞,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那一絲絲的涼意。
“啊!”藍月一把將小蛇扔的遠遠地,自己也連滾帶爬的往後面跑,只是,她可能真的是時運不濟吧!一個不小心被一塊嵌在地上的大石頭絆倒,頭上頓時起了一個紅包。
“喂!’你怎麼了?”衣服還沒幹透的莫凌天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看見藍月蹲在地上,木柴早就不知所蹤。
“啊!好疼啊!我差點就被蛇咬到,幸虧我跑的快。”藍月捂着頭,唏噓着還不忘表達自己跑的快。
莫凌天也真是敗給她了,平時看起來溫柔可人的一個姑娘,怎麼每次都感覺她笨笨的。
“我看看你的頭!”莫凌天用手摸了摸那個紅包問:“很疼嗎?”
藍月忍着疼說:“你再用點力,我就會疼暈了。”
莫凌天趕緊鬆手道:“我沒用力啊!”明明他就覺得一點力氣都沒用,自己剛纔明明是溫柔的撫摸啊!
“你這還不叫用力,那你要是用點力,就會謀殺我了。”藍月自己捂着頭反駁說。
“你,我覺得你以前很講道理的,怎麼就開始胡攪蠻纏了呢?”莫凌天委屈了。
“以前,是多久?十年前嗎?”藍月忽然有些認真起來。
莫凌天片刻的沉默,十年前,是的。十年前瓏忻非常的乖巧,當然也不失調皮,小小的她就懂得賺錢養家,倔強逞強。跟現在的藍月如出一轍。
“喂!你怎麼不說話!”藍月盯着莫凌天的臉,從他的表情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莫凌天惋惜道:“剛纔,我又認真的想了想,十年之前在渝州城的事,真的沒記得叫瓏忻的小女孩啊!你一定是找錯人了。”
“不可能!”藍月斬釘截鐵的說。
“你這麼肯定?”莫凌天問。
“是的,雖然你的樣子會隨着長大而變,但是你還是你,就像小時候的天兒一樣,有時候酷酷的,有時候又有些傻,會生氣,會對我笑。”藍月說的時候,眼睛裡閃着皎潔的光芒。
“你一定是認錯了,我當年在渝州城就帶了幾天而已,我當時住在一個客棧裡,每天也就是上街走走,根本就沒有認識過什麼女孩。”
“你說謊!”藍月撻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
“上次你說,你在渝州城認識好多女孩,不記得哪個是瓏忻了。今天你又說你根本沒認識什麼女孩,你一定是說謊了。”藍月看着莫凌天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