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天心裡一慌不知如何是好,只聽見身後兵器相撞的聲音,他回頭是白塋幫他擋住一刀,白塋大喊:“你不要命了。”
莫凌天將藍月順手一推,推給白塋道:“你照顧她。”然後反身和正攻擊而來的宋巖又是一場惡戰。
但是又是十幾回合,莫凌天因爲中毒已經精神恍惚,而宋巖還是越戰越勇的樣子。好在外面衝進來幾百個御林軍,將匪賊團團包圍,現在整個山寨也就只有宋巖一個人在戰鬥。
莫凌天被宋巖重擊一掌,口吐一口鮮血搖晃着退後幾步才用劍支撐住身體。
“莫將軍。”
“大哥。”
白塋和龍錦同時朝着莫凌天跑過去,然後接替莫凌天和宋巖抗衡。但是宋巖的力量不容小覷,才幾個回合龍錦就已經應接不暇,暗暗驚訝剛纔大哥竟然一對一的和宋巖對抗了那麼長的時間,他的武功什麼時候那麼高強了。
莫凌天見他們兩個不是宋巖的對手,於是自己封了幾個穴道然後和他倆一起圍剿宋巖,宋巖這才漸落下風,但是他依舊不死心,大呼一聲咒語,企圖那些死士能夠前來助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死士的確進來了,但是都恢復了正常人一般。
宋巖這才心神不寧,一個不留神被刺一劍,他緩緩落地,不甘心的看着那些恢復正常的死士。
“你們,……不可能。”宋巖忍不住搖頭。
龍錦向前一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存放解藥的地宮,找到了解藥並將解藥給他們吃了,而且,已經派了御林軍將其他的解藥送去江州城了,今天晚上江州城就會恢復正常。”
宋巖徹底崩潰,這是他一手建立的王國,怎麼可能就這樣瓦解?就這樣被這些人給毀了。
“不可能,那些解藥你們根本分辨不出來那些是毒藥,哪些是解藥。”宋巖怒道。
龍錦想了想看向莫凌天:“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凌天的腦海閃現出昨夜小九告訴他,聞到薄荷香味的是解藥。但是他卻冷笑道:“這有何難,隨便找個匪賊試一下藥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龍錦讚賞道。
宋巖發出最後的怒吼,朝着龍錦揮去,卻被莫凌天又補上一劍,這一劍身中要害,宋巖怕是不會再有力氣反駁了。
龍錦往前走了兩步道:“忘了告訴你了,我便是當今太子,本太子今日就嚴懲你這個大逆不道,密謀逆反之人。”
龍錦想了想又道:“我聽說,有一種最殘酷的酷刑,就是將人的身上割上滿身的傷口,將其掛在城前,每過一個時辰就往其傷口上撒鹽,直到最後痛死。”
“有什麼招數儘管來吧,我宋巖還有什麼酷刑是受不住的,大不了來生還做一個天煞孤星,哈哈……”宋巖仰天長笑,那笑聲裡隱藏着萬千仇恨。
“不要。”藍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她聽到了剛纔龍錦說的話,那種酷刑僅僅聽着已經令她頭皮發麻,龍錦怎麼會想出這樣的酷刑,那麼他和殘忍之人又有何異?
衆人向她看去,藍月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藍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他們中間看着宋巖道:“即便他現在十惡不赦,但是他小時候的受到的虐待已經夠贖罪了。即便是死也讓他安靜的死去,來生期望他能好好做人。”
衆人均是不解,龍錦問:“藍月,你何出此言?”
於是,藍月將宋巖小時候經歷的一切講給大家聽,她一邊講一邊流淚,她那一身的紅妝,更是顯映的她梨花帶雨,好不嬌豔。
大家聽完宋巖的故事都是睜大眼睛,掩飾不住的吃驚,也漸漸理解了藍月剛纔的說辭。
藍月走到宋巖的身邊看着他說:“我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希望你的來生能夠一帆風順,享盡天倫之樂。”
宋巖一瞬不瞬的盯着藍月,半晌才道:“今生能夠有一個女孩爲我流淚,今生便是足矣,來生我還想再遇見你。”
藍月怔住,不自在的低下頭,然後轉身走開,宋巖看着藍月的背影,口吐鮮血。
當藍月再回過頭的時候,宋巖正衝着她笑,笑的燦爛明媚。
“他怎麼了?”藍月喃喃道。
“他服毒自殺了。”旁邊走過來的是莫凌天。
藍月震驚的看着宋巖,直到他的笑顏變得僵硬。
“你給了他希望,相信來生他會過得好。”莫凌天見藍月難掩傷心,於是安慰道。
藍月失笑道:“我是不是很奇怪,面對這樣一個惡人,竟然也心生憐憫。”
“不,魔由心生,江州城百姓們現在的樣子,也是由他們自己種下的因果,而宋巖只不過是着了魔的犧牲品,是江州的百姓在他心裡種下了魔根。”
藍月仰頭看着莫凌天,他剛毅的面龐沉着而冷靜,深邃的眼眸彷彿思緒深沉。
“大哥,你身中劇毒,還是先去找解藥吧!”龍錦走過來。
“你中毒了?”藍月這才反應過來。
白塋不經意道:“都是因爲你,剛纔莫將軍可是用自己的身體幫你擋下的毒針,若不如此你現在恐怕性命堪憂。”
藍月有些自責的看着莫凌天,正想要說什麼,莫凌天口吐一口鮮血。藍月急忙扶着忙問:“你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毒性發作,身心俱痛。”白塋看着遠處毫不在意的說。
“白御醫有這些的力氣何不去幫我將解藥找來。”莫凌天的話語裡藏不住的怒火。
白塋一怒嘴走了出去,應該是去地宮尋藥去了。龍錦則在一側看着剛纔的一幕,心裡有些不悅,但是還是上前幫藍月扶着莫凌天道:“藍月不必自責,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大哥只是替我做了我應該做的。”轉而有看着大哥說:“大哥,謝謝你救了藍月。”
藍月不解的看着龍錦,雖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龍錦對自己的情誼,但是他這樣毫不掩飾也毫無情面的展露在莫凌天面前,還是令她非常的尷尬。
莫凌天冷峻的臉上,嘴角一抽道:“太子殿下客氣了。”說完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世子爺,怎麼才能幫到你。”藍月着急的說。
“這點痛算不了什麼。”莫凌天強忍着劇痛,他不想讓藍月更加的自責。
可是,藍月看着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和因爲強忍疼痛而不斷的喘息,眼裡滑落,今天大概是她哭過最多的時間,一件一件的打擊接重而來,內心的脆弱一波一波,再也堅守不住。
莫凌天本就難受,看着藍月因此事流淚,心裡更是血涌翻騰,猛烈的吐出一口血來。藍月更是尖叫一聲:“啊!怎麼辦?怎麼辦?”
龍錦看着藍月如此交集,一種莫名的思緒飄過,但是他很快搖搖頭,一把抓住藍月的手道:“藍月,你冷靜點,白塋已經去找藥了,很快就沒事了。”
藍月揮淚如雨,只是急切着看着莫凌天,然後往前挪了挪身子,用自己的衣袖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
龍錦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得不想:藍月,你是愛上大哥了?但是他不能問出口,再看看莫凌天一邊強忍着疼,一邊任由藍月幫他擦拭着嘴角,他看着藍月的眼神如火一般熱烈,難道大哥也喜歡藍月?
這個發現令他站起身來後退了數步,腦海裡不斷的做着鬥爭,怎麼可能?他們二人互相喜歡,他竟然沒有發現?還將藍月送去世子府?大哥怎麼能隱藏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今天大哥受傷已經顧不上僞裝,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真相?
正在這時,白塋回來了:“找到解藥了。”
白塋擡起頭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但是他不着痕跡的走到莫凌天面前,將解藥倒進他的嘴裡,又跟龍錦說:“太子殿下,這是你的解藥,失魂散的毒不會發作了。”
龍錦默默的將解藥服下,看着藍月,藍月依舊注視着莫凌天,臉上盡是關心和擔憂,直到莫凌天能夠自行運氣,氣色好轉了,藍月才漸露歡喜。
一行人回到江州城,江州城的百姓都已經恢復正常,他們回去的時候,跪了一街。藍月坐在馬車裡,悄悄的看着窗外的一切,感覺到陽光升起來了,四處充滿着生機。
他們回到了縣衙,縣長已經恢復精神,他光着脊背,背上揹着荊棘,看樣子是負荊請罪的。
見龍津等人回來,縣長在地上猛地磕頭,磕的頭都流血了,還沒有停下來,直到藍月走下馬車,龍錦擔心的看了看她,然後才制止道:“縣長這是幹什麼?”
縣長道:“那蒙山上的匪賊是我的兒子,但是他從小就不在我府上長大,是我教兒無方纔養出這麼一個孽畜。”
“夠了。”藍月突然激動的往前一步,生氣的看着縣長道:“你從小那般的虐待與他,才導致他心生魔念,現在你不但不知悔改,還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縣長擡頭驚訝的看着藍月,一時語塞,然後老淚縱橫,低下頭去。
“算了,這件事既然已經結束,就到此爲止吧!”龍錦說完大步走進縣衙。
除匪之事暫且告一段落,幾人在縣衙稍事休息準備明日出發回京。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