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久安定定的看着她。
藍月湊近了他在他耳邊細語多時,聲音微弱,但是句句珠璣。
久安認真的聽着,她就這樣在自己的耳邊輕聲細語,竟讓他有半分的恍惚,以爲這是一對戀人的悄悄話。
久安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認真過,這是第一次,覺得想要保護一個女人,放在心頭保護她。
可是,自己如今怕也是自不量力吧!
當久安來到世子府的時候,莫凌天滿臉驚訝。
“是你?”莫凌天一皺眉頭。
久安笑道:“你跟她連說話都如出一轍。”
“誰?”莫凌天語氣微涼。
“你說呢?”久安脣角挑起。
莫凌天星眸半眯,像是在思考,其實瞭然於胸。“你見她了?”
“是。”久安道:“沒想到她在地牢慘不忍睹,而你在府上卻逍遙自在。”
“與你何干?”莫凌天挑眉非常不滿。
久安卻不以爲意:“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連杯茶水都沒有?”
莫凌天不悅,但是還是讓人奉了茶。然後屏退下人問:“你到底是何人?有有何貴幹?”
久安輕笑道:“我就是我,我來是想告訴你,你正在調查之事我可以提供些線索。”
“哦?”莫凌天想了想道:“說吧!”
久安卻不急不慢的喝了杯茶,然後道:“虹越舞館的老闆娘李媚死在地牢,據說是服毒自殺,但是那天舞清月卻去過地牢。”
“那能說明什麼?有證據嗎?”莫凌天當然知道久安話中的深意,舞清月走了李媚卻服毒,這也太過於巧合了。
“沒有證據,卻可以推理。據此你能想到什麼?”久安看着莫凌天。
莫凌天總覺得久安完全不像普通人家,上次在溫玉山上偶遇也讓他心存戒備。
藍月入獄他有表現的如此積極,不得讓他有所懷疑,至少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能想到什麼又何必跟你說呢?”莫凌天倒是表現的不以爲意。
久安也無拘謹,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那我也不告訴我知道的其他事情。”
“你這麼公然的跟我叫板就不害怕嗎?”莫凌天眼神凌厲。
久安倒是笑了:“你是堂堂世子爺,我是普普通通一百姓,我來是幫你,我走也無錯。既然你無意查案,我何必趟這渾水?”
久安說罷就擡腿走人,他身材不算魁梧,而且看起來身輕如燕,這連要走的動作也乾脆利落。
“慢着。”莫凌天喊道。
久安便立刻停下,又坐回座椅上,向莫凌天做了一個請講的手勢。
莫凌天沉聲道:“舞清月既然將李媚毒死,那麼舞清月斷然撇不清關係,但是她區區一介女子身無背景,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膽敢陷害太子?而她背後必定有能人。”
久安聽的倒是非常精彩,見他停下又道:“繼續啊!”
“而且,她能夠出入地牢給李媚服毒,並不被察覺,必然是地牢裡有她的內應,換句話說,她背後之人的勢力依然延伸至地牢或者神捕司內部。”莫凌天說完自己也很吃驚。之前從沒想到一個李媚背後還有這等曲折。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後:“世子爺真是睿智,說的精彩之至。”久安拍手稱絕。
“該你了!”莫凌天坐下,端起茶杯看着久安。
久安清脆的聲音響起:“舞清月背後之人不僅不放過李媚,連方藍月也想一併除之。”
“什麼?”莫凌天驚道。
久安繼續道:“是的,前幾日舞清月假意探望藍月,卻在菜中施毒,藍月心有戒備才躲過一劫。”
莫凌天又驚訝道:“藍月早有防備?”這一點他完全沒有想到,在他心裡方藍月就是一個心底純善可愛之人,沒想到她還有此睿智。
“當然,因爲她是第一個將舞清月去過地牢,和李媚的死聯繫到一起的人。所以,當舞清月去看望她的時候,她才心有芥蒂。”久安看着莫凌天驚訝的臉,笑了笑。
莫凌天隨之又恢復一臉的冷峻道:“還有嗎?”
“當然有!”久安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藍月覺得,舞清月之所以那麼大膽敢在地牢接二連三的施毒,定然有勢力之人在地牢中任職,給她提供便利。”
“是誰?”莫凌天問着,心裡自然也在猜測。
“這個就不能確切的知道了,但是,藍月認爲此人是夏畢。”久安說道這裡也嚴肅起來。
莫凌天瞳孔縮了縮,想起他在地牢中時,夏畢對自己的頂撞和對藍月的狠戾,似乎也有些眉目。
“她爲何這麼認爲?”莫凌天還是像聽一聽藍月是怎麼想的。
“第一個知道消息去抓捕藍月的便是他,藍月記得,夏畢抓捕藍月的時候,眼中帶着恨意。並且對她每每施刑都會特意加重。”久安重複藍月對他所說。
其實,久安也從心裡開始佩服藍月,沒想到她看起來文文弱弱,沒想到一身傲骨之外還心思細膩,心存智慧。
莫凌天臉色暗沉,在地牢裡,他都不敢多看一眼藍月。因爲藍月身上的傷口會刺痛他的眼睛,怕她承受不住地牢裡的陰寒。沒想到她竟然能夠苦苦支撐的同時,還能夠自己推疑,這算不算奇女子?
“所以呢?”莫凌天又問。
“所以,你應該查到了證人的身份了吧?那麼他跟夏畢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久安反問。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會調查證人的身份?”莫凌天質問。
“我當然不知道,但是藍月能猜到。”久安神秘的笑笑。
莫凌天再次驚訝至極,藍月竟然能夠猜到。她還能夠猜到什麼?能夠猜到自己對她着了冷淡的原因嗎?他竟然有些心虛起來。
不會的,他自認爲自己做的那麼絕情,她是不會知道的。
“她又是怎麼猜到的?”他還是忍不住問。
久安笑道:“很簡單啊!因爲是你提議讓證人對質的啊!”
莫凌天笑了。笑的有些陰冷:“你也說了,因爲我提議的,所以證人和內奸肯定早有防備,所以,至今沒有查出證人跟誰有瓜葛。”
久安道:“那麼看來,你要有針對的查證了。”
莫凌天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久久的注視着茶杯,看着裡面的呃熱氣騰騰。
直到久安已走,他纔回過神來。自己查了幾天的案子,毫無頭緒,卻不如藍月自己的一番分析,自己也只有苦笑。
不過,他很快就重備精神,策劃接下來的行動。
首先,他派人監視神捕司神捕夏畢跟任何人的接洽。當然這事都是派武功底子好的,因爲夏畢的功夫很不錯,一般人絕對跟蹤不了他。
接着讓小九喬裝假扮女子,去女紅館劫持了舞清月。
這最後的梟雄怕是快要浮出水面了。
可是,跟蹤夏畢的人一連兩天一無所獲,小九雖然成功劫持舞清月但是一直沒有人前去營救。
莫凌天背手而立,面上看不出來,其實心裡已經心急如焚。藍月多在地牢一天就多太多的危險。
他到底該怎麼辦?可是越是着急的時候,越是心亂如麻。
他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接着進行了下一步的部署。
他將人證光明正大的請到了世子府,又派人偷偷摸摸的抓了女紅館的丫鬟。
當人證光明正大大搖大擺的進入世子府的時候,方永勝悄悄的藏在暗處,看見有人縮頭縮腦的藏在後面,看見人證進入世子府後就偷偷走掉。
方永勝運用輕功,緊隨其後。這一招是反間計,他看見剛纔偷偷溜走的人進了一戶人家,着人家住在城郊,看起來比較富裕。
他跟路上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此人家就是夏畢家,他悄悄的藏起來,又看到那人悄悄地離開。
方永勝本想繼續跟上卻發現又有一人從夏畢家裡露頭露腦的,於是方永勝有跟蹤了後面的人。
而被喬裝的人販子抓來的女紅館丫鬟,則被關在一個妓院,這家妓院是新開張的,名叫“藏嬌苑”。
門口的媽媽桑是一個比較胖的女人,一臉精緻的妝容。她看見被抓來的丫鬟嘖嘖道:“哎呦,這丫頭長的水靈啊!這是要賣進來嗎?”
人販子道:“她是我偷來的人!給錢就賣。”
“誰敢買我?我可是女紅館的人。”那丫鬟見這幫人正在倒賣自己也是嚇壞了,但是幸虧她急中生智。
媽媽桑笑說:“不用擔心,剛開始進來的人都不願意,但是做久了你就會慢慢接受的,絕對比你在女紅館當丫鬟強。”
那丫鬟卻氣道:“我雖是丫鬟卻也是女紅館的丫鬟,我伺候的人可不一般,她以後可是要當王妃的。”
“呦,小丫頭片子,你還真敢說大話,這要是我是你啊!纔不會這麼胡說八道呢!”媽媽桑擠眉弄眼。
“哼,我纔沒有騙你,舞清月你知道嗎?我們女紅館的館主。她跟四王爺那是多麼深的情誼啊!娶她回家做王妃娘娘那是遲早的事。你若是早點放我回去還好,要是非要關住我,將來館主知道了,你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丫鬟倒是一個沒心機的單純女孩,她這麼暢所欲言的把館主交代她,不準給任何人說她和四王爺的事,早就忘到鬼門關了。
媽媽桑和人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都不再理她,將她關在屋裡鎖上門便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