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審案向來非常有成效,只是在莫凌天這件事上,李大人磨磨唧唧,,幾天都沒有開審,太子等不及了於是跑到李大人那裡說:“李大人你這麼拖延時間是爲了讓他找到有力的證據開拓罪名嗎?”
李大人暗自腹誹:這個你也知道?
龍錦卻接着說:“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李大人道:“太子這就冤枉本官了,本官若不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也不會被皇上重用這麼多年。”
龍錦冷聲道:“你這是拿父皇來壓我?”
“下官不敢。”李大人這不敢卻是很敢的樣子,這讓龍錦暗自惱火。
“總之,明天開審。我只是來通知你而已。”說完龍錦就哼一聲離開。
李大人看着傲慢的太子,摸摸頭道:“變了,真的變了。”
第二天堂審,太子和李大人坐在高堂,審問一身囚服的莫凌天。
“莫凌天,你爲何要刺殺父皇?他視你爲己出,你竟然還要殺害他,沒想到你這麼沒有人情。”龍錦氣氛的說。
莫凌天嘴角微微一牽什麼都沒說。
“你不狡辯可是承認了?”龍錦一拍案几頗有風範。
莫凌天卻不急不慢道:“我沒必要跟沒用的人浪費脣舌。”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沒用?”龍錦氣的站起來。
莫凌天一攤手:“我只不過才說了一句就氣成這樣,不至於吧!這可不像以前的你。”
“休要再提以前的我,以前我被你蠱惑,任你當大哥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誤。”龍錦站起來。
莫凌天笑了:“你能這樣認爲我也很高興,這樣也省的我總是生出憐憫之心了。”
“不要跟我扯別的,現在你認罪不認罪?”龍錦怒問,他剛纔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拐跑了,已經不是原來的話題了。
“我不會認我沒做過的事情。”莫凌天坦白道。
龍錦怒道:“來人,用刑。”
“不好吧!太子殿下,皇上可不喜歡我們濫用刑具的。”李大人擔憂道。
“少拿皇上說事,今日這刑具我用定了。”龍錦吩咐後,便有人拿上來一個燒的通紅的鐵片。
莫凌天毫無懼意,對於通紅的鐵片視若無睹。
李大人卻嚇壞了:“使不得啊!太子殿下,還沒怎麼審就用刑具不符合規矩啊!”
龍錦不聽勸告硬是吩咐道:“來人鐵烙。”
“磁……”的聲音傳來,李大人捂上了眼睛。
莫凌天緊咬牙關,強忍劇痛,但是嘴脣也因此劇烈顫動。
“來人,再烙,我讓你嘴硬。”龍錦雙目通紅。
“公主駕到!”
龍錦看向門口處,果然藍月帶着幾個婢女進來了。
藍月看見他們手裡燒紅的鐵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趕緊跑過去一看,莫凌天的右胸前被燙傷一片,衣服都已經粘貼在皮膚上,而莫凌天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藍月伸出手來,放到莫凌天的胸前,想要碰觸又怕碰疼他,並且那燙傷的傷口血肉模糊,藍月只看了一眼便紅了眼眶。
莫凌天看見藍月眼裡的那抹晶瑩,於是用手將她的頭掰向一邊說:“別看。”
藍月的心底一動,剛纔那一句別看,竟讓她覺得濃烈的愛意,是心疼她,想要疼惜她的感覺,像是在江州纔有的感覺。
藍月轉過身去看着龍錦說:“太子殿下,你爲什麼這麼狠?當年我在宗人府受審的時候,你善良的心哪去了?”
龍錦卻冷道:“那是因爲你,這也是因爲你。”
藍月說不過他於是從腰間拿出令牌說;“皇上口諭,莫凌天謀逆一事,證據不足,故將他無罪釋放。”
“什麼?”龍錦站起來道:“父皇怎麼這麼草率,再等等他就回畫押了。”
“你是要抗旨嗎?”藍月從未有過的嚴肅,厲聲指責。
龍錦注視着藍月,一甩袖子,恨恨的離去。
藍月看着龍錦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腿一軟,差點摔倒,連忙又去關心莫凌天。
“你的傷這麼嚴重,我去找御醫。“藍月說完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莫凌天一把拉住藍月的手,將她拉了回來:“將我送回世子府,就好!“
“可是你現在……“藍月還要說,李大人卻過來說:“還是送他回去吧!這也不是要命的傷。”
“那好吧!”藍月依依不捨的看着莫凌天忍者劇痛離開,臨走之前,莫凌天轉身說:“你保重,若是有餘力就去看看相珍,最近都沒有去看她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了?”
“好!”藍月雖然心底打怵,但還是答應了。
第二日,上午的陽光非常的明媚,藍月難得出來走走,卻是要去景仁殿的路上。路徑御花園,竟然一時滿園春色的時節,落櫻繽紛,美不勝收。
藍月駐足在院子前面忍不住看的出神了,再過些日子,芙蓉樹也該開花了吧!
旁邊經過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頭,好像做錯了事正被主子責罵。
“米貴妃,奴婢再也不會了,下次我一定會給您熨燙的好好的。”
米貴妃拐了一個彎正好從花園裡露出身子:“還敢有下次我就打斷你的腿。”
看見那個小宮女害怕緊張的眼神,藍月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貴妃娘娘。”藍月走過去打招呼道。
“呦,這不是瓏玥公主嗎?真是不好意思啦,剛纔沒有看進你,這不浣衣局的小丫頭不懂事,把我的衣服燙壞了。”米貴妃冷笑說。
“衣服燙壞了還可以在做,但是人的心若是傷了就補不回來了。”藍月柔聲說。
“公主的意思是燙壞了也不管,任由她們想怎麼着都行?”米貴妃顯然不願意了。
藍月道:“那倒不必,新來了犯錯也是不可避免的,以前本公主在浣衣局做事的時候,也燙壞過衣服,但是當時那位娘娘併爲深究,所以我到現在都很感激她。”
“哼,既然公主替你求情,你就回去吧!”米貴妃很不情願的讓那個女孩離開。
藍月看着浣衣局,突然想去看看藍夢了,據說她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呢!
可不,藍月剛進浣衣局就聽藍夢在裡面吆喝:“這邊的衣服洗的既整齊又幹淨,考評成績五分,那邊的乾淨是乾淨,就是不整齊啊!所以這次考評結果三分,得五分的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午。”
“唔……”一陣歡呼聲中,突然有個人喊了一句:“參見公主!”
所以所有的宮女都高喊:“參見公主。”
藍夢定定的看了看才反應過來:“參見公主。”
藍月趕緊扶起藍夢說:“好妹妹,我們都是好姐妹,何必見外。”
兩人想談甚歡,從以前在方府時的爭吵,到進宮入獄,到當宮女抵罪,到浣衣局的整整變故,再到現在藍月竟然貴爲公主,藍夢竟然也是浣衣局的姑姑了。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望相珍吧?昨日世子爺特意囑託我去看看相珍,受人之託總要衆人之事的。”藍月拉着藍夢道,現在她是公主,支配一個小小的姑姑還是可以的。
“是,公主。”藍夢倒也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手拉手來到了景仁殿,看着景仁殿的大門,藍月笑了,頓了頓說:“如果從今往後我們呢三人能夠恢復如初多好!”
“想什麼呢?回不去了。”藍夢一語道破,將藍月拉回現實。
兩人進了景仁殿西院,沒想到西院的門口緊閉着。
藍月透過門縫看見秀兒買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裡,正低着頭在地上畫畫。
真是奇怪,秀兒不需要做事嗎?
“秀兒、秀兒……”藍月敲着門。
秀兒聽到聲音望過來,聽出來是藍月的聲音,趕緊跑過來說:“公主?你怎麼來了?”
“秀兒,爲什麼關着門呢?太子妃呢?”
秀兒一看就很是無奈道:“太子殿下將太子妃囚禁在屋內,不讓出來半步呢。”
“豈有此理。”藍月一聽真的生氣了,龍錦現在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找他評理。”藍月說完便轉身走向東苑。
龍錦果然在東苑裡正在喝悶酒,一看就知道已經喝了不少,因爲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了。
“太子殿下,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你爲什麼把太子妃囚禁起來??”藍月大聲問。
龍錦卻靠近藍月說:“你是我的誰?你爲什麼要管我的事?”
一股酒氣迎面撲來,藍月轉了身繼續說:“我現在是你的妹妹,你的家人,我當然要管。”
“我不聽,除非你不是家人,不是妹妹,是愛人,是戀人,那麼我就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我可以放棄身份,放棄融化,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你想去哪就去哪!”龍錦想入非非。
“你說什麼呢?”藍月推開正靠近她的龍錦又道:“我怎麼會成爲你的戀人,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啊!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
龍錦打個一個酒嗝,繼續倒了一杯酒道:“藍月,我愛你。”
“瘋了1!”藍月開始後悔不應該跟一個醉鬼理論的,還是等他清醒了再說吧!
可是她剛想走,卻被龍錦從後面攬腰抱住。
藍月臉上一紅,心裡十分惱火。她使勁掙扎卻是無事無補。
龍錦將她推倒在旁邊的椅塌上,順勢壓在上面,然後便用力的吻上藍月的脣。
“你走開!”藍月大喊,嘴卻很快又被龍錦的嘴堵上。
藍月在心裡害怕極了,眼淚紛飛,如果她被喝醉了的龍錦怎麼樣了的話,那麼她寧願現在就去死。
正在她用力掙扎,最無助的時候,藍夢跑進來,大喊:“姐姐,這是什麼情況?”
傻藍夢啊!你看不清啊?長眼睛幹什麼用的?
“快來救我。”藍月努力的喊出幾個字。藍夢這才趕緊跑過來,將喝的爛醉的,有點瘋癲的太子推向一邊,又將藍月拉起來,拽着就往外跑。
龍錦無力再去追,他貼在椅塌上的臉卻看着藍月跑出去的方向。
藍月回頭看了一眼,即便身子沒有停下跑,但是她的眼神依舊對上了龍錦那雙安靜下來的,有些捨不得的眼神。
想起他剛纔說的,若是藍月跟他成爲戀人,他就放棄一切。只是,他們是兄妹註定沒有可能,況且她想要白首的那個人不是他啊!好混亂。
等她們跑回紫馨苑,兩人這才腿軟下來,癱坐在地上。
等稍微緩了一下,藍夢道:“姐,剛纔是怎麼了?他不是你哥哥嗎?”
“噓!”藍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藍夢瞭然道:“我知道,以前他就喜歡你,可是還沒有得到你呢,你就成了他妹妹,他肯定不甘心。”
藍月搖搖說:“真是孽緣。”
藍夢卻無所謂說:“嗨,不用嘆氣,該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藍月點點頭,想起來又說:“我得去把相珍的情況跟世子爺說一下去!”
“哦!那我先回浣衣局吧!”藍夢說。
“你不去?”藍月問。
“我爲什麼要去?”藍夢反而奇怪了。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莫凌天嗎?你不是非他不嫁嗎?”藍月試着說。
藍夢點頭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我想通了那都是一時間的迷戀而已,根本不算愛,等我找到真愛再說吧!”
藍月欣慰的笑道:“藍夢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