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
衛潘雙手之中捧着一個碗走進了房間,將藥放在桌子上,火熱的目光望着李飛宇。看這樣子,大有李飛宇不將藥喝下去他就不會離開的意思。
“嗯。”
李飛宇嗅動兩下鼻子,聞見了一股糊味,順着糊味,鼻子來到碗前,濃重的糊味從碗裡面的湯藥傳出。
李飛宇望着衛潘道:“怎麼回事?”
衛潘吱吱嗚嗚,不安的說道:“大、大人,屬下剛纔煎藥的時候,水放的有點少了,等到屬下聞見一股怪味的時候,砂鍋裡面已經乾枯了,於是,屬下就加了那麼一點點水在裡面,又用大火使勁煎,接着怪味又出來了。屬下揭開鍋一看,湯藥已經越來越少,於是屬下只好滅了火將藥給盛出來。”
李飛宇心中一陣無語,心說我叫你讓廚房煎藥又不是叫你去煎。
望着衛潘火熱的眼神,李飛宇道:“咦,你不用出去打熬身體?”
衛潘道:“等大人用完藥湯以後,屬下再出去打熬身體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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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宇眼睛一翻,心道,這下連想倒掉的機會都沒有了。
將信將疑的將碗端了起來,糊味實在是太重了,隔着多遠,都能聞見,李飛宇再次望了一眼衛潘,道:“你確定這藥煎好了嗎?”
衛潘重重的點點頭,道:“屬下已經煎了兩遍,保證已經煎好了。”
“呼。”
李飛宇深呼吸一口氣,迎着衛潘火熱的目光,他又豈能不喝。要是不喝不是打擊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不就是一碗被煎糊的湯藥?忍着一下子喝了就是。”
李飛宇在心中如此想道,將碗端在面前。疑惑道:“這碗怎麼這麼大?”
衛潘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屬下害怕碗太小。量盛的有點少了,所以特意找了一個大碗過來。”
李飛宇心中已經在流血,沒辦法,迎着衛潘火熱的目光,一手捏住鼻子,舉起碗,將碗中的湯藥倒進嘴裡。
咕嚕,咕嚕。
好不容易將碗中的湯藥喝完,李飛宇乾嘔幾下。差點就要忍不住將肚子裡的那晚湯藥給嘔吐出來。
衛潘道:“大人,您怎麼了?是不是一碗不夠喝,要不屬下再給您煎一碗過來。”
聽見他這話,李飛宇被嚇了一跳。
要是衛潘再煎一碗過來,自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嗎?想到這裡,趕緊道:“時間也不早了,抓緊下去鍛鍊身體,等下還有要緊事去做。”
“哦。”衛潘應了一聲,收起李飛宇手中的碗。向着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身子,正色道:“大人,以後這煎藥的事就交給屬下。經過這一次,屬下已經有很深的經驗。”
李飛宇強忍着肚中的嘔吐感,揮手讓他趕緊離開。好在衛潘還算識相。麻溜的走了。
衛潘走後,李飛宇再也忍不住了。跑出房外,一股腦的嘔吐着。將剛纔喝下去的湯藥嘔吐了一大半出來。
跟在身後的趙棟,疑惑道:“大人你怎麼啦?莫非着涼了嗎?”
李飛宇擦了擦嘴角殘留物,道:“沒事,剛纔喝藥喝的太猛了,被嗆到了,休息一會就好。”
“哦。”
趙棟道:“俺扶大人進去。”
房間中,李飛宇坐在牀上,經過剛纔一事,他的身體確實有點虛了,本來他的身體就帶着重傷,昨晚又被雨淋了大半夜,他的身體體質也不好,能撐到現在還沒有着涼已經算是奇蹟了。
李飛宇道:“趙棟,坐。”
趙棟可沒有那麼多顧忌,口直心快,對李飛宇非常忠心,李飛宇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李飛宇讓他坐下,趙棟毫不猶豫,屁/股一歪,坐在牀邊。
趙棟道:“大人怎麼了?”
李飛宇道:“按照你師門的藥方打熬一次身體的藥浴,大概要多少錢財?”
趙棟坐在那裡仔細想了一會,道:“按照俺的估算,至少要五百錢。”
李飛宇道:“這麼貴?”
“嗯。”
趙棟接着說道:“這還是最下等的,按照當初俺師傅交代的,俺師門打熬身體的藥浴總共分爲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最爲便宜,只要五百錢。第二階段的藥浴比較貴點,大概要一貫錢。第三階段的藥浴就有點過了,估計要三貫錢。第四階段的藥浴,按照俺師傅當時所說的,這是師門最好的打熬身體藥浴,叫俺輕易不要外傳,就算要傳只能傳給一人。如果大人你要打熬身體,俺便將第四階段的藥浴傳給您。至於其他人,俺只能傳他們第三階段的藥浴。”
李飛宇道:“第四階段的藥浴每次又要多少財帛?”
趙棟如實道:“按照俺的保守估計,大概要十貫錢吧!”
李飛宇道:“莫非你自己也沒有試過第四階段的藥浴?”
“嗯。”
趙棟如實的點點頭,道:“第四階段的藥浴實在是太貴了,需要的藥材雖然很少,但是無一不是萬中挑一。當初,俺師傅囊中有瑟,俺只用第三階段的藥浴打熬身體。”
呼。
聽完他的所屬,李飛宇倒吸一口冷氣,這幾天他已經基本上弄清了這個時代的錢財。
現在的錢財可不像後世那樣不值錢,按照他自己估算的比列,現在的一文錢至少等於後世的十塊錢,五百文就是五千塊大洋,還只是一次的量。
如果用第四階段的藥浴,一次就需要十萬塊大洋。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窮文富武,這武藝完全是爲那些世家大族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準備的。
不過越是這樣,李飛宇越不想放棄,眼下他雖然小有家財,但要支撐起連這些親兵甲士在內,總共十七人的藥浴,恐怕不到一個月,就能將他的所有家財敗光。
趙棟可不知道李飛宇心中這些想法。
趙棟道:“大人,其實第四階段的藥浴並不像前三階段的藥浴一樣。第四階段的藥浴都是用最上等的藥材,製成藥浴,藥性非常大,想要完美吸收,必須用上三天時間。”
李飛宇道:“這麼說來,第四階段的藥浴,每三天用一次?”
趙棟重重的點點頭。
聽到這裡,李飛宇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一天用一次,眼下勒緊褲腰帶節省一點還是能省下來的。
弄明白了這些,李飛宇覺得自己頭腦有點昏昏沉沉,便道:“我先休息一會,下午的時候將我叫醒,我們回輔興坊去。”
“嗯。”趙棟點點頭,表示明白。
李飛宇躺在牀上,心裡什麼也沒想,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夢中,李飛宇夢見太子妃鄭觀音懷着自己的孩子,手裡拿着一把刀,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飛宇發出一聲驚呼,瞪着雙眼從夢中驚醒。
趙棟慌張的站了起來,關心道:“大人,您沒事吧?”
看着趙棟這張威武的國字臉,李飛宇不安的心情這才平復下來,過了一會,這才道:“現在幾點了?”
趙棟想了一會說道:“應該是未時了吧。”
趙棟自己也不太確定,李飛宇心裡判斷,未時好像是後世的下午一點直三點,這麼說來,現在的天色還沒有黑。
從牀上跳下來,拿了一身青色的青色錦衣,用一根銀色絲線裹住髮髻,穿上黑皮靴子,向着外面走去。
站在房外,手下的八名親兵甲士包括劉飛全在內,都在練着拳腳,出拳有力,穩紮穩進,每一拳揮出,都傳出十足的勁道,空氣中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目光落在劉飛全身上,後者雖然身體遭受重創,現在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不過他並沒有偷懶。身上有傷無法穿着笨重的甲胃,只穿了一襲普通的寬鬆勁裝。
扎着馬步,身體筆直的站在地上,出拳雖然很慢,但是每次都認真揮拳,勁道雖然沒有其他親兵甲士強勁,但卻勝在意志堅定,長時間的鍛鍊,這會兒額頭都已經冒出輕微的汗珠出來。但他卻緊咬着牙齒,一聲都沒有吭出來。
李飛宇沒有開口打擾他們,心裡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尤其是劉飛全,雖然前天他給自己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但看他現在這番表現,心裡還是蠻認可的。
李飛宇一揮手,趙棟主動走了過去,大聲道:“校尉大人有令,都過來。”
說完,又跑到李飛宇身邊站好,完全就是一名嚴格的保鏢。
這些天出了那麼多事,李飛宇可不敢再大意了,並沒有讓趙棟離開,心裡反而很滿意。三國時的曹操有典韋和許褚,自己有趙棟還有一羣親兵甲士。
想到這裡,李飛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很快,三十息不到,小院中的親兵甲士已經列好隊陣,一字排開,嚴肅冷靜的站在那裡。
李飛宇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按理來說,本將應該給你們放個假,讓你們休息一天。但是,做爲一名軍人,做爲東宮左率衛精銳,你們身上挑着重任。不僅要守護東宮,還要守衛現有的一切。本將問你們,你們心中是否有怨言?如果有,大膽的說出來,本將決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