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旁邊不再傳來兩名小廝的慘叫,只有刀面杖責在**上的悶哼聲。看樣子,兩名小廝是受不了重刑暈迷過去。
聞言,兩名甲士拖着已經完全昏迷的兩名小廝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隨意將他兩人往程府雜役那一扔。
朱靈從後面站了出來,面色清冷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敢對李校尉出言不遜!按照軍令,執行三十軍仗。但是我們李校尉仁慈,看在他們兩人已經昏迷過去份上,特開恩放他們一馬。”
說完,朱靈退了回來,站在李飛宇身後。
做爲一名下屬,什麼時候做什麼事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事,這是必須要掌握的一門手段。
程處明剛要發作,錦衣公子揮揮手,程處明將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李飛宇神情不變,心裡卻是一緊。
從剛纔的舉動來看,眼前的肥胖男人竟然害怕錦衣公子,一副唯他馬首是尊的樣子。由此推斷,錦衣公子身份定比他高貴。
錦衣公子掛着淡淡笑意望着他道:“在下程處弼,敢問將軍貴姓?”
聽完,李飛宇心裡一緊,腦中回想起有關程咬金的信息。
程咬金有三子,長子叫程處默,次子叫程處亮,少子叫程處弼。
眼前這個儀表堂堂、相貌英俊之人竟然是那個五大三粗、一身肥肉程咬金的少子?
想到這裡,縱然是李飛宇面上都閃過一絲驚異!
至於心裡,更是翻天覆地、久久無法平靜。
李飛宇的模樣落在程處弼的眼中,剛纔李飛宇臉上變化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程處弼心裡不明白,眼前之人看樣子應該是一名禁軍。
自己與他素不相識,爲何剛剛聽到自己的名字,神情會有變化?難道此人也是秦王府一脈的人?
隨即,程處弼就在心裡將這個答案給否決。
因爲他從小就是在秦王府中長大,秦王殿下受陛下恩典,特允許在王府中駐紮一府兵馬!看眼前之人一身裝備和武器,上等的明光鎧、腰間懸掛的更是軍中真正寶刀。座下高頭大馬,一看就不是凡品。
就算在秦王府,上等戰馬也是非常稀有之物。
眼前之人看樣子不過才雙十年齡左右,卻身居這樣的高位,他心裡豈能不吃驚。
同時他心底有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如果眼前之人是宮中十二衛兵馬,按照規矩,在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就算真的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奉了當今陛下的旨意。
如果是奉了陛下旨意,早就橫衝直撞、蠻橫毫無理由衝進了豪宅,哪裡還會受兩個小廝的窩囊氣。
如果不是宮中十二衛兵馬,那就剩下一種可能。
東宮!
除了宮中十二衛兵馬以外,在京師他真的想不出還有哪隻兵馬能有如此優良的裝備和兵員。
如果真是東宮之人,那眼前這事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程處弼臉上笑容不變,微眯着眼睛,至於是不是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接下來他要試試才能知曉。
李飛宇不着痕跡望了他一眼,心裡卻在震驚,他老爹名垂千古,眼前之人就算不及他老爹恐怕也是名難纏的角色。
坐在馬上,不動聲色的說道:“本校尉姓李、名飛宇!”
程處弼心裡一驚!此人姓李,莫非是隴西李家子弟?如果是依他現在的年齡倒也說的過去。
“不知李將軍大清早大駕光臨寒舍,所謂何事?”程處弼直接開門見山。
李飛宇道:“本校尉此次前來只爲尋找一名親兵!”
“李校尉尋找親兵,怎麼找到寒舍了?莫非李校尉的親兵昨晚在寒舍過得夜不成?”
“今早夜禁解除後,本校尉手下那名甲士留下書信一封,信中言明到程府走一趟,說是尋找什麼人。眼看就要到值勤時間,爲了不耽擱正事本校尉不得不親自走一遭。”
“是嗎?”
程處弼反問一句,笑容不變,將程處明讓了出來,手指着他道:“這位叫程處明,是家父的義子,是在下的義兄!這裡的宅子就是他的基業,如果李校尉要找手下親兵,可有我這位義兄來爲李校尉解惑。”
說完,程處明便站了出來,雙手抱拳,行個禮道:“在下程處明,不成是這棟宅子的主人。如果李將軍有事要問,在下肯定將知道的如實相告。”
義兄?
李飛宇心裡疑惑,原本的歷史中程咬金何時冒出個義子出來?莫非是史書有誤或者是程咬金後來新收的不成?
李飛宇沒有吱聲,冷漠的望着他們,將袖中的那封書信扔了過去。
程處明心裡很憤怒,非常不滿李飛宇的囂張態度。可是書信朝他扔來,他又不得不伸出雙手去接。
接過書信,理正看了起來。看完以後,直接將書信遞給了程處弼,臉色憋紅,看樣子忍得非常難受。
程處弼接過書信看了下去,看完後臉上神情不變,彷彿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目光望向程處明,道:“義兄,李校尉失蹤的那名甲士真的在你這裡?”
程處明完全不知道有這個人,更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自然不知道。
強忍着憤怒道:“義弟,信中之人義兄根本就不曾聽過,何來認識這個人?”
程處弼笑道:“那就巧了,既然義兄你都不認識這名甲士,李校尉又何來的這封書信?而且,看李校尉他們一行人的樣子,風塵僕僕,看來是走了很遠的路。如果爲了一件子虛烏有之事,李校尉是何等聰明之人,又豈會犯這等錯誤。”
說完,程處弼回頭望向李飛宇:“李校尉在下說的可曾有錯?”
李飛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此次多有冒昧,打擾!後會有期。”
李飛宇知道這次是他輸了一籌,就算那名甲士真的被他們扣在府中。
如今自己沒有軍令在身,要是擅自強闖民宅,這事一定會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傳到李淵耳朵中,如果對方再添油加醋,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他這個無名小卒一定難遭拋棄的下場。
帶着手下十四名甲士煞氣沉沉的離開。
李飛宇他們走後,程處明不解的望着程處弼,憤怒的說道:“義弟,咱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就這樣任憑他離開?”
程處弼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此人識大體、懂進退,有自己的思想,看樣子是個難纏的角色。”
“就算這樣咱們也不能讓他這樣離開吧!”
“義兄,你是該抽出空管管你府上的下人。今天幸好是我在這,否則你以爲一名正六品下的校尉又豈是如此好說話。退一步來說,他有書信在手,就算此事真的鬧到兵部去,錯的是你的兩名下人,他只是按照軍令辦事又不曾強闖你的民宅何來過錯之說?”
說完,錦衣公子望了望天空,大步流星的走了。
程處明望着李飛宇消失的方向,心裡非常不甘心!眼中閃過兩道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