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各處媽媽們來回事了。”
析秋從夢中一驚醒來,就看到春柳站在牀前,帳子已經打了起來,她揉着額頭起來問道:“什麼時候了?”
“卯正。”春柳扶着她起來,拿了迎枕給她塞在身後:“李媽媽來了,在穿堂裡候着呢。”
析秋應聲下牀穿鞋,邊道:“四爺什麼時候走的?敏哥兒起了嗎。”
春柳回道:“四爺丑時走的,敏爺已經醒了,這會兒去花園裡跑步去了!”說着碧槐和碧梧已經端了熱水進來,析秋進了淨室,碧梧拿着胰子立在一邊,碧梧捧着帕子圍在析秋的領口伺候析秋梳洗,碧梧就一邊小聲說昨晚秋萍的事:“……在二夫人院子裡待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一路回了韶華院,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奴婢看着她出來的方向,像是姨娘們住的院子,可具體去的哪間卻說不準。”碧梧遞了帕子,析秋擦了臉往外走,坐在梳妝檯上,碧槐開了胭脂色的一個拳頭大的盒子,挑了珍珠芙蓉露抹在析秋臉上。
二房的後院裡統共只有沈氏一人,藤秋娘的院子裡的人已經打發了,秀紅被送去揚州莊子裡,裡面如今空關着的,只有沈氏房裡有人進出。
秋萍不可能去藤秋娘的房裡,那就只有去沈氏房裡了。
她找沈氏做什麼?
析秋有些吃不準。
碧槐跟着春雁學了梳頭,現在梳的頭雖不如春雁快,但因她好學又肯鑽研,雖是不快但卻要精緻一些。
“挑太夫人給的首飾,那串祖母綠的手串也找出來,再包一荷包的銀錁子帶着……”析秋一一叮囑後,又道:“我房裡人少,原是春雁出去了你們幾個也夠用,卻沒有想到替二夫人接了中饋,你們幾個也個個忙的腳不沾地的……”
想了想,她又道:“我記得上次朱三成家的小丫頭,叫綠枝的。”她看向春柳,春柳點了點頭,析秋便道:“回頭領進來送去教司處學幾天規矩,領進來放在岑媽媽身邊,讓她瞧瞧,若是覺得機靈就讓她頂了碧梧的事兒……”
三個丫頭皆是一愣,碧梧更是面露惶恐,她的事兒被別人做了,那她做什麼!
析秋便笑着道:“我房裡就春雁春柳領一等丫頭的月例,你和碧槐都是領的二等,也總不能讓你們一直領二等,這個月我便去賬房打了招呼……”
她房裡本是可以有四個大丫頭的,但碧槐和碧梧進門來時就說的是二等,析秋因爲剛嫁進來一直也就沒說這個事兒,私下裡讓春柳拿了房裡的銀錢貼她們兩個,如今她房裡只剩下三個人,院子裡的都是些做粗活不近身的,若是提她倒無所謂,別人反倒覺得她小家子氣!
碧梧和碧槐雙雙面露喜色,擱了手裡的東西,朝析秋行禮:“謝謝夫人!”
“以後碧槐接了春雁的管着我貼身的私物,碧梧外面的事兒暫時還做着,等綠枝瞧着不錯,再放到房裡來。”一頓又道:“問玉年紀小了,再跟着岑媽媽後面歷練歷練,以後再說!”
說話間,碧槐已經梳好了頭,析秋從來不抹胭脂,所以工序簡單很多。
春柳聽着猶豫的問道:“那白枝呢?”總不能要了妹妹,卻留了姐姐吧?
析秋想了想,便吩咐春柳道:“我倒是把她忘了,不如這樣,晚上春雁回來你和春雁打個招呼,讓她帶着白枝去醫館裡,看看她能做什麼,也找點事兒做,十四歲的年紀了,這兩年也能說人家了。”
春柳聽着點了點頭。
析秋喝了半杯的溫水,碧槐又挑了塊如意糕讓她墊了墊,扶着析秋去了穿堂。
一干的管事婆子已經候在那裡,見析秋過來紛紛彎腰行禮。
析秋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笑着道:“讓諸位媽媽久候了。”有人忙迴應該的,析秋又道:“明日就是二十八,這兩日該準備的東西也俱都齊整了,時間上有些趕,萬幸是有驚無險,還辛苦各位媽媽了。”一頓又道:“明兒來的客人雖不多,可府裡許久不曾辦過大事,跟着後面就是二小姐的婚事,如今這次宴請也當給各位媽媽熟悉熟悉,免得有些規矩許久不用就生疏了。”
衆人應是,析秋便看向管媽媽,問道:“昨兒在賬本瞧見,庫房裡原有兩個喜鵲登梅的紅木大圓桌的,讓人去通知媽媽找出來,可尋到了?”
“夫人!”管媽媽面露爲難道:“這桌子還是五爺成親時用過一回,這會兒臨時去找,奴婢哪裡能尋得到,夫人也太爲難奴婢了!”
說的不軟不硬卻是將析秋吩咐的事擋了回來。
春柳站在身後,脖子一梗就要出聲叱責,析秋卻是笑着點頭,眼睛卻沒有半絲溫度:“媽媽即是找不到,那便讓旁的人去找吧,庫房雖大可若是樣樣東西擺放齊整了,想必也不用費多少工夫。”析秋說着一頓,就看向李媽媽:“李媽媽是二嫂身邊的得力媽媽,做事向來細心,這趟差事恐怕還要勞煩您了。”
對事不對人的樣子。
衆人暗驚,四夫人真是巧妙,抹了管媽媽的臉,卻轉頭讓二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去做!
果然,管媽媽臉色一僵,就看到李媽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上前應道:“是,奴婢稍後就帶着人去庫房了尋一尋!”
析秋認可的點點頭,餘光看到管媽媽還要說什麼,她卻是轉了目光,去看張媽媽:“菜單拿去給太夫人和二夫人瞧過了?”
張媽媽點頭應是:“瞧過了,夫人要不要再瞧瞧?”說着把菜單遞給析秋。
“十二葷,八素,例湯四份!”析秋放了手中的菜單,看着張媽媽吩咐道:“你昨兒與我說還差一些配料,今兒一早讓人送進來……可列了單子,也拿來我瞧瞧!”
張媽媽搓着手,笑呵呵的回道:“夫人說笑了,這廚房裡若是大菜葷菜,買時會列了菜單到時候一一讓人送過來,可這些配料如茴香,八角,桔皮等小件兒的,自古都是不列的單子,取了回來各房分一些走,約莫用幾日就沒有了。”有了管媽媽在前,張媽媽說話不自覺的姿態低了一分。
析秋挑眉看着她,張媽媽目光一轉又解釋道:“……便是二夫人掌家時也不要求列的。”
“原是這樣。”析秋笑着點了點頭:“張媽媽既是說二嫂也不要求的,又是舊例,若是不列倒也無可厚非。”張媽媽神色一鬆,眼底掠過得意之色,析秋話鋒一轉:“可眼下我代二嫂掌家,這府裡頭裡裡外外的事,我是新人新手不懂也不明白,可就是因爲如此纔不得不做的仔細纔是,將來將賬簿還給二嫂時,我也不至於照着賬簿卻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一頓又道:“張媽媽,你說是不是?”
她知道,府裡採買的那些事兒,這記賬的不記賬的採買的數量多好,這裡頭油水大着呢,這些婆子以爲她新手上來,不免心裡存着輕視,想着趁機撈一筆,她也明白若是一點油水不放,難免她們做起事來就不盡力盡心,可若是手放的太鬆,這些人的胃口可就沒個底了。
果然,張媽媽一下噤了聲,神色一頓,偷眼去看李媽媽。
李媽媽垂着目光束手站在析秋身後,不動不言,張媽媽心裡一怔,回道:“夫人說的也在理,可這事兒府裡自古便是如此,一時夫人讓奴婢做,奴婢也不知要如何記這零碎的賬,府裡頭也無舊列可循……”
嘴上應是,可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不服氣。
一個張媽媽這樣,底下還不知多少婆子存了這種心思。
析秋目光穿堂裡衆人身上掃過,心裡冷笑,卻是面色平和的回道:“那這樣罷,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舊列難循或是無處下手不會記的賬,你們便將往府裡送貨的人介紹於我,你們事多我也不給你們增加負累,便讓那些個供貨的人,將他們的記賬的本子送來我瞧罷!”
衆人神情一凜,若真是拿了外面的賬本去和府裡的對,那這裡站着的一干人,沒有幾個能幹淨摘出來的。
李媽媽也是一怔,二夫人的手段是剛中帶柔,狠罰也厚獎。
四夫人卻是柔中帶剛,不說懲罰但句句含沙影射……
衆人皆是朝張媽媽看去。
張媽媽知道其中利害,不得已只得上前一步,硬着頭皮道:“夫人,這可使不得,外面的東西怎麼能拿進來污了夫人的眼呢,若是夫人實在想看,那奴婢自今兒起就記賬便是。”這算是面上服了軟!
點到即可,這些都是府裡的老人,面子上總要留點。
況且,她不過是代被別人做事,只求在她手裡不要出事即可,旁的好壞自有二夫人去判別處理。
“既是這樣,那便散了吧!”
衆人應是,紛紛行了禮退出了院子,李媽媽和管媽媽留了下來,李媽媽回道:“奴婢陪着管媽媽去尋吧,庫房一直是她管,有她在總是要簡便一些。”
管媽媽也在一邊勉強笑着道:“是,是。”
兩人偷偷去看析秋的神色,暗自揣摩。
析秋不置可否,深看了眼李媽媽,點了點頭:“有勞媽媽。”
李媽媽連聲應不敢,和管媽媽出了院子。
人一走春柳就沉了臉:“當我們都是軟柿子呢,二夫人那邊捏不動就想到我們這裡來耍威風撿便宜,想都不要想!”說着,看着析秋道:“夫人,奴婢瞧着這些人都卯着勁的想貪好處呢。”
有好處誰不想貪呢,析秋笑着起身道:“去瞧瞧敏哥兒回來了沒有!”
春柳正要出門,卻是突地停了腳步,喊道:“敏爺!”說着三兩步衝到門口去。
二銓這個時辰還沒進府,敏哥兒由奶孃抱着進了門。
析秋一驚也轉頭去看,就看到趴在奶孃肩上的敏哥兒,品竹色的直綴,衣襬上落了幾處紅紅點點的血跡,她目光一凝冷聲問道:“怎麼回事。”人已經朝敏哥兒走了過去。
奶孃臉色煞白,走路時腿也有些抖,顫顫巍巍的回道:“敏……敏爺跑步時,摔倒了。”
敏哥兒聽到析秋聲音,從奶孃肩上擡起頭來,小小的眉頭擰着,原本繃的緊緊的小臉頓時鬆了下去:“母親!”眼淚唰唰的落了下來,無盡的委屈!
敏哥兒會這樣,想必必是傷的不輕纔是。
“去請太醫來。”析秋對吩咐春柳,又轉頭對奶孃道:“將人抱緊房裡去。”心疼的摸着敏哥兒的頭:“敏哥兒乖,我們進房裡讓母親看看傷在哪裡了。”
敏哥兒放在鋪着薄薄氈毯的,析秋脫了他的褲子,就露出膝蓋上流血的地方。
半個杯口的大小,蹭破了皮裡面的肉翻了出來,依舊是不停往外冒着血,析秋滿臉的冷然問道:“怎麼會摔成這樣,在什麼地方摔的。”
敏哥兒癟着小嘴,又疼的咧了起來,奶孃就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回道:“在梅林前面摔的,那裡原本是堆了一小摞鵝卵石的,原是五爺鋪梅林留下來的,今兒也不知怎麼就散在了路上,出其不意的……”
析秋一愣,好好的石子怎麼就散在了路上了呢,她正要再問,敏哥兒扯了車她的衣袖,聲音低低的帶着不安道:“母親!是我自己不小心,您不要生氣了。”
析秋心疼的抱着他,朝衆人吩咐道:“打了熱水,在水裡放些鹽花,再拿了乾淨帕子來。”說着一頓又碧槐道:“房裡頭還有瓶外傷藥,你取了來!”
衆人應是而去。
析秋不由嘆氣,敏哥兒一向很穩,卻沒有想到短短兩個月竟是傷了兩次。
待她把傷口清洗乾淨,正猶豫着要不要上藥時,太醫來了,析秋也顧不得避嫌,直接抱着敏哥兒忙讓太醫瞧,太醫嘆着道:“沒有傷着骨頭,夫人將傷口處理的很好,再上點藥即可了。”說着就讓小童拿了瓶藥膏親自給敏哥兒塗上。
“勞煩您了!”析秋讓春柳送太醫出去。
太夫人來了,一進門便喊道:“敏哥兒呢,敏哥兒呢,摔着哪裡了?”說着,人已經親自掀了簾子由媽媽扶着進來了,敏哥兒哭的眼睛紅紅的,見太夫人進來眨巴眨巴眼睛,軟軟的喊了聲:“祖母!”
析秋也站了起來,喊道:“娘。”太夫人沒看析秋,疾步走了過去,抱敏哥兒在懷裡,疼惜道:“快讓祖母瞧瞧,摔的怎麼樣。”說着去看敏哥兒的膝蓋,隨即紅了眼睛:“怎麼就摔成了這樣了,我的兒……”
“跑快了不留神絆着腳了。”析秋接過碧槐奉來的茶給太夫人,太夫人沒接凝了眉頭道:“這散步便散步了,以後就別跑了,摔成這樣又落在筋骨上可疼的入心了。”緊緊摟着敏哥兒,愛憐的摸着他的頭:“可憐這麼小的孩子。”
彷彿是因爲析秋的緣故!
敏哥兒卻是目光一轉,見太夫人語氣不大好,竟有些埋怨析秋的樣子,他便小聲道:“祖母,是敏哥兒不小,敏哥兒沒有聽母親的話在院子裡跑,偷偷去花園裡纔會這樣的。”
“好好,祖母知道了!”太夫人安慰道:“你快躺着好好休息,這些天也不要去學館了,回頭祖母讓人去宋先生那邊打了招呼。”
敏哥兒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析秋卻覺得太夫人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可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敏哥兒摔着她也心疼,何況太夫人一向疼他呢。
太夫人放了敏哥兒就轉頭過來,目光寒光道:“哪幾個人早上跟着的?”
奶孃和冬靈還有另外一個小丫頭就顫顫的跪了下來,太夫人冷聲喝道:“留着你們何用,三個人護着一個孩子都沒有護好!”一頓便對吳媽媽道:“喊了柳媽媽來,一人打十板子長長記性。”
奶孃幾人一驚,另外一個小丫頭年紀不過七八歲,一聽打十板子頓時嚇的腿一軟癱在地上,哭着道:“不關我的事……”
吳媽媽已經吩咐了小丫頭去請柳媽媽。
“娘。”析秋柔聲道:“您也消消氣……今兒也是意外,那路上平日時順坦的很,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就多了些小石子!”說着一頓又道:“冬靈她們年紀還小,十板子也受不得……”
太夫人就眯了眼睛,深看了析秋一眼,又轉向冬靈幾人,喝道:“拖出去!”
析秋就怔在哪裡!
她以前也感覺到太夫人不喜歡自己,可便是才入府的那段時間,太夫人也不會對她有過這樣的態度,今兒格外的露骨,若說她心疼敏哥兒遷怒她這個做母親的,她也無話可說,畢竟敏哥兒在她身邊受傷的,可是她這樣分明就是帶着一絲牴觸的情緒!
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太夫人突然變成這樣?
太夫人站了起來,對析秋道:“你這兩日忙,府裡的事情突然落在你身上,可府裡的事是府裡的事,敏哥兒你可不能馬虎大意了,多派些人在她身邊纔是。”
析秋無話可說,低頭應是。
太夫人重新坐在牀邊上,哄敏哥兒。
爲了不驚着敏哥兒,冬靈和奶孃被拖出院子,在外面打了起來,噼噼啪啪的聲音聽不清,但幾個人求饒的哭聲卻很清晰。
析秋緊緊蹙了眉頭,讓春柳拿了傷藥去給三人。
敏哥兒彷彿沒有聽到,閉着眼睛,發出輕淺的呼吸聲。
太夫人滿臉心疼的陪着坐了會兒,才由吳媽媽扶着回去。
等太夫人一走,敏哥兒就睜開眼睛來:“母親!”析秋一愣走過去坐在牀邊問道:“怎麼了?”
敏哥兒就低着頭道:“奶孃……她們沒事吧?”滿臉的愧疚。
“沒事,母親讓人拿了藥去,一會兒再請了大夫進來瞧瞧。”說着揉了揉敏哥兒的頭,安慰道:“這兩天你就聽祖母的話,在房裡待着,膝蓋上的傷口若不躺着,動來動去很難癒合……”
敏哥兒垂了頭,喃喃的點了點頭。
析秋讓岑媽媽做了敏哥兒最愛吃的點心端進來,陪着他吃了點心,大夫人和二夫人還有蕭延箏來了。
各坐了一會兒,大夫人和二夫人走了,蕭延箏留在房裡和析秋說話:“……娘也是心裡着急,說的話重了些,你千萬別放在心裡,我瞧着她現在對你和二嫂還有大嫂可是都一樣的。”說着一頓又道:“孃的脾氣是這樣,便是我有時候她若是訓斥起來,也不留情面的。”
析秋自然往心裡去了,因爲太夫人的態度太奇怪了。
她笑着點了點頭:“沒有的事,娘是長輩訓斥我幾句也是應該的。”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便道:“你說娘將身邊的連翹派在鑫哥兒身邊了?”
蕭延箏就點了點頭,回道:“二哥讓胡總管去莊子裡挑兩個小廝上來,說在外院請了師傅教些拳腳,以後跟着鑫哥兒。”
析秋鬆了口氣,鑫哥兒身邊人多了,她也放心一些!
送走蕭延箏,析秋便吩咐春柳:“你去梅林邊看看,敏哥兒是在哪裡摔的。”春柳一怔,領會了析秋的意思,轉身便出了門。
門外,張媽媽正好來回稟,說是喜鵲登梅的紅木圓桌找到了,放在哪裡,析秋讓她放在了太夫人院子邊的廣廳裡,李媽媽應是也退了下去。
春柳回來了,回道:“石子沒有了,奴婢問了負責梅林修枝的婆子,說是那裡確實堆了十幾塊小石頭,原來是建大夫人的暖房時用的,後來五爺就讓人搬了一些鋪在了梅林裡,這裡便堆了一些,可就怕絆着人所以都堆的遠遠的,她也不知道怎麼會好好的跑到甬道上去。”
析秋緊緊蹙了眉頭,春柳問道:“夫人,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析秋擺了擺手,一會兒鑫哥兒和晟哥兒也來了,等晚上回來和蕭四郎一起陪着敏哥兒吃了晚飯,一家三口坐在房裡,由析秋陪着敏哥兒說了幾個故事哄了他睡覺,第二天一早上龐家來送聘禮的人便就來了。
“合歡,嘉禾,阿膠,九蒲……共就九件堆在太夫人正院裡……”
析秋留了碧梧和岑媽媽照顧敏哥兒,太夫人也放了宋先生一天的假,鑫哥兒和晟哥兒便吵着要去找敏哥兒,太夫人讓連翹帶着幾個丫頭以及兩個新來的小廝去了析秋的院子裡陪敏哥兒作伴。
二夫人和大夫人都因爲各自的身體和身份都不能出席,析秋只能留在前院接待客人。
------題外話------
別太激勵。話說二夫人和胡某某有本質都區別!
關於太夫人說兩句,她把字條收起來沒有去追查,何嘗不是對女主對一種保護,當然她對信任度不夠,所以還有點懷疑!
她老了,希望家庭和睦,也說所有老人的正常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