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蛻變

望月峰是青牛山的最高峰,它立於青牛山東面,與南面的秀竹峰遙遙相望如同老牛回首。山上蒼松古柏,崖畔雲海飛瀑,有雄偉樓宇可觀日月;有出塵才俊參道舞劍,好一幅人間仙境圖。

這纔是被視爲綏國道教正宗;被封爲七大門派之一的青牛觀該有的排場。

青牛觀的建築羣分前殿和後院,前殿是給予香客上香祈願、迎客會友、處理事務的地方;而後院者則是門人修道習武、生活起居的地方,基本不接待閒雜人等。

山下百姓、江湖中人,走的是東面能直達青雲觀主殿的石階大道。冉阿玉先前走的那條上山路,其實算是通往青牛山的後山,而翠竹峰女冠們居住的地方算青牛觀的‘院’是不接待香客的,也怪不得人家阻攔。

此刻已過亥時,月掛長空,被安置在西廂院客房的冉阿玉已沉沉睡去,而東面的靜心齋依舊燈火通明。

堂內陳設簡單,青磚鋪地石木作牆,左右兩側是硃色雕窗,牆的正面掛有道祖和青牛觀祖師爺的畫像。畫像下面是香案,上面擺滿了供果。堂中有茶几五張、木椅五把成‘品’字型擺放,有五人正襟危坐。

爲首之人身材高大,兩鬢斑白、長鬚及胸、濃眉大眼、面相忠厚,此人是青牛觀掌門呂朝陽,道號‘衡陽子’左邊第一位身材同樣高大,臉型微胖,腮幫有痔的道士名叫陳奎,道號‘混元子’;左邊第二位顯得消瘦,白面無鬚的道士名叫郭泰安,道號‘玄珠子’;右邊第一個膚色白皙,臉龐清瘦的人自然就是女冠林棲鳳,道號‘靜虛子’;最後一個有着一張娃娃臉,五道當中他年紀最小名叫田凡,道號‘常水子’。

這五人便是霍霍大名的青牛五子,他們的五行劍陣曾力挫無數江湖豪傑。此刻青牛五子齊聚一堂,爲的就是討論那個熟睡的少年郎能不能成爲自己的小師弟。

“你們各自都說說意見吧!”呂朝陽微笑着看着在座的四人。

“咳!”陳奎輕咳一聲道:“道門向來有信物贈徒一說,如果這少年所言非虛的話,師父的確有將他收爲弟子之意。”

“師兄,”嗓音較尖的郭泰安道:“這事得慎重,我青牛觀歷代收徒無不經過千挑萬選,所收門人既秉性純良又頗具道心,爲的不就是能光耀我派傳頌道法麼?咱們豈可聽這少年的一面之詞而將他收入門下。”

“四師兄這話說得在理,”田凡笑嘻嘻的調侃:“但一面之詞絕變不成師父他老人家的葫蘆的——對吧?師姐。”

“那個葫蘆的確是師父的。”林棲鳳答道。

“你們說會不會是師父沒錢打酒喝後,乾脆將裝酒的葫蘆抵押出去,剛好這個姓冉的少年又是賣酒的,他得到葫蘆並知道了師父的身份,然後編了一套說詞想要入我青牛門?”田凡又來了這麼一句戲言。

“田師弟注意言辭!”呂朝陽用指尖輕叩茶几提醒,“師父他老人家行事怎會如此草率?”

然後除了林棲鳳,四道立馬相視而笑,事實上展行雲行事向來草率。

“五師弟之言太過了,”郭泰安又道:“師父雖隨性而爲不拘小節,但他的葫蘆是絕不會輕易拿出去的,我擔心的是有人通過什麼方法得到了師父的葫蘆然後大做文章,比如別的什麼門派故意派個少年前來偷學我派武學,要知道江湖上又不是沒人幹過這種事。”

“單憑葫蘆的確能做文章,”林棲鳳道:“但如果這冉阿玉丹田已有紫陽真氣,用的又是無極身法呢?”

她這話一出四道皆驚!娃娃臉田凡直接張大了嘴吧,因爲都知道紫陽真氣和無極身法是青牛觀的上乘武學,在場之人的門下弟子還沒有一個能學,他一個總角之齡的市井少年又如何習得?除非自家的師父親傳,否則別無它法。

“林師妹確定......是?”陳奎側身問到。

“事關香火繼承,我又如何不仔細看清?”林棲鳳弊了陳奎一眼又道:“我從冉阿玉口中得知,他只用了半日便從山腳爬上了秀竹峰。青牛後山道路難行,尋常漢子走走停停需耗時一日,他一個小小少年如何能做到?爲了印證他所言非虛,來的時候我刻意加快了步伐,冉阿玉只一個勁兒的說道長走得好快,卻依然能緊跟我身後而行。我觀他走路姿勢用的便是無極身法。我們都知道無極身法極耗氣勁,這少年和我從秀竹峰走到望月峰,一路下來臉不紅氣不喘,他用的就是紫陽真氣。”

“如此說來,”呂朝陽緩緩起身臉上已藏不住喜悅之色,“這冉阿玉還真有資格當咱們的小師弟,師父、師父你老人家還真是......慧眼識珠啊!”

他們能怎麼說?總不能罵自己的師父想一出是一出吧?

“但奇怪的是,冉阿玉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擁有紫陽真氣和學了無極身法,他和我同行的時候也只是想爲了趕上我的步伐讓自己走快點。” 林棲鳳雙手互扣思考道。

“不知道如何使得出來?”郭泰安一下站起身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郭師弟稍安勿躁,”呂朝陽將手往下壓了壓,“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需知道法自然,他能用就有他能用的道理,師父傳藝而不告之亦有師父的道理,既然確定了冉阿玉就是師父收取的弟子,小師弟又帶着師父的信物上山,我們就得開懷接納。”

“接納、當然得接納,”郭泰安喃喃說道:“只是如何接納?我們都知道小師弟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你我敢把他歸於自己門下?你我誰又有資格對他傳道授業?”

“四師兄說得極是,”田凡附和後又說:“這事兒大師兄你得拿個主意。”

“依我看就交給大師兄處理了,”陳奎甕聲甕氣的說,“反正大師兄是掌門,門下又暫無嫡傳弟子,讓小師弟和大師兄作伴也挺好的。”

“你們啊!你們,”呂朝陽一手撫須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師弟師妹無奈笑道:“山芋燙手就直接拋給大師兄,也罷!也罷!就讓我來帶帶小師弟吧!雖不能傳道授業也能說些道理,小師弟年紀尚小心智還不定,有我們這些師兄照看着,總比讓他流入市井江湖好得多,不然有一天師父雲遊歸來,咱們又有何臉面見他老人家呢?”

雲遊歸來?說到此處青牛五子全都笑不出來了,難道青牛山山腳不算歸來?那爲何連走到自家道觀門口,連他們這些徒子徒孫的面都懶得一見呢?難道真要學這方天地以爲萬物爲芻狗?可是他們畢竟是他弟子啊!是人、是他的至親不是木頭,多少得有點偏私吧?如果連這都放得下任其發展,那他展行雲也確實很瀟灑。

“我去看看小師弟睡沒有,” 林棲鳳站起身來微笑着說,“別咱們在這議論半天人家壓根就不同意,那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師姐你這句話用得有點不恰當,”一向大大咧咧的田凡立馬挑刺,“這句話的——

——五師弟時辰尚早,咱們手談一局如何?林師妹你且自去,這事理當問問小師弟意見的。”呂朝陽立馬制止了田凡,爲自己的三師妹解了圍。

“各位師兄弟棲鳳先行告退。”她行了個拱手禮就快步走出了靜心齋。

直到她離開後,青牛四子纔算鬆了口氣,因爲林棲鳳暗中喜歡自己的師父,他們這些師兄弟都看在眼裡,但誰又敢說破呢?弟子愛上師父,在大多數世俗人眼中已經是有違倫理了,更何況她還是出家的道士,這心結恐怕就只有林棲鳳自己解了。

林棲鳳站在靜心齋外面的院子裡負手在後,中年女冠仰頭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發了會兒呆,然後她長長的吁了口氣才快步走向了西廂院。

******

冉阿玉當然是要揹着那個已空的竹簍返回青牛鎮的,少年從小就有個習慣,總會把東西放在它原來呆的地方,以便下次要用到的時候能很快的找到。這個竹簍屬於程瘸子的財產,所以它也應該回到程瘸子的家裡。

“我下次用的時候......”一聲鳥啼撩撥了心絃,冉阿玉舉目眺望,發現雲海之中有兩隻老鷹在展翅翱翔。“應該很久都用不到了吧!”他想。

冉阿玉不傻,他知道自己這兩日以來身體的變化,比如想要走得更快就可以更快,少年明確感受自己的四肢更加靈活,昨夜睡覺的時候,小腹處有股若有若無的暖意在蠕動。是什麼原因促成身體上的變化的呢?只能是那個老人——他的師父展行雲——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

所以昨夜當林棲鳳敲開房門問冉阿玉願不願當她小師弟的時候,少年只稍稍考慮一下便愉快的答應了。因爲少年已經猜到了那個老人其實就是青牛山的道士,並且這個道士是這些人的師父。他原本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少年,用一句俗話說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冉阿玉自然也不怕誰會打自己的主意。

“霍先生有一會兒話叫什麼來着?”少年撓了撓腦門兒,“哦!長者賜,不敢辭,辭不公,受之無愧。他既然要教我本事,我當然也不能推辭,叫他一聲師父又如何?”

因此這次回青牛鎮,冉阿玉其實是在向一些人和事道別,因爲少年覺得此次一別,可能將有好多年都不能再聚了。

然而當少年在暮色中推開房門的時候,昏暗的屋子裡空無一人,程瘸子已不知去向。

他點燃了油燈,才發現桌子上留有一張紙條,紙條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程大爺要出門辦點事,你他孃的好好學點本事,不然回家老子打斷你狗腿。’

“原來這裡也是老子的家啊!”

冉阿玉將紙條放入懷中又去了自己的房間,少年將牀鋪移開找到了那塊活動的磚塊,他將磚塊摳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塊玉佩;一個裝有泥土的黑色小布袋,還意外的得到了兩錠銀子,這是程瘸子留給他的。

“原來這王八蛋對老子也不是那麼差啊!”

不像以往,今夜的冉阿玉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了娘走時候的樣子;想起了自己在她墳前哭泣;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往事。突然間少年下定決心翻身下牀,帶上這些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一年多的小屋。

他想要去孃的墳頭前守她一夜,但當剛走出鎮子的時候少年就遲疑了,理智告訴冉阿玉這是不行的,孃親是絕對不會希望自己就這般沒出息的回去再也離不開,等着被那個小漁村關一輩子。

然後他又跑向了霍恩華的住處,本來是打算明天再好好向先生辭行的,但冉阿玉改變了注意——他需要有那麼一個人抱自己一下,再連夜離開。

叩開院門的時候霍恩華一臉和藹的看着冉阿玉,月光灑落在青袍儒士的身上,此刻的霍恩華宛若人間的燈火,暖人心扉給人力量,但少年卻停在原地沒有勇氣撲上去。

“霍先生我......”冉阿玉用手指搓着衣角,“我去了青牛山,他們準備讓我當他們的小師弟......我......”

“把手給我。”霍恩華向冉阿玉伸手了右手。

這個沒怎麼去過幾天學塾的少年郎將手交給了自家先生,任他牽着自己往屋內走去。

“這是先生給你準備的幾本書籍,你要時常閱讀把它們記在心中,以後遇到問題時或許它們就能幫你解惑。”他早已幫他準備好了一個青色布包,將書籍一一放在裡面。“冉阿玉你要記得,書是死的、書本上的道理也是死的,讀書人切莫將書上的東西死搬硬套,凡事應該從實處出發解決問題。”

“阿玉記住了。”少年重重點頭。

“你過來。”中年儒士向他招了招手。

少年郎緩緩的走了過去,然後霍恩華如同第一次在小鎮見到冉阿玉那樣把他摟在懷中,中年儒士一隻手輕拍着少年的後背。

“阿玉需知:人生路上會經歷一次次的相逢,又會面臨一次次的離別,有的人分開後可以山又重逢,你們再把酒言歡;而有的人分開後便是天水相隔,你們亦能江湖相望。你不要不捨、也不要難過,只需將該記的人記在心裡大步向前,去看未來更多的風景,這便是成長。”

冉阿玉本以爲自己會躲在先生懷裡大哭一場,可是少年並沒有像第一次撲在霍恩華懷中那樣以淚洗面,相反有了這個擁抱和寬慰後,他反而輕鬆了很多。

“原來我去青牛山當小師弟,先生和程大叔早就知道了啊!”

少年主動將腦袋離開了霍恩華的胸膛,他滿眼通紅但面帶笑容說:“等阿玉長大後,是一定要與先生和程叔叔吃酒的——先生保重!”

冉阿玉作揖拜別了自己的先生。

在悲喜交加的人間路上,有人在朝着心之所向的地方馬不停蹄。走着走着他成爲了讀書郎;走着走着他成爲了別人的小師弟;走着走着冬去又春來一年復一年;走着走着,當初的貧寒小少年已變成了如玉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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