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本間氏康笑了起來,佐渡雖然有豐富的金銀礦,但總共石高只有一萬七千石,相比起隔海相望的越後國(39萬石)來說不過是個侏儒,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那條40公里寬的佐渡海峽,周可成在建立設防港口和分艦隊,無疑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保護傘。
“大人!”莫娜走到周可成身旁,低聲道:“吳誠從三津港有急使來!”
“三津港?艦隊出事了嗎?”周可成的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眼下最擔心的就是那支艦隊,畢竟只要船沒事,就算陸地上的打的一敗塗地,也可以上船跑路再等機會;而如果艦隊出了事,即便岸上大獲全勝,也被困在日本,得不償失。
“艦隊安然無恙,是巡邏船抓到了一個人!羽茂家派往越後的求援使者!”說到這裡,莫娜稍微停頓了一下,低聲道:“那個人自稱是羽茂家的次子,說要馬上見您!”
“羽茂家的次子?”周可成一愣:“這怎麼可能,羽茂家的長子剛剛被我們殺了,次子就是這家的繼承人,這麼重要的人物怎麼會拿去冒險?”
“那倒也不一定!”本間氏康笑道:“用本家的繼承人作爲人質,這是弱者向強者求援的常見辦法!”
“哦?看來老天也不站在他們這邊了。”周可成笑了起來。
“那大人您要見他嗎?”莫娜問道。
“那就見見吧!”周可成站起身來:“把他帶到我的房間來!”
莫娜欠了欠身體退下,本間氏康趕忙起身告辭,他知道周可成不打算讓自己參與這次會面。對於這個他不敢多想,一個在堺鎮街頭朝不保夕的流浪漢成爲佐渡一國的守護,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把手舉起來!”
羽茂高玄看着眼前這個美麗高挑的女人,順從的高舉雙手,兩個士兵開始對他搜身,從頭髮、腋下、到胯下、鞋底,沒有漏過一寸肌膚。最後士兵向女人恭敬的稟告,女人向羽茂高玄點了點頭,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轉身向屋內走去。
羽茂高玄跟了上去,對於周圍的環境他很並不陌生——兩年前他曾經跟隨兄長前來久知家拜會,而現在兄長早已歸於九泉之下,而自己淪爲俘囚,人生的際遇當真是無常呀!
“大人就在屋內!”莫娜停住腳步,輕輕推開門:“你進去吧,若有無禮之處!”說到這裡莫娜熟練的拔出一半佩刀,露出鋒利的刀刃,然後還刀入鞘。
“自大的女人!”羽茂高玄微微一笑,出身武士世家的他剛剛會走路他便已經與太刀和弓矢作伴,雖然剛過二十,對於武器早已精熟,不過自從落入敵人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而且要比那個把自己當成工具的羽茂一族活的要好,要久。
“你就是羽茂高玄,羽茂高季的次子?”周可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大約170釐米的身高,在當時的日本應該算得上高個子了,黝黑的臉龐,強健有力的肩膀與雙臂,協調而又富有節奏感的動作,一張精力充沛的臉和充滿野心的雙眼:“爲什麼和你哥哥長得不太一樣?你和他是一母所生嗎?”
“是的,但我長得更像我的母親!”羽茂高玄大着膽子擡起頭,看了看周可成:“您便是本間氏康殿下嗎?”
“不,不過這裡我說了算!你方纔說要馬上見我,現在你見到我了,有什麼要說的嗎?”
羽茂高玄仔細打量了一會周可成,最後點了點頭:“你確實是個做主的人,如果我把羽茂家交到您手上,我可以得到什麼?”
“把羽茂家交到我手上?”周可成一愣,旋即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是羽茂家的次子,羽茂高信死後,你就是第一繼承人了。”
“不,不是的!”羽茂高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是我兄長的孩子,我的侄兒,他纔是羽茂家未來的家督,而我什麼都不是!”
“因爲這個你才投靠我的?”周可成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可是你能給帶來我什麼呢?沒有你我一樣能夠擊敗羽茂家!”
“也許你能夠擊敗羽茂家,但卻絕對無法達到你的目的!”
看了看對方自信滿滿的臉,周可成突然笑了起來,他回過頭對莫娜說:“你給高玄殿下拿一個軟墊來,看來我們要談一會兒了!”
羽茂高玄笨拙的模仿周可成的樣子坐在軟墊上,這與他平日裡的跪坐方式全然不同,他竭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方面,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困窘。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絕對無法達到目的的原因了!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我會給你應得的待遇的!”
“我兄長的妻子是長尾爲景殿下的侄女,長尾景虎殿下的堂妹。正是因爲這個羽茂家才能成爲佐渡一國最強的國人衆,景虎殿下絕不會允許其他人染指佐渡國的!”
“長尾景虎?”周可成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自然有聽聞過這個名字,他倒也不怕這位後世被光榮遊戲公司吹得神乎其神的戰國名將,但佐渡島距離臺灣遠,距離越後國近,兩邊打起來明顯自己鞭長莫及,至少在自己搞定佐渡島,完成三津港的要塞化之前,不能讓長尾家介入。
“不錯!”羽茂高玄的臉上露出了傲然的神色:“我這次便是前往春日山城向景虎殿下求援的。”
“那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羽茂家的下一任家督之位!”
“呵呵!”周可成突然笑了起來:“我喜歡坦白的人,不過僅憑這個消息恐怕還抵不上下一任羽茂家的家督之位吧,畢竟你這一次渡海沒有成功,即便你不說,我也能從其他船員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無非是早晚幾個時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