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沒恩愛可秀的纔會早死。”
閻子夜爲了扳回昨天自己被羞辱的局面,今天是下了功夫使勁刺激裴某人。
裴之沛投向他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箭,閻子夜卻依舊老神在在。
孫琦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跟所有人一塊分享呢。
不過麼,他頭一個跑來炫耀的對象自然是裴了。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事,他可沒少做。
何況,裴最近的動作似乎停滯不前,他都瞧不過眼了,指不定順帶刺激下,能夠一石二鳥,把裴給刺激到去清水找某人去了。
如果裴能抱得美人歸,那麼以後孫琦也對他的成見降低不少。
閻子夜這人還算夠義氣的,沒打算爲了孫琦把裴給拋棄掉。
“裴啊,你知道孫琦如何被我感動的嗎?”
“你感不感興趣呢?”
……
閻子夜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吊人胃口的話,只可惜某人不領情,一張冷峻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你可以滾了。”
當他再度重蹈覆轍的時候,裴之沛終於受不了他的聒噪,沉聲道。
他的渾身,都充滿了冷鷙陰戾,閻子夜總算意識到自己踩在了老虎尾巴上了。
他這人還算識相,適可而止就跑路,沒有繼續待下去生怕裴會對他出手。
閻子夜灰溜溜地跑掉之後,裴之沛手中的鋼筆也被他扔到了一旁,無心工作了。
連孫琦都被子夜給追到手了,他的動作,的確是慢。
他是給她平復心情的時間,逼迫她越緊,適得其反。
這是他從先前的教訓中汲取出來的,他已經給了她一陣時間了,也是時候去找她了。
她八成是在清水樂不思蜀了,連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過。
當然,他竭力剋制了自己打給她的衝動,忍得很是辛苦。
幸而小陳會時常將有關她的報告,通過電話或者郵件傳達給他。
他沒想到她開的今日內衣生產公司,還有模有樣的,真的慢慢上了軌道。
以前她很少能夠堅持一件事情到最後的,那七年,真的把她改變了不少,將她的性子磨礪得連棱角度逐漸光滑了。
他一邊爲她感到高興,另一邊又手癢難耐想要折斷她的羽翼,怕她不顧一切展翅高飛了,連自己都掌控不住了。
情情,我的情情,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子夜那滿臉的甜蜜,又隱隱浮上了他的腦海之中。
想到這,裴之沛再也坐不住了,徑自取了車鑰匙,撈過一邊的西裝外套,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出了總裁辦公室,正好跟古特助擦肩而過。
古特助匆匆喊了一聲,“裴總,還有五分鐘就要開會了。”
看他的架勢,要出門,古特助不得善意提醒了下他。
“你去通知下,會議讓總經理代爲主持,我有事先出門一趟,有急事你call我就行了。”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離開了,留下錯愕難耐的古特助,滿腦子都是大大的問號,裴總這到底是去哪裡?
古特助還處在雲裡霧裡的階段,裴之沛已經上了自己的車,發動引擎,往清水的方向急馳而去。
清水的路況並不好開,但他根本就顧不得多想,只想快點出現在她的眼前,連一秒也不願意多等。
真是瘋了。
他忍不住思索了起來,是否是被子夜的癔症給傳染了?
當裴的車子往清水而去的時候,莫輕煙也收到了線報。
“什麼?”
“你說他去了清水?”
莫輕煙聞言,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清水是個怎樣窮的地方,她哪會一竅不知,所以乍聽之下,情緒纔會如此激動。
鐘意情失蹤了一陣子了,難道說……
難道說她去了清水?
莫輕煙纔不會信裴之沛無緣無故去清水,她查不到鐘意情的行蹤,所以纔會從裴這方面下手。
“繼續給我跟進,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莫輕煙不忘叮囑,她心裡跌宕起伏。
鐘意情,如果你真的在清水,那對我而言,有利無弊。
裴總不可能天天守着你,局勢對我極有利,天高皇帝遠啊——
因爲裴之沛心繫那個女人的緣故,所以也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他自然不會想到莫輕煙膽大包天至此,連他都膽敢跟蹤。
莫輕煙這會是花了高價從瑞士請來了個好手,她如今唯一多餘的便是錢了。
不過,若是厲老爺子知道自己贈送她的股份得來的分紅被她用來對付自己的外孫,臉上定會十分精彩。
莫輕煙當晚便確診了音信,鐘意情果然在那裡,還開了家今日內衣生產公司。
開在清水,莫輕煙得到消息後,不由露出一個譏誚難耐的笑容。
她……可真會選地方。
清水。
十分鐘後,莫輕煙便打電話通知了姜華,“鐘意情在清水,你立刻給我去清水,把她剛開張的那個今日內衣生產公司給我不計代價搞倒閉,並且放出風聲是裴之沛動的手腳。你自己最好別讓她發現,需要露面的事情都花錢去搞定。”
莫輕煙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頓了頓,笑意倏然間令人膽寒,“還有,你去執行任務,你母親就留在這,我幫你照顧,以免你有後顧之憂。錢什麼的,我會匯到你銀行的帳戶上,方便你支取。”
命令完後,莫輕煙還提供給了她一個準確的地址,附加一些必要的消息,就掛了電話。
姜華這女人,便是自己的一把利劍,從第一面見到的時候,她就產生過這種強烈的預感了。
只是還是慢了一拍,被鐘意情給利用了。
現在麼,也不算晚,這把利劍再次出鞘,肯定會將鐘意情給一擊潰敗。
一想到她會被毀掉,莫輕煙笑得志得意滿。
這人啊,就不應該不自量力肖想別人的東西,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她緩緩撫上自己的肚子,反正她現在有了另外的依仗。
這是自己最後的保命符,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只有平安生下他,以後她還有與他們相抗衡的餘地。
莫輕煙卻不知道閻子夜在自家弟弟撂下狠話之後,思來想去,最後按耐不住溜出醫院了。
他身子是恢復得不錯,但走一長段路,還是會喘氣的。
閻子夜站在青大教工宿舍前,艱難地從褲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這一款款式時尚的手機,跟她的,還是限量版的情侶款,是剛上市推出來的時候她通過內部渠道買來送給他的。
她現在是青大對外貿易學院的輔導員,不知道她是否適應了大學校園的生活了呢?
記得以前,她可是經常跟自己提及她很討厭當老師的,因爲學生都是熊孩子,喜歡跟老師橫着幹。
她的號碼,已經換了,他已經從別的渠道獲悉了她新的聯繫方式。
她的舊號碼,還是他送她的四連號,尾號是四個八,只因她曾戲言八是她的幸運數字。
他難得浪漫了那一回,贏來的自然是她毫不掩飾的濃濃歡喜之情。
他的脣角慢慢牽出了一抹苦笑,事到如今,那些歡喜,想必已經成了她所厭棄的,她所覺得諷刺的。
那一串簡單的數字,雜亂無章,沒有任何的規律,可他卻只看了一眼,便深深地鐫刻在腦海裡,刪除不掉了。
他費了不少氣力按下了那一組的數字,手機的呼叫聲響了起來,並不響亮,卻一聲聲如雷貫耳地敲在他的心扉上一般。
快響到尾音、在他以爲她存心不接的時刻,電話被接通了。
她恬淡悅耳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閻先生,有什麼事嗎?”
她的聲音,一如過去般動聽,只是他卻聽出了裡頭帶有的強烈疏離感。
他寧可她動怒、聲音僵硬地高聲質問自己,而非是這般淡漠。
想到這,他口乾舌燥了起來,喉嚨也跟着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婕瑜,我在你宿舍樓下,你能下來嗎?”
他愧疚難耐地隻手掩面,良久,憋出了這麼生硬的一句。
他想表達的,在這一刻,滿腹的心酸都難以用言語來吐露。
因爲,他發現那些輕飄飄的字眼,是如此的侮辱人。
她是那般的千好萬好,他費盡心機娶來,到頭來卻沒能好好珍惜,美好的婚姻在短短的時日內便化爲灰燼,子虛烏有,成爲曇花一現。
“閻先生,你稍等片刻,我這就下來。”
當她答應的這一刻,閻子末內心百感交集,他其實期待她拒絕的,因爲她拒絕,纔會證明她內心還是在乎他,還是有他的存在的。
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她願意見他,用的是陌生人的口吻。
他突然衍生出了一種膽怯,恨不得當下逃離,生怕真正見了她後,會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人,都是犯賤的,而這一刻,閻子末徹徹底底體會到了這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這比他當日答應莫輕煙娶她,心態還要來得糾結百倍千倍。
原來,這在乎的女人跟不在乎的,差距是如此之多。
這一刻,他突然隱隱明白了爲何之沛寧缺毋濫也不肯將就莫輕煙了,這一刻,他頓悟了爲何子夜非孫琦不可。
他的心,漸漸堅定了起來,婕瑜,如果失去了你,那我的餘生活着又有何意義?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他……他不想要。
當她清減秀麗的容顏,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內心難言震驚。
婕瑜形象變得太大,他差點沒能一下認出來。
她那一頭柔順烏黑的及腰青絲,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及脖的利落短髮。
髮型的改變,讓她溫婉的形象蕩然無存,而漸漸滋生出了一種精明幹練。
她以前喜歡穿裙子,這會穿的卻是長褲,渾身上下一件首飾也沒。
這樣的她,顯得更加年輕,跟青大校園裡的女學生混在一處,也難以辨別她的真實年紀。
他漫不經心地掠及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修長的手指上那枚鑲鑽對戒顯得孤零零的,交相映輝的另一伴,已經再也找不着痕跡了。
他熱切的目光試圖在她的手上找到對戒戴過留下的痕跡,可惜,他失望了。
沒有。
他灼熱的目光,凌婕瑜自然是沒有忽視,她很小氣,緩緩將雙手插入了褲帶裡,連多看一眼都不給他看。
反正,他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還是他對不起她在先,無論她現在如何表現,她都不覺得自己哪裡過分了。
其實,就本意麼,她是一點也不想見他的,心裡甚至暗暗鄙夷他三分。
他要是不來見她,她心裡估計還好受些,見他,這讓她對他的存在反感不已。
她明目張膽的撇清行爲,讓閻子末有些難堪,眼神逐漸黯淡了下來。
“婕瑜,我能經常來看看你嗎?”
他並沒有爲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找任何的藉口,他期期艾艾地問,一顆心忐忑。
凌婕瑜有些意外,不過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不好意思,我很忙,沒你那麼空。”
她雖然自請下堂,但並不表示對於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
閻子末想要挽回什麼的,都是異想天開。
她這人,說她倔強也好,任性也罷,是他背叛在先,什麼理由都無法讓她把他身上的罪行掩蓋、洗清。
“婕瑜。”
他眸中的痛意驟然崩裂,她卻無動於衷。
那段最困難的過渡,她儼然已經煎熬了過來,內心冷硬無比。
他想要打苦肉計親情牌悲情牌什麼的,對她而言都已經不頂用了。
“閻先生,”她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以後能不能麻煩你別叫我婕瑜了,我不習慣跟我沒關係的人叫得這般親熱,這會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
她的脾氣,看來他還是沒能徹底瞭解,難顧…。難怪他們會成爲陌路之人。
她是愛過他,甚至深愛過這個男人,可那都已經成了過去式了,將來她的另一伴,絕對不會是他,無論閻子末如何努力,都絕對沒有可能了。
她無比慶幸,他們成婚時日尚短,他的廬山真面目就被揭穿了,否則待到她有了他的孩子,那她就不一定能夠做到這般決然、灑脫了。
閻子末突然有些恨起這個女人的絕情來了,她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子夜說得天花亂墜,可他卻無力更改自己的命運。
他,突然覺得好心酸、好悲哀,渾身的疲憊陣陣襲來,身形大力晃盪了下,差點沒站住。
他覺得頭痛得很,臉色都蒼白了好幾分。
凌婕瑜並沒有流露出半分的關切之意,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果斷告辭,“閻先生,我看你精神不濟,還是先回去養傷吧。還有希望你以後別再來了,我不希望你時常出現不斷提醒我我那段失敗的婚姻,這實在沒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這話,更加不遺餘力將閻子末僅存的一點自信心擊毀得丁點不剩、分崩離析。
她回頭轉身的剎那,一陣掌聲從她的身後傳了過來。
倏然轉身之際,她發現那個鼓掌的人,竟然是……竟然是青大的風雲人物——顧璟琛顧教授。
“不懂得珍惜的人,失去了就應該夾着尾巴做人,而非厚顏無恥找上門來破鏡重圓。這鏡子既然已經碎裂了,哪怕癒合了,難道就真的瞧不出那修補的痕跡嗎?”
伴隨掌聲落下的,還有顧璟琛清越得宛若天籟的男音。
凌婕瑜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顧璟琛一貫不喜湊熱鬧,不知道他今日爲何會莫名其妙爲自己出頭。
她卻不知道顧璟琛是以己度人,這一幕讓他不由想到了鐘意情,如果意情能夠跟凌婕瑜一樣決絕,那麼……那麼裴之沛斷然沒有可趁之機。
他爲凌婕瑜喝彩的同時,也爲自己感到悲哀。
“顧璟琛,你是婕瑜什麼人?”
顧璟琛這般優秀的青年才俊,是整個青州的鑽石單身漢榜上也有名的,還是名列前茅。
閻子末戒備地盯着他。
之前傳聞他是心悅鐘意情的,但在之沛的大力打擊之下,並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難道,他知難而退之後,瞄上婕瑜了?否則,他憑什麼用那樣欣賞的口吻爲婕瑜助陣呢?
婕瑜的優點,閻子末能夠羅列出一大筐來,如果她真的被別的男人發現她的好,那是真的很容易。
都說蒙了塵的明珠,都能發光,更別提本就璀璨的鑽石呢?
“我是她什麼人,需要跟你告知嗎?請問你又是她什麼人呢?”
幫人幫到底,顧璟琛是絲毫不介意得罪閻家。
他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介意多上一個,何況跟裴之沛交好的閻家,更在他交惡的範圍之內。
瞧得出來,凌婕瑜對閻子末已經不待見了,並不似僞裝,所以他不介意幫上一把。
顧璟琛簡單的字眼,組合成兩句時,卻犀利無比,字字化爲利刃,在閻子末的心尖上削出一朵朵花來。
請問你又是她什麼人呢?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大方驕傲地宣佈,他是她老公。
可現在,他的身份是成了她的前夫,前夫兩個字,聽起來是如此的諷刺、尖銳。
閻子末緘默不語,顧璟琛踩在人家的痛處,還不忘火上澆油,“閻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好好關心被你搞大肚子的那一位吧。”
然後,他便沒有再看閻子末一眼,徑自走人,走了兩步,猛然想起了凌婕瑜的存在,不由瞥了她一眼,“怎麼還不走,難道心疼了?”
凌婕瑜嘴角一抽,三兩步跟了上去。
這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顧教授,沒想到毒舌起來,還真可怕,幸好自己沒得罪他。
等走了一段路後,凌婕瑜不忘道謝,“顧教授,謝謝你的出手相助。”
“小事一樁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他脣角輕扯,自嘲道,“我只不過討厭任何跟裴之沛交好的人跟家族罷了。”
言下之意,他並不是因爲她這個人幫她,而是個人喜好因素。
望着漸行漸遠的顧璟琛,凌婕瑜不由陷入了深思。
這個顧璟琛,其實也沒有很壞麼,難怪孫琦對他這麼上心跟死忠,不是沒有道理的。
都說得不到的纔會愈發的珍惜,如果讓顧璟琛真的得到鐘意情,不知道還會不會這般的寶貝呢?
凌婕瑜捫心自問後,又很快搖了搖頭,這些,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極少因爲一件事就對一個人改觀,這個顧璟琛,還真是獨一份了。
裴之沛到了鐘意情那,已經是黃昏了,夕陽西下,晚霞豔如天,景色很美。
只是當他停好車下來看到的那一幕,卻是如此的刺目。
她正跟一位年輕的男子並肩下來,侃侃而談,偶爾四目相對,笑顏逐開。
這位男子笑容清淺,身材挺拔,氣質溫潤如玉。
跟她站在一塊,並不相形見絀,瞧着是如此的礙眼。
這男子的照片,他是瞧過一眼的,當時小陳傳過來的照片,這男子的形象比較狼狽,並沒有這般好,所以並沒有引起自己的重視。
解霽。
這位便是情情新招聘來的得意設計師,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內涵不錯,並不是那種草包敗類,所以纔會得以她的另眼相待。
鐘意情不知道有兩道殺人的視線正緊盯着她跟解霽,她正有個困惑的問題求助解霽呢。
經由他稍加點撥,便豁然開朗,解霽果真是神人也。
這陣子,因爲解霽的存在,先前遺留的那些難題,都迎刃而解,連帶地,她對設計方面的興趣也大爲增加,不但是內衣設計,連時裝設計、珠寶設計領域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致。
解霽,真的是個妙人,他才華橫溢不是蓋的,每個領域都涉獵頗深,有他獨特的闢解。
解霽卻敏銳覺察到了很深的敵意朝他射來,他擡眸四顧,很快找到了來源。
他卻不動聲色斂目,當作沒有發現,繼續與鐘意情高聲談笑。
他眼皮微掀,那敵意似乎更強烈了。
跟鐘意情的這段時日相處,解霽對她的好感驟增,倒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覺得鍾經理比他過去那些朋友更可靠。
還有個更大的認知,便是鍾經理是個好人。
對於鐘意情無意間的支援,讓解霽感激倍增,投桃報李之下,對她的事情,也上了三分心。
隨着裴之沛本人的現身,他凌厲的視線也隨之鋪天蓋地襲來,密不透風地緊緊鎖住了不識好歹、沒有眼色的解霽。
解霽佯裝不解風情,當着裴之沛的一張閻王臉還不忘煽風點火,“情情,晚餐吃什麼啊,我肚子餓了,你中午給我做的那道油燜大蝦挺好吃的,晚上你也給我做這道菜吧?”
“好啊。”
隨着她這爽快的一聲落下,解霽跟裴之沛的表情不一。
解霽成功地爲自己拉來了一籮筐的仇恨值,裴之沛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解霽是什麼貨色,膽敢在情情面前發號司令起來,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情情的心甘情願。
小陳嚴重失職,他目露陰鷙,這麼重要的消息居然沒有傳到他耳中來。
他給她平靜的時間,並不是讓她招蜂引蝶的。
空氣中的氣壓,陡然下降,如墜冰點。
尤其當裴之沛想到自己跟解霽之間的差別待遇,她出獄後,自己每回下廚討好她,從來沒有博得她半個好臉色。
而解霽,讓她下廚,她卻是如此的開懷。
給解霽做飯,就值得如此高興嗎?
想到這,裴之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意瞬間飆到了頂點。
幸虧子夜刺激了他,讓他頭腦發熱趕了過來,否則這般精彩的一幕,他還不一定會瞧到。
既然瞧到了,這解霽,必須要連根拔起,否則,他不能容忍她繼續獨自留在清水。
以免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他後悔莫及。
一貫未雨綢繆的裴之沛,已經連解霽的後路都給找好了,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解霽就是舒坦日子過多了,纔會不知足連他裴之沛的女人都想要惦記,典型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情情。
這兩個字,他以爲除了鍾振濤,只有自己可以喊,沒想到解霽喊她的時候,她沒有反對,估計這並非是頭一次喊了。
該死的,纔多短的時日,她就被解霽收買得如此徹底了。
這個女人,變心變得可真夠快的,有顧璟琛的前車之鑑,顯然並沒有讓她明白自己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男人染指她、肖想她。
她……這輩子,除了自己,任何男人都不準覬覦。
裴之沛,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她的強烈佔有慾,也不想掩飾。
他冰眸在警告瞭解霽未果之後,猝不及防間伸出一條長腿,成功將洋洋得意的解霽給踢倒了,還以狗啃食的狼狽姿勢呈現。
最可笑的還有一根乾草飄到了解霽的發間,愈發顯得場面滑稽。
“滾。”
在解霽委屈地跟鐘意情求救之後,裴之沛一把強行將她給扯到了一邊,後者只覺得手腕一痛,然後連帶被帶出了好幾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