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整齊鏢局,三人直接飛出景安縣城。其實連徐徐都發現了,朱威和李涵哲看到勾玉一瞬間的反應並非真的一點也不認識,起碼不是毫無線索。
事實上,李天河之死至少他們甥舅倆並沒有多往心裡去,何況人家朱威不拍手叫好也挺不錯了!
李涵哲雖然是親祖孫,但其實彼此關係並沒有很親密,他本也是常年在外遊蕩極少回家。
只是斯人覺得,他們見到勾玉時的神情或許的確不是一無所知,但顯然也存在不確定的感覺。但即便只是猜測,不敢直接說出來也證明了這東西不普通,擁有者肯定也不一般!
李天河這個人的確也沒什麼特別值得誇耀的優點,不過從一教之主的角度,平衡各方態勢做些事情也不算什麼大錯。對其本身,頂多也就是“疑心”,算什麼大毛病?
李天河本身來說,其一生就只有過一位髮妻,去世之後就不曾續絃過。夫妻倆一生只有三子,長子就是李涵哲的父親,去世多年。次子李雷,幼子鮮有人知,好像是天生身體孱弱,早年就在外自立家門生活,從未涉及過江湖。
目前李涵哲同輩兄弟有五個,實力倒是最小的他最高。長兄李涵榮雖然是繼承人,但實力沒有很強,江湖聲望也不算高。
可即便李天河的死沒有多少家族內部爭權奪利的因素,但肯定更多還是在外部。或者說,滅掉“至意理教”如果是人皇立威的一個目標,那他又準備如何在人心惶惶之中出現在世人面前?
或者如果人皇的目的真的只是至意理教所收藏的某件東西,也確實和勾玉有關,那他之後一定還會有其他行動!
三人在城外密林中稍事休息,徐徐心裡始終就平靜不下來。好久才終於忍不住問:“斯人,你是怎麼想的?”
斯人看着他淡然道:“放心,我相信李天河不是你殺的,當然也不是浮生。其實如果你們真的能幹這種事,很多事倒是都簡單了!”
徐徐明顯沒聽懂!半晌,斯人忽然冷笑聲:“在我看來,這至意理教滅也就滅了,照你說的,好歹也有幾百人,但你們兩個居然就那麼簡單衝進了教主的書房。起碼如果換成廣成正教,肯定不會這麼簡單被偷襲……”
徐徐聽了輕輕點頭,楚瑤沉吟道:“但這麼一想,更說明至意理教有家賊了。否則外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突破?畢竟就算是偷襲,不是幾個人,怎麼也不可能突然毫無預兆從天而降吧?”
斯人聽了心裡一動:“也許,對李天河而言至意理教內早就沒有幾個他的自己人了……”
話是沒錯,只是眼下實在沒辦法去分辨敵我,在斯人看來如果至意理教早就被人滲透,那現如今肯定不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廣成正教中道宣此時心裡可真是煩透了,換個人遇到這種事甭管真假,裝裝樣子把人一交,好壞沒自己的褒貶。
可偏偏這個人是浮生,說心裡話,從小到大他從沒有現在這樣,真是打心眼兒裡覺得“仙尊”坐鎮的重要性!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道宣甚至在想,若非又那麼尊神,今天被滅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但如今道宣自然知道浮生不可能去殺李天河,可即便是自己難道能把他交出去?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肯定不會這麼簡單能了結。等人家找上門,自己該怎麼應對?
至意理教的事已經天下皆知,但李家人沒舉喪,外人也沒法自己去弔唁。但對廣成正教,人家擺明是準備找上門來的。而浮生,也是聽師父所言把事情告知了掌教。
不久,亦清等人先到了。提出目前只能等李家人找來,再設法請他們寬限時日調查真相。就目前情況,顯然只能這樣。
不過道宣聽說事關“人皇”,還是非常憂慮!在他心裡讓教下門派不涉其中,本身也是覺得“人皇”到底也就是個“人”,不可能真的輕易滅了某個門派。何況若其真那麼厲害,自己更得積累實力,不能輕易折損人手!至於其他門派的損失,說起來更有利於鞏固自己的江湖地位呢!
只不過事到如今,道宣發現好像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浮生和徐徐明顯是不走運,正好撞上了一大口黑鍋。可即便真有家賊,能一舉拿下至意理教其實力也不可小覷。
目前當務之急,道宣認爲還是想把仙尊搬出來。因爲到這個地步了,他也不敢再奢望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他必然也不能直接衝進玉清洞把仙尊拉出來,帶着亦清前往商量。卻不料人家仙尊就撂了句“一切聽憑掌教處置!”
倒是對亦清,着實誇了斯人一番,擺明要把這件事就此徹底託給斯人了!
道宣終究憂心忡忡,難以安寧!而且若是仙尊出面,那是再次對江湖證明本教的江湖地位。可如果這件事真憑斯人擺平了,那自己這個掌教豈非更加丟人現眼?
到了那個時候,瀞靈派也將開始凌駕於本教之上。但說來說去,自己沒轍,這纔是最難辦的。
該請的人,請帖也都送出去了。
頭一份,就是御龍山莊肯定不能落下。可說心裡話,這件事他也感到着實難辦!
江湖皆知,御龍山莊無論實力,還是聲望其實早已凌駕至意理教之上了。可爲何他始終什麼也沒做?因爲取而代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果自己做什麼,就會落下篡位奪權的名聲!
正人君子難道會做這樣的事?荊浩凡要的,是所有人心裡自然而然的接受,順理成章的將御龍山莊取代至意理教。因爲李家沒落,自己能者居上,就是人心所向!
但如今問題來了,此時正人君子該怎麼辦?傾力協助查明真兇,討還公道,同時輔助李家傳人穩固狀態!
因此就算現在李家人來跪在他面前,求他代替自己,荊浩凡都不能答應!否則,如今即便留下一絲一毫的罵名,對荊浩凡隱忍這麼多年都實在是太多餘了。
只是忍一時倒也無妨,但到底什麼人這麼厲害?起碼荊浩凡實在沒意識到江湖上什麼時候多瞭如此厲害的角色?而且做此事的人,其目的中是否包括自己?
並且,荊浩凡在至意理教中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線,可事過多日仍舊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是沒機會?沒察覺?還是已經……
音樂中,荊浩凡彷彿突然感覺某個地方有雙眼睛在一直盯着自己。這種感覺倒不是現在纔有,可的確突然感覺異常清楚,詭異!
但對於現在的荊浩凡來說,自己的計劃一次又一次被迫改變,太多突然生出的枝節打亂自己的部署。
而現如今,荊浩凡只能堅定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即便目前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他也不願承認自己有可能正被別人擺佈,只是實際上他確實很難繼續坦然依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