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獨自又上崑崙,並未去瑤都,因爲自己要找的東西,她們也不可能幫得上忙。
赤水仙和烏藤相生相剋,因此只要發現一樣,另一樣也就不會遠了。但這種畢竟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奇藥,甚至沒有過一本記載其外形描繪的典籍。而他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是小白。
但這次,小白似乎有點興致不高。自上崑崙,小白就始終非常安靜,睡得可香啦!斯人又叫又晃就愣是弄不醒,也感覺頗爲無奈!
不過斯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今天的崑崙靈力似乎出奇的純淨,和以前的確感覺不同!而無奈之下,他只能徑自到弱水之畔。
事到如今他自然早就想明白了,這弱水其實就是崑崙神域的一道天然屏障,片羽不浮的同時更加飛鳥難渡,恰恰都是因爲這道天然屏障可以隔絕靈力。
昔日他曾腳蹬御風流雲平渡水面,也不是真的沒有點異能的關係,但更重要還是靈裝天然的特殊靈力夠強,超過了屏障阻隔之力。
如今斯人雖然重着靈裝,但曾經的先天靈力早已盡失,他自身可勢必無法彌補百萬,千萬乃至億萬年的累積。但此時,對岸忽然霞光一閃,忽然架起了一道虹橋。
斯人一愣!對面橋頭緩緩轉出個老者身影,正是昔年的崑崙叟。斯人見其示意,當即便踏上虹橋,轉瞬到了彼岸。還沒來得及反應,虹橋已經消失了。
崑崙叟微笑頷首:“靈王駕到,小仙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斯人苦笑道:“前輩休要取笑了,我有自知之明,比之靈王本尊,現在的我實在望塵莫及!”
崑崙叟微微一笑:“靈王也不必太謙!日子總得一天天過……!罷了,西母已經等候多時,靈王請……”
斯人愕然,只好隨他前行。而如今走過的路,山水難辨前後,各路景象確實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直到昔日那界橋邊,崑崙叟依舊垂手肅立在冊,示意他自行過去。
斯人也明白,崑崙叟雖然是神仙,但級別相比西母必然相差太多。當即點點頭示意道謝,便徑自走過了界橋,而這一邊所見似乎都確實和自己昔日印象沒什麼變化!
其實倒也都正常,神仙壽命太長了,尋常景物的變化根本不可能徹底充實內心的空虛,但習慣了不便也罷!
來到當年的亭外,西母仍如當年坐在那,不過如今看出來臉上比當年多了笑意!
“來啦?進來坐吧……”
斯人緩步走近亭子坐在西母對面沉吟道:“多年未見,西母風采依舊……”
西母微笑搖頭道:“行啦!你就不是個會客氣的人,這種話你嘴裡說出來聽着不是味兒!再說了幾十年對神仙不過彈指間,你不是也沒變嗎?”
斯人點頭笑了笑,沉吟問:“請恕我冒昧,這玉虛境爲何會……?”
“你想問爲何玉虛境會突然現世?但其實你也應該有所察覺了吧?”
斯人猶豫着緩緩點頭,西母又道:“其實這還是得問你自己纔對……”
斯人聽得愕然!原來他當年在星宿密洞外一時情急將崑崙墟中累積的億萬年怨煞之氣逼上了天界,人世間一時倒是沒感覺什麼異樣,可天上卻着實亂套了!
就到了今天,天上供職的羣神仍在四處奔波淨化那些煞氣,一個個早已焦頭爛額了。
說白了,崑崙墟別人就算累死也不易找到。但斯人所以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卻並非因爲路經有誤,只是因爲崑崙靈力運行變化,影響了他的靈覺而已!
並且崑崙墟畢竟是神族誕生的地方,按說並不該滋生污濁怨氣。可那些往昔神族積怨消失,崑崙墟也開始了自行運轉淨化。加上天界對下界的掌控已經日益衰微,像西母這樣的真神,也不用非得公開和天界反目,但偶爾開個小差還是輕易能做到的。
斯人聽得有點哭笑不得,現在回想起來,當年自己只是一時情急之下胡來,倒是也有過些許擔心,可實際上還是覺得挺痛快的。
其實那時候斯人心裡的盤算不過就是:老子這麼難,哪能讓你們高高在上看熱鬧?
如今看似有點誤打誤撞走了運,但斯人可沒那麼單純!果然,眼下的風光明媚都只是暫時的,天界羣神要應付天道大劫,根本無法全心全力去抵禦怨煞。
對於斯人來說,這位自己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以及對手因此也必然無法得到足夠的支持。
但其實對西母挺無所謂的,應劫的是一個人,或者說只是必然會有這麼一個人。然而成敗卻必定關係六界蒼生,神族更是避無可避首當其衝。
況且玉虛境相鄰雷獄,更是擔驚受怕都顯得多餘!但無論如何,崑崙墟積怨的確對天界衆神影響很大,即使斯人不後悔,面對西母還是有點歉意!
老神仙還是很豁達的:“你不用歉疚,反正最後都差不多。能有一點不受監控,逍遙自在的日子,其實還挺不錯的。對了,你來是爲了找藥吧……?”
人家是神仙,知道也並不奇怪!斯人當即簡略講了情況,西母輕嘆聲:“哎!沒想到啊!緋色那丫頭,有朝一日也能半點正經事。”
看得出,老人說的話雖然有調侃之意,但仍舊聽得出語氣中頗有欣慰,以及惋惜!
半晌,西母緩緩道:“此事且不急於一時,你看看那……”
斯人聞言順其手指方向看去,見一衆大約三十餘女子正緩緩走來。細一看,竟全都是瑤都門下。
此前他曾和江秋水、齊雪嬌暗中商議,若仙盟示意招攬,可以暫時投效,一來可以自保,畢竟瑤都永遠不會被江湖輕視。但卻因爲遠離內陸,自己照應不及。
二來也不言而喻,對方別說瑤都,根本不可能真正信任任何人,但因此反而不用太擔心!
讓瑤都對其虛與委蛇,斯人還有個目的,信息還是次要。關鍵是可以從瑤都每時每刻的行動狀況,可以分析出仙盟整體的行動目的。
所以瑤都雖然不用刻意做什麼,但仍舊十分危險!可最後,斯人還是漏算了一件事,結果也變得和預想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