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冑眼咕嚕一轉,“我是說殿下身邊有你這樣的大宋第一美女,就應該知足了,哪需要莊氏在王府存在。”
李鳳娘這才滿意的哼了聲。
又閒聊了幾句。
李鳳娘提起了朝事,“聽殿下說,你兄長近期和殿下聯繫的比較頻繁,我怎麼記得你父兄是看好慶郡王的,這一點似乎整個臨安朝野都知曉。”
韓侂冑苦笑,“現在的太子可不是慶郡王。”
李鳳娘盯着韓侂冑,“也不是恭王。”
韓侂冑心思急轉,“反正父兄的意思我不清楚,但這一點絕對是姑母和姑夫的示意,其實我記得我兄長說過,姑夫和姑母最看重的還是殿下。”
李鳳娘眼睛一亮,“真的?”
若是有上皇趙構和吳太后支持,趙惇扳倒太子的機會將大增。
韓侂冑點頭。
這是實情,雖然立了趙愭爲太子,但太子之後,姑母吳太后和上皇趙構確實對母親韓吳氏含蓄說過,恭王之才也足以掌趙室。
李鳳娘樂了,“算我不枉待你如弟。”
一聽這話,韓侂冑心裡頓時那個糾結啊……
不過想起李鳳梧的話來,還是狠下了心,反正一個影子而已,應該不會害了侄兒媳婦,趙惇總不能因爲侄兒媳婦殺了影子而廢了她吧?
貌似趙惇也不敢。
侄兒媳婦背後,可是整個李家,還得加一個光化軍節度使林宗棠。
道:“我也待你如姐啊,最近倒是聽說過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殿下身邊還有個神秘女人,據說也是禍國傾城的容顏,而且那個女人有一雙手,美得不似人間之物,見過這雙手的男人沒有不傾心的。”
李鳳娘愣了下,“你聽誰說的?”
終於記了起來,李鳳梧從遼國回到臨安後,自己借去看西遼郡主耶律杞顏,爲殿下去摸清李鳳梧的態度,臨別時候李鳳梧也提起過這麼一雙手。
那雙手真有這麼美?
比自己還美?
李鳳娘心裡倏然生氣一股怒意。
旋即壓了下去。
自己好歹是嫡妃,得有點嫡妃的氣度。
韓侂冑也知道,要想一次就將侄兒媳婦的妒意挑撥起來是不可能的,而且看李鳳梧的意思,也並不是現在就要取了影子的手。
似乎是在等待時機。
想到這韓侂冑笑了,“你也別管我是聽誰說的,這件事咱倆聊聊就行,反正那個女人存不存在還不知道,別徒然自添煩惱。”
李鳳娘嗯了聲,心思卻有些飄散。
一雙手麼……
總有一天我得將它剁了!
……
……
書房裡,趙惇、柳子承、皇甫坦三人的議事到了最緊要的時候。
柳子承若有所思的道:“若是太子病了,倒真是個機會,可以聯絡朝臣,上奏官家,說太子身體多恙,爲大宋江山萬年之計……”
皇甫坦笑了一聲,“官家會因爲幾封摺子就廢太子?”
廢太子可不是小事。
趙惇卻心中一動,緩緩的說道:“若是上皇和吳太后也對官家說辭呢?”
皇甫坦怔了下,“上皇雖然信任貧道,但絕對不會聽從貧道關於太子一事上的說法,殿下也知道,上皇是個保守的人。”
趙惇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也不需要仙長去說辭,我們可以找其他人在上皇面前提及。”
這個人最好當然是吳太后。
而吳太后又是韓侂冑母親韓吳氏的姐姐。
韓侂冑恰好又和自己的嫡妃李鳳娘關係莫逆,讓李鳳娘去說服韓侂冑,再讓韓侂冑去說服韓吳氏,最後韓吳氏進宮在吳太后面前,閒聊時候假裝無意的提一句……
雖然只是提一句,沒準就能起到奇效。
柳子承點頭,“如果能有人去辦,當然最好,反正成不成功,我們都沒損失,不知道殿下是否已有人選?”
趙惇笑了笑,看向後院,“剛纔來了個人。”
柳子承和皇甫坦忽視一眼,都笑了。
“這確實是個最佳人選。”
趙惇略有擔憂,“只是當務之急,是要摸清楚東宮到底誰病了,是太子妃錢氏還是太子趙愭,反正必然是這兩人中的一人。”
柳子承蹙眉道:“殿下似乎還忘了一人。”
趙惇心念一動,“你是說趙挺?”
柳子承點頭,“太子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病了,當然也能有這種陣仗。”
趙挺是趙愭的兒子,如今也有三四歲了。
皇甫坦卻笑道:“若是趙挺病了,東宮何至於要封鎖消息,所以依貧道之見,很可能是太子殿下,太子妃都不可能。”
然而打臉來的很快。
房外響起敲門聲,趙惇喊了聲進來,李承祖喘着粗氣進來,“殿下,得到消息了。”
趙惇一振,“是太子病了?”
李承祖搖頭,“適才東宮終於不再封鎖消息,其中有個翰林太醫也離開了東宮,據他所說,是太子妃急病,現在已經無虞了。”
皇甫坦覺得臉皮有點發燙。
柳子承可憐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給他臺階。
趙惇揮手示意李承祖下去後,這才淡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傳出來的消息是太子妃錢氏急病,我卻覺得這很可能是張杓的手筆,故意放出煙幕迷惑我們。”
太子重病,能隱瞞一陣然後痊癒自然好。
但若是被朝野衆臣知曉,這就會留下一個隱患,張杓當然不願意看見這種狀況。
隨着官家查出張杓是趙愭的謀臣,也隨着趙愭入主東宮後,張杓對於他和趙愭的關係,沒有如以前那般隱藏了。
如今臨安,大概沒幾個不知道張杓是趙愭的首席謀臣。
不過這位天驕之子依然傲氣的很,很多時候說話做事,即使是在趙愭面前,也強勢的很。
很有點韓侂冑曾祖父韓琦的風骨。
敢對大宋最強武將之一的狄青說出“東華門外狀元唱名者纔是好男兒”這種話的人,焉能不強勢,實際上韓琦出仕一生,確實是個強勢得連官家都不悚的相公。
當然,這也是因爲他遇到的官家是趙禎。
宋仁宗趙禎,執政幾十年,對得起一個“仁”字。
對臣子之仁慈,幾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