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幾百年的江山統治中,黎民百姓造反不少。
出名的有宋江方臘。
但藩王造反,卻從來沒有過……
這主要是從趙光義開始的。
所以爲了斷絕藩王造反,宋朝的宗室,和歷朝皆不一樣。
皇子封王者,王爵僅止其身,而子孫無問嫡庶,以其中最長一人,封公,其餘子孫不過是承蔭入仕,爲環衛官,然後以序遷轉,與異姓貴官蔭子入仕一般,必須歷任年深,排資歷,方特封以王爵(郡王),而其祖、父所受之爵則不予承襲。
親王子不封王而只有一人繼承公爵,因而在北宋中期一度出現了“宗姓幾無一王”的局面。
後來只出現過嗣王的爵位,加上宋代重文輕武的制度,大幅度的壓制勳貴武將,以至於宋代王爵沒有那種可以積蓄幾代之後造反的能力。
八王爺趙德芳本來是有機會的,但因爲兵權分散,廂軍垃圾,戰力過低,禁軍又不是王爺搞得定的。
再說宋朝皇子又不多,沒有數字軍團去拼氛圍,朝堂上腐儒特多,就是皇帝也被這羣讀書人搞得日夜內傷。
何況皇子?
還有一個,宋朝經濟發達,王爺活得滋潤得很,比如趙惇到了常德府,如果沒有李鳳娘,恐怕就要夜夜笙簫忘了江山,調戲良家婦女還來不及,哪裡會造反?
加上大多封王的皇子造反時候手上沒兵。
再有一點宗室之心的皇子王爺,知曉外族虎視眈眈,本來就一爛攤子,更不會給大宋的統治雪上加霜。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趙匡胤黃袍加身後,防備軍權,加強中央集權。
這導致了王爺無兵可以造反。
像趙惇這種,一者是剛到地方封王,一者有李道、林宗棠的支持。
所以纔會出現。
若是再等個一二十年,趙惇根本沒有造反的機會。
然而現在有了……
聽到趙琿的話,趙昚心一直往下沉,雖然是仲夏,卻感到了遍體寒冷,如置冰窖之中,在自己的任期內,竟然出現了皇子造反!
這是何等的宗室恥辱!
這逆子瘋了麼!
怒拍書桌,“這逆子以何反?”
趙琿有些訥訥的道:“清君側。”
趙昚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
忽然臉一沉,“好一個清君側,朕身邊難道有奸臣禍國不成,如果有,那也是朕瞎了眼,養出了這麼一個逆子。”
趙琿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恭安郡王——”
“逆子也配爲王?!”
趙昚怒極。
趙琿立即改口,“趙惇揚言天下,當今相公湯思退,是奸相秦檜之黨羽,惑亂朝綱陷害忠良,當今臨安太中大夫李鳳梧玩弄權勢,仗着天子寵愛,膽大包天的謀害了莊文太子,官家您是非不分錯信奸伶,他還說如奸臣難制,誓以死清君側。”
說這話的時候,趙琿很驚恐。
深恐被官家遷怒。
趙昚確實憤怒無以抑制,但那是對趙惇的憤怒,趙琿只是轉述他得到的消息和那個逆子的話,聞言大笑,連說了三聲好。
好一個奸相秦檜之黨羽。
當初爲了爭奪儲君,難道和湯思退勾結的人不是你?
好一個玩弄權勢的李鳳梧謀害了莊文太子。
難道莊文太子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爲了江山,逆子竟然已經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了。
倒叫你知曉,這大宋天下,不是你一個逆子說了算……
趙昚怒,卻不慌。
畢竟大宋數百年,還沒有任何造反成功了的……唯一成功的都是外族入侵,當年聲勢浩大的宋江方臘起義,不一樣被撲滅?
強抑制內心的憤怒,問道:“哪些人造反了,有多少兵力?”
都怪自己。
當初趙惇被貶,愷兒即將入主東宮,自己還爲了他的安生着想,故意將他放到李道的地盤上,以確保他不會被趙愷謀害。
沒曾想到,他竟然和李道勾結到了一起。
趙昚幾乎不用想,趙惇在荊湖南路造反,必然得到了李道的支持。
趙琿有些沒底氣,“目前得到的消息,僅荊湖南路宣撫使李道,光化軍節度使林宗棠,至於有多少兵力,還不清楚。”
趙昚點點頭,“叛軍如今動向如何?”
趙琿不無擔心,“勢如破竹,已全力出擊,江南西路微薄的兵力阻止不了叛軍東進,即將進入江南東路境內,官家,如何應付?”
趙昚冷哼了一聲,“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懼之有。”
回首對謝盛堂道:“着朕旨意,宣相公湯思退、周必大,參知政事虞允文,樞相公蔣芾,同知樞密院事魏杞,六部尚書全數來垂拱殿見駕。”
謝盛堂臉色凝重的應喏,就要下去安排。
卻有聽得大官說道:“着人去東宮,將太子趙愷,太中大夫李鳳梧宣來。”
謝盛堂應喏。
人還沒到,趙昚先沉思起來。
這逆子被自己貶到常德府,按說也是個郡王,等將來太子登基,爲準還能給他個封王,放着好好是盛世王爺不做,卻要造反。
顯然是有把握的事情。
趙琿說的沒錯,江南西路確實沒多少兵力。
但他僅靠一個李道,加上一個林宗棠,還不足以和大宋雄師一爭雌雄罷,如此說來他只有一種途徑——迅速出兵,閃電一般度過江南西路進入江南東路,然後圍困臨安。
李道手中的兵力,加上林宗棠手中的兵力,確實能和禁軍一戰。
這樣的話,這個逆子確實有機會成功。
但是成功之後,他如何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
趙昚不知道。
此刻也不想知道,別看他此刻鎮定,其實內心已亂成了一團麻,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造反啊,一旦他成事,自己很可能被迫禪位。
而他的兄長趙愷,極有可能被幽禁甚至被殺。
父子反目,骨肉相殘。
這是至孝重情的趙昚無法接受的局面。
卻不得不接受。
適時,樞密使蔣芾和魏杞一同急亂的來到垂拱殿,顯然不是聽到宣召纔來,事實上也是如此,蔣芾走進垂拱殿,來不及行禮,急聲道:“官家,不好了,恭安郡王殿下造反了。”
Ps:按說大宋的局勢,中央集權制前所未有的強大,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地方藩王造反的狀況,本書本是撲街書,現在進入收官階段,所以忽略了諸多細節,爲了劇情發展,希望大家諒解這個不嚴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