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靜君回到偏院之後,立刻就讓妙琴和妙音去打水準備沐浴,剛剛急着去見老夫人,也顧不上自己哭花了一張臉,只是稍微收拾一下就去了,一會兒大爺要來她的屋裡,可不能就這樣見他。
想要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光是漂亮是不行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懂得手段,就如那羅惠雲,雖然長得好看,卻只會怯弱地哭泣,根本不懂得怎麼抓回大爺的心,試問一個男人怎麼會樂意每天都見着身邊的女人在哭哭啼啼的?
眼淚,要用得適可而止。
“姨娘,熱水準備好了。”妙琴從後間走出來,對郭靜君道。
郭靜君身上只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絲綢褻衣,正拿着梳子在順發,“放了花瓣沒?”
“已經照着姨娘的吩咐將花瓣撒進浴桶裡了。”妙琴回道。
郭靜君滿意地點頭,踩着妖嬈的步伐走進後間,沐浴的時候,她只讓妙雪服侍着。
熱氣氤氳着整個後間,她踩着腳凳進了浴桶裡,身子浸入熱水中,她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妙雪,去給大爺準備一碗蓮子糖水。”空氣中有濃郁的香花味道,能輕易挑起心裡的那絲情動。
妙雪正在爲郭靜君的內衣薰香,聽到這句意有所指的吩咐,她忍不住道,“姑娘,您可是有了雙身子……”
“如今大爺的心還未完全在我身上,想要緊緊抓住他的心,就必須先讓他離不開我的身子。”郭靜君妖冶嬌媚的臉被熱氣薰得白裡透紅,丹鳳眼流轉着勾人的風情,怎麼也不看不出有深閨女子的矜持。
“姑娘,您的身子好不容易纔能懷上的,可千萬別……”妙雪壓低聲音提醒着。
“我自然會小心的,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郭靜君勾脣一笑,眼底充滿了自信,只要她用了心,就不信那個羅惠雲會是她的對手。
關大爺的人和心遲早都會被她緊緊抓在手裡的,她會成爲關家唯一的女主子!
沐浴之後,郭靜君穿上薰了香的寬大衣裳,細心地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慵懶地半躺在軟榻上。
妙雪端着特意爲關大爺煮的蓮子糖水走了進來。
只要關大爺喝了這蓮子湯,今晚肯定會更加需要姑娘這朵解語花。
“郭姨娘。”妙音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還有些氣喘地看着郭靜君。
妙雪出聲斥道,“什麼事兒這麼事兒着急?”
“郭姨娘,大爺去了夫人那兒了。”妙音急急地道。
郭靜君嗤笑一聲,“肯定是去替我說話,讓羅惠雲答應讓我進門的,你緊張什麼?”
妙音搖了搖頭,“大爺已經在屋裡一個時辰了,剛還傳了晚膳,奴婢見着那邊屋裡的丫環好似挺高興的……”
“高興什麼?難道憑那個女人還能留大爺在她那兒過夜?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誰見了都生厭倦。”更何況那羅惠雲還逆了他的意,怎麼就能這麼快讓大爺消氣?“妙雪,你去請大爺過來。”
“是,姑娘。”妙雪是郭靜君一手調教的,自然清楚主子的心思。
郭靜君住的偏院和關娘子的院子距離並不遠,之間隔着一個小庭院,穿過一條青石小道就是了。
妙雪踩着碎步來到關娘子的院子外面,遞了話給守門的小丫頭,“麻煩這位姐姐幫忙傳一聲,我是郭姨娘的丫環,想求見大爺。”
“原來是郭姑娘的丫環,大爺和夫人正說着話,恐怕不方便見你。”小丫頭還沒回話,身後就傳來湖湘的聲音。
妙雪擡眼看了過去,是夫人身邊的丫環,是個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是湖湘姐姐啊,不知道大爺和夫人說完話沒呢?我們姨娘還等着呢。”雖是笑容滿面,語氣和態度上都難免有些要較勁的味道。
湖湘掩嘴笑了幾聲,曖昧味道濃厚,“大爺和夫人要說的話可沒那麼快說完。”
“那我親自去請大爺。”妙雪跨進了門檻,就要往正屋的甬道上走。
湖湘沉着臉擋在她前面,冷笑了幾聲,“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明白,大爺和夫人在屋裡,連我們這些丫環都避得遠遠的,你會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兒?這是你一個丫環能進去打攪的?你們郭姨娘和大爺在屋裡的時候,還允許你們壁聽了。”
妙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自然是明白湖湘話裡的意思,大爺和夫人這時候恐怕不是在說話這麼簡單。
夫人這到底是什麼手段,沒多久前還惹得大爺發火生氣的,這下倒是讓大爺連她家主子都忘記了。
“巧兒,這該是到了門禁的時候,還不把院門給關上。”湖湘也不管妙雪還站在院子裡,已經吩咐守門的小丫環關上院門。
“怎麼?大爺今晚要在這裡留夜?”妙雪聽到要關院門,心中更是驚愕,難道大爺不去看望一下她主子了?
“難道大爺的去留還是我們當奴婢的能過問?妙雪姑娘,請吧,時候不早了,關家的規矩,戍時過後就是門禁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湖湘淡淡地道。
妙雪咬了咬牙地跺腳,扭頭走出了院子。
郭靜君聽完妙雪的話,氣得將手邊的蓮子糖水掃下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腮邊的肉微微抖着,聲音也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尖銳,“大爺在羅惠雲那裡過夜?”
“湖湘那死丫頭是這樣的意思,姑娘,夫人手段倒是厲害,這頭才一副心碎怨恨的模樣,轉了身竟然把大爺勾引上了,真真是不要臉。”妙雪附和着罵道。
旁邊的妙琴妙音聽了,面面相覷,只覺得妙雪說這話有些莫名其妙,夫人和大爺在一起,怎麼就是勾引了……
“不就是一個晚上嗎?明天無論如何要把大爺給我請來。”郭靜君咬牙切齒地道。
“姑娘且放寬心,大爺想來是爲了安撫夫人才在那兒過夜的,心裡想的還是您。”妙雪道。
郭靜君聽了這話,臉色纔好看一些,“把這蓮子糖水收拾下去吧。”
妙琴和妙音手腳伶俐地收拾了碎片,妙雪服侍着郭靜君上牀睡覺,屋裡只留着一盞微弱的油燈,牀褥的繡線在燈火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
郭靜君一手輕輕放在腹部,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她不會輕易放棄嫁入關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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