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沉默寡言,實際卻喜歡在心裡調侃,打趣,偶爾還會嘮叨……”
“魔術師”女士聽得莫名緊繃,腦海裡本能地閃過了一些想法:
這是我能聽的嗎?
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要是被格爾曼.斯帕羅知道我在聽他內心實際是什麼樣子,甚至有點活潑,他會不會一槍打爆我的腦袋?
“這是我的印象。”“正義”女士結束了自己的回想與總結。
“魔術師”女士悄然舒了口氣。
她平靜下來後,仔細想了想,覺得格爾曼.斯帕羅如果真是“正義”小姐描述的那樣,那他大概,也許,應該不會採用暴力手段清除知曉他真正面目的人。
見“正義”女士說了那麼多,坐在盧米安旁邊的“星星”先生後靠住椅背,彷彿想讓自己進入一種放鬆的狀態。
他嗓音低沉地說道:
“他是一個有學識的人,這不僅僅體現在他是大學歷史系畢業生這件事情上;
“在超凡事件裡,他剛開始非常青澀,但很快就變得熟練,讓人可以信賴;
“他不習慣和別人靠太近,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害怕失去而不想獲得,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很重視感情的人,隨着時間的推移,免不了逐漸放鬆,慢慢融入,小心翼翼地和別人建立起友誼;
“他平和但不內向,開得起玩笑,也有幽默的語言,很注重生活,願意去享受,但不希望有浪費;
“他很謹慎,或許是‘占卜家’途徑的影響,完全稱得上非常謹慎,若是遇上那些不太緊急的、暫時不會造成明顯危害的事情,他會選擇最保守的應對,先行離開,或等待幫手,但要是災難非常緊迫,會影響到很多的人,哪怕他自身還不夠強大,他也願意站出來,冒着風險,嘗試解決;
“他非常重視他的哥哥和妹妹,在他們面前會更加放鬆,會展現出‘正義’女士剛纔描述的一些性格;
“他是最好的弟弟,最好的哥哥,也是最好的同事……”
“星星”先生講完,雄偉宮殿內靜默了好一陣,直到“魔術師”女士之外的所有大阿卡那牌都將目光投向了她。
“魔術師”女士清了清喉嚨道:
“我對格爾曼.斯帕羅的印象,你們可以從《大冒險家》系列小說裡讀到。
“真要總結的話……”
這位“門”途徑的天使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變小:
“冷酷,強大,神秘,一句話不對就會當場殺人。
“但,但非常可靠,和他待在一起只可能操心自己會不會被他解決,完全不用擔憂別的事情。”
您這後面半句話更接近調侃而不是陳述了啊……我明明聽得出來您有點害怕,結果還是要堅持調侃格爾曼.斯帕羅,調侃自己,這就是作家的本性嗎?嗯,從《大冒險家》系列小說裡也能看出,您對格爾曼.斯帕羅尊敬,畏懼,帶一點崇拜,可您卻一直堅持編排格爾曼.斯帕羅的緋聞……安靜旁聽的“戰車”盧米安忍不住腹誹了起來。
快速講完,“魔術師”女士將目光投向了斜對面的“倒吊人”先生,意思是,該你了。
“倒吊人”先生早有腹稿:
“我和‘愚者’先生每個身份接觸得都不多,有的甚至沒有接觸過,只能簡單講一下:
“一個有經驗的、很聰明的強大冒險家。
“他的運氣似乎也相當不錯。
“實際不像外表那麼冷硬。
“願意聽別人的意見,尊重他人的經驗。”
等“倒吊人”先生講完,和椅背相比顯得嬌小的“審判”女士也說起了自己在這方面的認知:
“我對格爾曼.斯帕羅的印象絕大部分都來自‘魔術師’女士,沒有重複的必要。
“我接觸最多的應該是道恩.唐泰斯這個身份,他是一位成熟的、有涵養的、富有的紳士,但很神秘,身邊總是發生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說是風流,喜歡不同特色的美麗女性,但我沒發現他和哪位女性有真正深入的接觸。
“嗯,他也很有善心,做慈善活動是真正地想幫助他人,對待周圍的男僕女傭不僅表面上有禮貌,實際也不高高在上,暗藏傲慢與歧視……”
這也是“愚者”先生其中一面,尤其某些細節,很能體現他的內心……“正義”女士認真地記憶着其他大阿卡那牌講述的內容,以便等會進行總結和提煉。
套着樸素白袍、個子高大的“太陽”先生緊跟着說道:
“強大但不傲慢,冷酷但不冷血。
“他踐行着一切的正道,他願意冒着很大的風險幫助對他其實沒什麼用處的人,他是黑暗裡的光,是走在前方的領路者,是庇護大家的天使。”
更有宗教意味、感情也更極端和純粹的描述……不愧是“愚者”教會的教宗、新白銀城“六人議事團”的成員……盧米安能明顯地聽出一些不同。
“隱者”女士推了下眼鏡道:
“很厲害的冒險家,面對意外總能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他也在思念着什麼,他也會凝望落下的夕陽,那種時候,我確實能感覺到他的孤獨,他想抓住的,似乎在很遠很遠無法觸及的地方。
“還有就是,神秘,強大,可以信賴的同伴。”
“塔羅會”原本的大阿卡那牌們已然講完,只剩下新加入的兩位。
即使身影模糊也依舊看得出是女性的“戰車”盧米安想了片刻,平靜說道:
“我在現實世界沒和‘愚者’先生任何一個身份真正接觸過,對他們的印象都來自於你們提供的資料,我只能從我在夢境都市裡和某些夢境形象,和‘愚者’先生的接觸來講。”
他沉默了一秒,說出了第一個印象:
“守護者。”
坐在他旁邊的“星星”先生突然開口,似感嘆似補充:
“對抗着危險和瘋狂的守護者。”
盧米安點了下頭。
對於這個描述,他很是認同,尤其在知道天尊精神烙印永不磨滅永不消失後。
這個補充同樣讓其餘大牌有了共鳴和感觸,大家陷入了新的靜默。
短暫的時光過去,盧米安說出了別的印象:
“溫和,善意,兄長,老師,朋友,有故事的人,有人性的神。”
頓了頓,盧米安才繼續說道:
“他非常重視家庭,重視朋友,他應該很想回到他真正屬於的那個時代,回到那被埋葬在歷史中的故鄉,他因此而孤獨,時常會悲傷和痛苦,只有得到他認可的親人和朋友能讓他找到人生的意義。
“一邊是抽離,一邊又更注重對生活的感受,願意去體驗美好……”
說着說着,盧米安停了下來,因爲他感覺自己越往後說,越是在想奧蘿爾也是這樣,他擔心自己會把奧蘿爾的一些表現和“愚者”先生的混同起來,影響到大阿卡那牌們對格爾曼.斯帕羅形象的總結。
果然是這樣……“正義”女士覺得自己瞭解“穿越”真相後私下裡做的一些推測和判斷得到了證實。
她一邊記憶,一邊認爲格爾曼.斯帕羅的形象更腳踏實地,更細節,更豐滿了。
此時,因本身序列限制不方便開口說話的“節制”女士展示起了自己一直在書寫的紙張。
紙上有一個個古弗薩克語單詞:
“我的印象是:
“勇敢,果斷,成長非常快,越來越可靠,越來越厲害。
“另外還有,溫和,斯文,善良,理智,有正義感,追求公平,對處於苦難和貧困當中的人抱有足夠的同情,也願意給予幫助,有憐憫之心。”
看完“節制”女士那張紙上的內容,“正義”女士飛快思考了起來。
過了一陣,她語速緩慢地說道:
“目前,大衆對格爾曼.斯帕羅的主流印象集中在幾個標籤上:
“大冒險家,冷酷強大,救贖天使,‘愚者’先生代行者,海盜殺手。
“這些暫時不需要我們去更改,我們要做的是讓這幾個標籤更豐富,更有細節,也體現出人性的複雜。”
——存在於早期的、格爾曼.斯帕羅是“瘋子”的印象,在“愚者”教會大肆宣傳救贖之事後就基本淡化,不再被多數人相信。
“正義”女士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開始總結,統一認知。
“我想提出的第一個詞是,‘守護者’。”
包括盧米安在內的所有大阿卡那牌對此都沒有異議。
就這樣,經過一次次討論,在場衆人對格爾曼.斯帕羅的形象有了統一的認知:
“強大,謹慎,來歷神秘,愛財但又慷慨,內心溫柔,憐憫世人,救贖苦難,重視家庭和感情,總是懷念故鄉,是‘愚者’先生的代行者。”
大阿卡那牌們沒把所有細節都添加上去,讓描述變得更爲豐富,因爲那樣既不便於傳播,又容易被誤讀,自己等人有相應的印象就行了。
“魔術師”女士想了一下道:
“我覺得還可以添加上內心活動豐富,喜歡在心裡嘮叨、調侃、打趣這一點。
“就小說文本來說,這會很有趣,而這也是真實的格爾曼.斯帕羅。”
“可以。”“正義”女士望向“魔術師”女士,微笑說道,“那就拜託你在兩週內寫完《大冒險家7》。”
“好。”“魔術師”女士的身體僵硬了一秒,然後強撐着笑道,“我連宣傳語都想好了,嗯,‘想看到更生動更富人性的格爾曼.斯帕羅嗎?’”